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王英雄聽完這個故事,評價道。他隻聽過重生迴到小時候重新長大的幻想故事,從未聽過可以一天一天,逆著年齡生長。


    事實上,哪個伯勞朝聖者沒有背負著古怪離奇的故事呢。


    索爾也隻是苦笑一聲,低頭看著懷中睡得正香的瑞秋,她是他的女兒,他最珍貴的人,他絕不會放棄她,絕不會讓她……消失。


    “她現在多大了?”溫清清問道。


    “17個小時。”


    不足一天……所以他天亮之後必須立馬趕往光陰塚,他必須在瑞秋消失前找到伯勞。


    “照你這麽說,她雖然是被光陰塚的逆熵場感染才獲病的,但你找伯勞又有什麽用呢?”溫清清狐疑,“難道伯勞真的是神?”


    連倒退的時間都能撥迴正?


    “……”


    “誰告訴你想要治好瑞秋,就要去光陰塚朝聖的?“秦悠然問道。


    “……夢。”索爾垂眸,他抿著唇,一隻手托著瑞秋小小的身體,一隻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臉蛋。


    “夢?”三人驚訝。


    “在瑞秋被時間潮汐攻擊之時,遠在巴納之域的我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個宏大的聲音告訴我:索爾!帶上你的女兒,你唯一的女兒瑞秋,你鍾愛的女兒,去一個叫作海伯利安的星球,在我即將指引你之地,將她獻為燔祭。”


    “這個夢隻是一個開始,後來我和薩萊從複興之矢的醫療中心把瑞秋帶迴巴納之域,迴到我們溫馨的家裏,夢中的聲音還是會時不時出現:索爾!你得好好聽著,人類的未來係於你對此事的順從,你必須帶上你的女兒,你鍾愛的女兒瑞秋,在我即將指引你之地,將她獻為燔祭。”


    “我當然不會聽從夢中的聲音,將瑞秋獻為燔祭,它雖然不斷催促我帶著瑞秋去海伯利安,但我二十多年來都沒有理會。”


    “後麵又為什麽改變主意了?”王英雄問道。


    “因為誰也沒有辦法讓瑞秋從梅林症中康複。”索爾的眼睛有些暗淡,他是一個慈祥又堅強的父親,但長久的折磨已經讓他眼中失去希望之光,霸主有眾多醫生與科學家,但他們全都沒有辦法將瑞秋從倒退的時光中拯救出來。


    他終於不得已帶著繈褓中的瑞秋開始朝聖之旅。


    他隻是想讓大哀之君伯勞、讓神秘的遺址光陰塚救救他的女兒,他絕不會把瑞秋獻為燔祭,絕不。


    “獻為燔祭是什麽意思?”溫清清喃喃問道,裏麵到底有什麽陰謀,瑞秋為什麽會是唯一患上梅林症的人?索爾又為什麽會長期做這樣的夢?還說什麽人類的未來係於他對此事的順從上?瑞秋的病跟人類的未來有關?這帽子也太大了吧。


    秦悠然也在想,她餘光忽然瞥見王英雄往後退去。


    王英雄臉色有些不好,他又開始發作了,他不可能在陌生人麵前注射,於是便悄悄退了出去。


    秦悠然收迴眼神。


    索爾聽到了溫清清的疑惑,他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想把瑞秋獻給什麽東西,但都不可能,我不會讓瑞秋再離開我。”


    王英雄退到走廊裏,他一邊從儲物器裏拿出注射器和止痛劑,一邊快步走到旁邊的小陽台外,走廊裏太暗了,他需要一點光來尋找注射位點。


    他快速把一小管酒精吸到注射器內,接著便熟練地往自己手臂的血管上紮了一針,酒精慢慢被推送到血液裏,痛苦還沒有達到高峰,就已經重新歸於平淡。


    王英雄平靜下來,他歎了口氣,隨手把一次性注射器和酒精瓶子扔到地上,他在濟慈的時候搞到了一些酒精和內啡肽,這兩者沒用完前,他是不會在動用那些嗎.啡的,不光是因為成癮性,還因為抗藥性。


    等到日後它們都不管用了,我將怎麽辦?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衫下的十字形……


    會有轉機的,王英雄把那些悲觀的念頭拋掉,正打算轉身迴去時,背後的天空忽然發一陣強烈的白光。


    那無聲的爆炸之光布滿了天空,強烈得難以置信。純白的聚變爆裂擴散,如同湛青池塘中的爆水紋,更小更亮的等離子內爆帶有藍色、黃色、和鮮紅之色,朝內蜷縮,就像花兒在夜晚閉合起來。


    巨大的地獄之鞭展現出雷電之舞,如這小世界般大小的光束跨過了百萬裏距離,所經之處,一片狼藉,被防禦性的激流所扭曲。


    防禦場的極光閃爍,在可怕的能量攻擊下跳躍著,熄滅了,又再次重生。


    房間內的三人也跑了出來,來到外麵冷夜的空氣中。


    高天之上,火炬艦船和巨型戰艦的藍白聚變尾跡在天際劃過完美的線條,就像是深色玻璃上的鑽石刮痕。


    “開戰了。”索爾望著天穹之上,那是霸主與驅逐者的太空戰。


    “我們待在這裏,會不會有危險?”溫清清躲在石頭拱門下,斜眼瞧著燦爛的畫麵。


    “隔著這麽遠,不會有危險。”索爾道。


    “真漂亮啊。”秦悠然抬頭直視天空,她的眼眸仿佛也被燦爛的能量光束點亮。


    這場戰爭燃燒了三個小時還沒有結束,天空已經破曉。


    索爾早就已經告別三人,瑞秋越來越小,他沒有時間消耗在觀看天際戰火上。


    秦悠然三人也沒有多呆,他們做好戰前的準備,就離開時間要塞,向高山峻嶺走去。


    越接近光陰塚,環境就越發惡劣。


    風的咆哮聲掩過了其他的所有聲音,寒風越來越猛烈,筧嘴和峭壁也開始演奏。


    三人無法想象那瘦小蒼老的男人是怎麽帶著脆弱的孩子走過這一道崇山的。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他。


    三人半個小時後就爬到了穀底,現在迴過頭,向上頭的岩石露台望去,時間要塞看上去就像是山脈的一部分,它的陽台和外部樓梯僅僅是從岩石上鑿刻而出。


    他們穿行過要塞底下的低矮山丘,走在草地上,躲避著尖利的灌木叢伸展出的尖爪般的棘刺。


    不過幾分鍾,他們就來到沙地上,往低矮的沙丘下爬,朝山穀前進。


    光陰塚離得不遠,在二十分鍾後,他們就來到了死寂之城。大理石和花崗岩在清晨的光線下微微閃光。


    爬上一座低矮的沙丘,光陰塚山穀的前端第一次映入仨人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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