紅燭下,她美得不可方物,他看著這個用盡了手段,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呆了,癡了,魔怔了。


    她身穿鳳冠霞帔在自己眼前他卻感覺像是一場夢。


    一場他不敢相信的夢。


    他早已經記不清那時她的表情,可能有恨,可能有怒,可能也有嫌惡,他記不清當時也不願看清。


    他拿著那一壺自己親自埋下的女兒紅,看著她,他覺得自己說話落入她耳朵就像是惡鬼索命一般,他說:“小離,我那一年的願望如今便要實現了。”


    這麽一年多以來,他甚至夜裏不敢睡得太沉,他總是要醒過來看看身邊是不是這個人,看看她是不是屬於自己。


    他用盡手段壓製住了她的妖力,那藥總是在一個月中總會會讓她痛苦不堪,像是要了她命,他每每抱著她,哄著她,任由著她將所有的痛苦發泄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敢不與她用。


    比起讓她痛苦的藥,他更怕她一旦恢複了妖力便要離自己而去。


    有一夜他醒來,卻看見她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他抱起她,輕聲問:“怎的了?怎麽不睡?”


    她湊上前來,主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這般主動,他甚至壓製不住自己的欣喜若狂,便聽見她說:“盛衡景,我不會離開的,我不會走的,我也不會去找忠將初。”


    這本來是一句讓人高興的話,他要的不就是她這樣的承諾,他要她時時刻刻陪伴在自己身邊,他要他無時無刻便能看見她,可卻沒有。


    他心中所有的欣喜卻因為她這一句話徹底打散,清醒,他想可能是她過得太痛苦了,可能她想讓自己放鬆警惕,可能是她像趁著自己不注意逃的無影無蹤,去找忠將初,和人雙宿雙飛。


    他太清楚她對忠將初的心意了,她看忠將初的眼神是從未有那樣看過他的,她第一次動情卻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而非他。


    如今她要逃離自己才對他好言好語,他怎麽敢放鬆警惕,如何敢高興。


    他還是親自喂她吃下那抑製妖力的藥,從那之後,她便再也不反抗了,連每一月的疼痛她都自己忍著,不咬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待在自己懷裏顫抖直到這一天熬過去,她也有時候會說一些自己喜歡聽的話。


    她說:“盛衡景,我不喜歡忠將初了,原是我弄錯了。”


    她說:“盛衡景,你喜歡我嗎?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喜歡的我?”


    她說:“盛衡景,你生我氣了嗎?我也不知道我弄錯了。”


    她說:“盛衡景,我如今一想到你當時真的和姒鳳吟成親了我心裏麵就有點不舒服。”


    這些全都是她說的話,他喜歡聽的話,可是他一句話都不信。


    盛衡景並沒有限製時嶼的行動,隻不過行動隻是在宮內,要讓盛衡景想找到她便能找到的地方。


    盛衡景為時嶼打造了一個華麗的牢籠,牢籠裏隻有她一隻小狐狸。


    時嶼說完沒聽見盛衡景說話,心裏麵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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