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


    一道身影拿起望遠鏡看著在大樓中四竄的人有一瞬的心驚。


    “高爆燃彈?”降穀零看向那名國外的指揮官,“你是想把我們公安的人也一起殺了嗎?”


    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臉上是沒有半點遮掩的不屑。


    對於喜歡跪舔他們國家的日本人,他可不會有什麽尊敬的想法。


    “雖然對付那個人有些大材小用,但可以一勞永逸。”


    話語中,他絲毫未將所謂公安的人入眼。


    有一個男人上前拍了拍降穀零的肩膀讓他少說兩句,提醒他周圍的眼線。


    隻是那個男人的視線看向那幾乎坍塌了一半的樓。


    一個黑影還在一條條鋼筋中晃蕩,子彈沒入了煙霧中不見了蹤影。


    眼中出現了一抹嘲諷,他可不希望這個仿佛有著所謂傳奇的少女死,起碼也要活過來和美國狗咬狗才是。


    降穀零伸手將頭上帶的設備放下,隨後離開了那裏。


    高爆燃彈還是沒有投下。


    幾乎在那人即將下達指令時,一顆子彈穿過了牆壁,沒入了他的眉心。


    穀原愛從大樓中逃出的身影精準的卡在了死角,無人能發現。


    除了降穀零。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再無波蕩的海水,又轉頭看了眼那不遠處已經完全成為廢墟的大樓。


    之前參與這次行動而在這次行動後會暴露的人都是來了。


    沒人覺得他們能活著,但將死和被穀原愛全部殺死是兩迴事。


    眼中劃過一抹恨意,下一秒,他跳入了海中。


    【天靈靈地靈靈,讓宿主醒來】


    意識裏,係統以一隻貓的形象在裏麵跳著祈福舞,然而沒什麽用。


    隻能看見穀原愛一點點墜入海水之中。


    本來陷入死寂的海水多了一個人影在快速靠近。


    抓住了穀原愛僅剩的手臂向上遊去。


    眼見著宿主上了岸,係統懸著的心也隻落了半截。


    畢竟如今宿主麵對的降穀零,也是公安的人。


    降穀零低頭看著眼前昏迷的穀原愛,若不是親眼見著這個人借著兩波衝擊遠離爆炸範圍,他都不會相信眼前的人是在他口中的瘋子。


    抬手將穀原愛的眼皮撐開。


    完好一處的眼睛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手指停在了穀原愛的脖頸處,唿吸微薄到幾乎快要消失。


    ……


    “等組織破敗那天,我允許你拿槍抵住這裏,怎麽樣?”


    ……


    “感覺明明也沒想象中那麽黑來著。”


    ……


    對於將死之人的迴憶仿佛在這一秒出現。


    明明往常隻能記得起兩人談話時的針鋒相對,然而這一次卻把這些被他下意識忽略的東西記起。


    起身,他的視線從穀原愛身上離開。


    他沒有什麽必要救這個喜好殺人的瘋子。


    立場永遠不同,也保不準在他救了這人的下一秒穀原愛就會因為殺性未減殺了自己。


    況且穀原愛還在沒多久前殺了自己那麽多的同事。


    朝著自己的車走了幾步,腳步卻是漸緩。


    再次迴頭,他垂眸看了一眼那並不完好的人。


    ……


    房間裏,有著貓貓眼的幼馴染看向了他。


    “zero,還記得……”


    ……


    輪船上,少女轉眸看向眼前撞到自己的人,眼角似乎還留有著淚花。


    “安室先生?”


    ……


    “嘖。”降穀零的腳步調轉走迴了少女身側,正準備進行搶救做人工唿吸,原本昏迷的人在這一秒睜開了一隻眼睛。


    抬手按住了他的腦袋。


    穀原愛憑著直覺腦袋轉向了降穀零,臉上的笑容浮現。


    【宿主!】眼見著穀原愛醒了,係統也不再跳祈福舞了,隻是不知為什麽,總感覺宿主有些不對勁。


    手撐著坐起身一拳打在自己腹部讓腹中的海水吐出,迴頭,表情裏全是挑釁。


    “啊啦,這不是小波本嗎?”


    “你怎麽這樣還不死。”


    降穀零丟下了一句話,穀原愛也是挑眉。


    “那當然,我可是沒那麽容易死的。”


    降穀零正說著,視線掃過了穀原愛的那隻眼睛上。


    瞳孔似乎依舊渙散,隻是因自己剛剛靠近的刺激隻強行拉轉了幾秒。


    “雪樹?”


    【宿主?你還能看得見嗎?】係統問出了口。


    ‘剛剛有塊小玻璃紮進眼睛了,’穀原愛笑了笑,‘小白,幫我翻譯吧。’


    ‘我看不見了。’


    穀原愛朝著降穀零的方向笑了笑,隨後跟大爺一樣沒經允許直接上了降穀零的車後座。


    皮膚被嚴重燒傷,身上的衣服一路掉下的灰屑弄髒了他才洗好的車。


    降穀零坐上駕駛座,“你不怕我把你送進公安?現在的你可沒什麽能力能壓得過公安的控製。”


    “哎呀,原來小波本還是那麽盡心盡責,被自己人捅了一刀還能這樣,佩服佩服。”


    陰陽怪氣的話語從穀原愛口中說出,反倒是讓時間倒轉迴以前兩人互相嗆人的時候。


    “用不著你一個組織的人多嘴。”


    降穀零冷笑著將視線收迴,發動了汽車,駛離了那裏。


    ……


    木馬公寓。


    這已經是穀原愛在這裏躺著的第二天天。


    身體恢複了許多力氣,但壞死的地方並沒有恢複。


    在降穀零出門後穀原愛也是從沙發上坐起身。


    降穀零想殺自己的心思太重,每當她要睡著的時候總會聽見警報聲給自己提神。


    手機裏似乎有著弘樹發來的短信,係統看見了有新消息彈出,但目前的穀原愛並沒有精力去看這些。


    慣用的匕首從空間裏拿出,穀原愛將刀劃過了自己的眼睛。


    本來壞死的眼球也是被穀原愛切下一半等待之後的恢複。


    聽著係統的提示,穀原愛也是再次將身上壞死的地方一點點削去。


    等降穀零迴來時,就隻看見了留有血跡的沙發還有那血跡一路延伸的衛生間。


    和那衛生間緊閉的門。


    “雪樹,你在做什麽?”


    “洗澡,你要來嗎?”衛生間門後傳出一道聲音,氣息有些微弱,但還是有了迴應。


    降穀零嫌棄的偏過頭拿著菜放進了冰箱,隨後又出門去了趟公安。


    自上次的事情之後公安的實力驟減,但上層並不在意這些。


    人死了再提就行,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能用的人。


    而降穀零也是在這段時間基本忙到了淩晨。


    組織裏雪樹的消失已經在開始發酵。


    然而這次當ip地址搜索,卻依舊沒有辦法找到穀原愛的蹤跡。


    冰箱的食物在一天天減少,但穀原愛似乎已經住在了衛生間,除了用食物來判斷穀原愛還活著,其他時候也並未見到人影。


    直到半個月後,衛生間的門打開。


    冒著熱氣剛洗完澡的穀原愛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抬眸便看見了在出發做飯的降穀零。


    “早安,小波本。”


    降穀零尋聲抬頭,在看見那仿佛從未受傷過的穀原愛瞳孔一縮。


    “你……”


    “見到我就這麽驚訝?小波本你的膽子真小。”穀原愛還是一如往常堵了降穀零的話。


    降穀零的眼睛盯著穀原愛那已經長出的手臂。


    “你是什麽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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