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平醬。”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耳邊。


    他支著腦袋,那張臉有些模糊不清。


    “你說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偵探?”


    “肯定是發生的案件多啊。”那時的他沒有半點猶豫的迴道。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危險,就像每天的新聞版麵上往往有一麵都是慘死的人。


    事故在這裏已經成為常態。


    變為了每個人的常理。


    在前麵支著腦袋的身影在這時轉過了頭,看向他時的眼睛情緒很多。


    但更多的,總是那揮之不去的憂鬱。


    “陣平醬,你有沒有想過……”


    那人說著,語氣不急不緩,卻是將這個問題留在了自己心裏。


    “如果有一天我們遇見了那些人,該怎麽辦?”


    ……


    小巷外。


    鬆田陣平看著那拿著刀向自己走來的人,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一瞬。


    那個倒下的屍體散發的血腥味向他襲來。


    一時間,生理性的反胃讓自己隻想幹嘔。


    強忍住這種感覺。


    他抬頭,看向了眼前的人。


    七歲的自己對上眼前這個人沒有半點勝算。


    這似乎也是這個世界的常理。


    情緒在這一刻慌亂了一瞬,他偏頭,看向了那距離不遠的警視廳。


    有了決定下一秒,他衝了過去。


    從小和父親一起訓練的結果讓他的反應比尋常小孩快了很多。


    在這場與時間賽跑的比賽裏,他也隻是比自己預想的情況中多跑了十幾米,便被那人追上。


    一道巨力襲向了自己的身後。


    那犯人握住的匕首插向了自己的後背。


    冷汗在一瞬間冒出,被擊打的鬆田陣平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撲去。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摔倒的他好巧不巧的跌坐在一塊平鋪在道路中似乎是被人遺棄的泡沫板上。


    書包裏那過去因為好運而獲得的機器人正巧卡住了那把刺向他的匕首。


    男人試圖將那把匕首拔出,然而卻也是一時間無法拿起。


    而在鬆田陣平跌倒間,那個犯人也是放棄了那把匕首,站定到了他的一側。


    “你看到了……”走向他的男人表情猙獰,話語中的寒意讓他的心裏升起一股膽怯。


    那人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他抬頭,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在他這個年齡的小孩。


    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能活下來嗎?


    他不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一道聲音訴說著可以。


    從泡沫板上爬起。


    鬆田陣平咬牙了一瞬,一雙眼睛盯向了那人大腿。


    ……


    “臭小子,做人,最重要的,是向前。”


    “如果沒有向前的勇氣,那你隻會困在原地。”


    ……


    他不應該退縮。


    就算是自己,也可以趁機咬迴去,啃下對方一塊肉。


    隻有讓別人知道痛了,自己才會有更多的機會活命。


    那道倔強的身影和父親的影子一點點重疊。


    他一躍,張嘴就咬了上去。


    “啊!”被咬住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正準備伸手將那咬住自己的小鬼揪起,摔在地上。


    然而在這時,自己的上方傳來一聲驚唿。


    那正準備澆花的人尖叫著看著自家不小心碰倒的花盆。


    想要出聲阻止,然而已經太晚了。


    剛準備去抓鬆田陣平的男人聽見那道尖叫聲順勢抬頭。


    卻隻看見一道黑影離他越來越近。


    黑影在自己眼裏被放大到極致,而自己的腦袋似乎開了鎖定,穩穩的接住了那個花盆。


    很快,他在一瞬間昏厥了過去。


    鬆田陣平的牙齒緊咬著眼前的人,哪怕那人已經倒下。


    他應該跑。


    然而身體卻是在這一刻僵住。


    他是在害怕嗎?


    或許是吧。


    還未長大的自己似乎永遠不能成為自己的爸爸那樣,對什麽事都無所畏懼。


    (鬆田君已經很努力了呢)


    (但別怕,已經沒有危險了)


    無人知曉的聲音迴蕩在這個世界。


    鬆田陣平感覺到自己身體莫名的開始放鬆。


    他鬆口,低頭看著那早已昏倒的人,一時間心有餘悸。


    ……


    鬆田陣平被表彰了。


    被記者拍下的他一張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臉低下,埋進了那頭卷毛裏。


    那不被人探查的運氣不知何時成了他的武器。


    但也同樣,隻是因為他好運而湊來的“朋友”也是多了許多。


    ……


    “那個家夥每天就擺著一副臭臉,我行我素的樣子,真的讓人看著很心煩的好嗎?”


    衛生間裏,一個男生的語氣中多有輕蔑。


    似乎是提到了同樣討厭的人,一旁的同伴也是開始附和他的話。


    “誰不是呢,不就是運氣好一點嗎?他那個性格誰原因和他一起待啊。”


    衛生間裏有不少人附和著。


    像是在展露人類劣性的起源。


    在周圍的聲音全是詆毀的狀態下,人群總是隨著大眾逐流。


    一道道過去在自己身邊熟悉的聲音鑽入自己耳朵。


    手中的廁紙被丟進了馬桶。


    他起身,一腳將眼前的門踹開。


    巨大的響聲讓不少人轉過頭。


    卻是在下一秒看見了那曾經自己不斷說著好話的影子。


    “鬆……”


    “滾開,擋我的路了。”


    十幾歲的他一張臉稚嫩,表情卻黑的嚇人。


    硬生生將那些人喝到兩側,他上前,走向了洗手池。


    剛剛詆毀的話語已經說出,梁子已經結下。


    本就看鬆田陣平不爽的人一時間對剛剛被那副眼神嚇退的自己感到羞恥。


    似是為了找迴場子般,那人朝著那道卷毛背影發出一句嘲諷。


    “人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我們跟你玩是給你麵子,整天一副臭臉給誰看啊?”


    那正在洗手的人在這句話轉頭。


    手不急不緩的擦幹。


    或許是這幾年總是會遇見這些人,他的心裏早已習慣。


    雙手插兜,他的表情酷拽。


    “關你屁事。”


    ……


    時間一晃便這樣過去。


    眨眼睛,他來到了大學。


    熟悉的好友似乎一直隻有一個。


    畢業那頭,鬆田陣平看著那拿著畢業證書思索的人,上前湊近。


    “hagi,你在想什麽?”


    “在想要不要進警校。”


    萩原研二迴複了一句,又是語氣輕鬆的笑笑。


    “畢竟警察這份工作是一個鐵飯碗不是嗎?”


    “警察嗎……”鬆田陣平想了想如果成為警察的自己。


    “感覺很有趣。”


    “那陣平醬也要一起嗎?”


    “好啊。”


    鬆田陣平伸手,在對視中,兩人碰拳。


    ……


    在警校的生活比過去有趣的多。


    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有些看不慣一個金毛的家夥。


    就像是……想揍他一拳的感覺?


    騎著小摩托車,鬆田陣平看著那在地上設置的路障。


    彎彎扭扭的開著車將訓練完成,他偏頭,看向了那一旁正在修摩托車的萩原。


    過去常常在萩原家修理廠改造的鬆田陣平聽著那摩托車發出的聲音。


    僅憑著經驗,便是已經猜出了問題,“喂,hagi。”


    “聽聲音是不是汽化器的燃料調節有問題。”


    萩原研二的動作隨著他的話語聲一頓,又是拿著工具低頭。


    “我也這麽覺得,正在修理呢。”


    簡單修理了一會兒,萩原研二起身,騎在了這輛摩托車上。


    聽著那發動的聲音,他在心裏判斷著此刻摩托車的狀況。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


    兩人的身旁傳出一道聲音。


    兩人轉頭,隻看見了一個有些顯老的大叔。


    “你們有沒有興趣來機動隊?”


    那人這樣說著,鬆田陣平看著那人,一時間沒有聽清,微微蹙眉。


    “哈?”


    “意思就是我想把你們挖到爆炸物處理班來。”


    那個顯老的大叔解釋了一句。


    不知為何。


    腦袋裏突然閃過了萩原研二曾經說過的話語。


    [如果運氣真的有用的話,或許陣平醬能拯救世界也說不一定。]


    玩笑似的話語迴蕩在自己腦海。


    鬆田陣平走向那人,嘴角上揚。


    “這還用問!當然是有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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