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的重心已經不想放在諸神之界,雖然會有些可惜,畢竟之前廢了不少時間與功夫,但一直留在這裏,弊大於利。


    諸神之界隻需要跟本世界一樣,作為她的一個落腳點存在,她不應該長久停留在這裏,她的目標,是天穹之上,是萬界之上的神座。


    “赫拉克勒斯,走出這個世界吧。”秦悠然得了不少好處,現在難得地和顏悅色,“也走出那虛假的感情,你忘了我殺了你了嗎?”


    “你忘了你被我關在深淵地獄十年嗎?你若是忘了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我可以幫你想起。”她伸手撫上他的喉嚨,隻要一用力,手心下脆弱的脖子就會被扭斷。


    赫拉克勒斯沒有反抗,他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秦悠然的手掌下,說話之時,聲帶微微震動,“我不想想起,我現在很好。”


    “你是變態嗎?”


    “……或許是?”


    秦悠然都要笑了,赫拉克勒斯繼續說道,“你不知道那十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


    “好了,如果你是要講你的心路曆程,我不想聽。”秦悠然打斷他,又堅定地說道,“你有病,病得很嚴重,我無所謂你那奇怪又病態的感情是怎麽演化過來的,但我隻給你報仇的機會。”


    她收迴手,後退一步,“追逐我,殺了我。”


    下一瞬,風迷了赫拉克勒斯的眼,常春花微微搖擺著,秦悠然已經化為一道光飛走。


    她不會迴來了。


    這是秦悠然給他教學的報酬。她大可以什麽都不付出,喊他清醒已經是她的慈悲。


    赫拉克勒斯的眼睛似乎被風吹痛了,他垂下眼簾,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秦悠然離開冥界時遊戲麵板忽然自己跳出來。


    她在黑暗中停下腳步。


    那是一封信。


    “五日後,遊戲者學院正式招生,經檢測,你滿足報名資格,通過入學考驗即可正式入學。”


    冷冰冰的文案,下麵是一方地圖,顯示的正是那所謂的“遊院”的地圖,有的建築還是一片未開發的灰,但大部分已經能點開詳看,每一幢建築,每一片建築,都有著各自的功用。


    其中最引秦悠然注意的,便是那教學樓,不同於招生文案的冰冷,教學樓旁用光點寫了推銷般的文字——“你缺少名師的指導嗎?你擁有修煉的捷徑嗎?你想要一日千裏的進步嗎?來這裏,都給你!”


    秦悠然缺少,秦悠然不擁有,秦悠然想要,於是秦悠然點了下方的“同意”。


    五日後,入學考試。


    接著遊戲麵板便消失了,也沒有告訴她考什麽……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隻是,這所謂的“遊院”,在哪?


    處於哪方世界?受誰的管轄與領導?


    秦悠然在黑暗中躊躇了一會,才繼續往前走去。


    她的思緒被那封招生信擾亂,所以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方向走偏了一點。


    直到眼前的不是樹底空心的大洞,而是一處巨大山洞,她才知曉自己走錯了。


    山洞底下有小河流淌,嘩啦啦的流水聲在山洞內迴響,秦悠然順著小河旁的堅實土路往前走去。


    山洞很大,超過百米高,大多數地方都被全然的黑暗籠罩,隻有千米外洞口透進來的光亮。


    秦悠然行走在黑暗中,很快就發現前方沒有路了,地勢越來越低的土路伸入了小河。她抬頭看了看上方,感覺應該沒有什麽東西,便結出蝠翼往前飛去。


    能量波動的一霎那,寬闊的河麵忽然連續不斷地伸出來巨大的頭顱。嘩嘩的流水聲被截斷。


    九雙蛇瞳危險地望著她,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秦悠然眯著眼,仔細辨認了一下,“許德拉?”


    許德拉才不管眼前的人類認不認識自己,它張嘴就咬。


    秦悠然就像隻小飛蟲,在許德拉龐大的身軀前一點也不顯眼,但她動作敏捷,就是沒被咬到。


    許德拉差點把自己的九個腦袋打成結,也沒能咬住她。


    秦悠然輕笑一聲,也不再與它玩捉迷藏,刀芒一閃而過,碩大的頭顱“咚”地砸下水麵,濺起高高的水花。


    許德拉吃痛,嘶啞的嗓音迴蕩在山洞內,顯得很是駭人,它發狂般朝秦悠然頻頻咬來,扭動的身軀將河水拍起,柔軟的河水暴起出千百飛箭。


    秦悠然驅使石尾打散朝自己而來的水箭,她毫發無損,刀光劍影間,又砍下許德拉的兩顆頭顱。


    “許德拉,你好像變弱了。”傷身還不夠,秦悠然還要誅心。


    “嘶嘶~”許德拉蛇瞳冰冷,三個斷口切麵蠕動,很快就會從其中再長出六顆頭顱。


    “腦袋長得也比之前慢了。”秦悠然笑話道,“看來複活之後你的實力大減啊,還不如不要複活呢。”


    許德拉的命可不在它自己手上,神祗們要它怎樣,它就得怎樣,不然誰又樂意守在冥界的入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呢。


    碩大的頭顱又往秦悠然撞去,嘴中噴吐而出的毒氣將山洞化為瘟疫沼澤的發源。


    秦悠然大意了,她雖然抗毒,但許德拉的瘟疫之毒與美杜莎的蛇毒不是一個類別。


    她不會被毒死,可是身體卻忽然湧起痛苦的潮水,秦悠然忍痛躲開它的毒牙,一揮刀,鋒銳無匹的刀氣再次砍落一顆蛇頭。


    兩者打得酣暢淋漓,山洞不遠處的雯琳卻遭受了無妄之災。


    從洞內淌出的河水流經勒拿湖,毒氣混在河水中,又在陽光下蒸騰起霧,正在湖邊修煉的雯琳一時不查,吸了小半個小時的毒氣,最後痛得滿地打滾。


    “那伽?發生什麽了?”她無力地仰躺在地,問道。


    那伽不是無時無刻在關注她的,它剛剛也在修煉,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


    它吐出舌頭,感應到空氣中攜帶的微小的毒素因子,“是許德拉,山洞裏發生了變故。”


    “快,去看看。”它催促道。


    雯琳隻好忍著不適,跳下水,快速往山洞的方向遊去。


    山洞內已經布滿瘴氣,許德拉也意識到了秦悠然對毒瘴的不耐受,它把自己能吐的毒氣全吐出來了,山洞封閉,隻有小小的一個出口,毒氣彌漫在內,根本散不去,這是許德拉的優勢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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