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偵探事務所。


    穀原愛揉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今晚終於可以提前睡個覺了,結果剛一睡,就接到了灰原哀發的短信。


    明明就差那麽一點自己就可以睡著了,也就可以聽不到小白的提醒來著。


    結果轉眼自己就被迫過來。


    正巧現在灰原哀還在假扮柯南,被迫住在了毛利家。


    穀原愛上樓都是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就算是兩個人碰麵也是擠在了狹小的衛生間裏。


    “怎麽了?小哀,大晚上把我叫來。”


    穀原愛打著哈欠看著正在電腦上敲著鍵盤的灰原哀,那雙因為困倦而表現的死魚眼格外明顯。


    “就這個。”灰原哀停手,將放在馬桶蓋上的電腦偏了個方向。


    但其實不用穀原愛湊近也可以看見。


    畢竟毛利家的衛生間太小了。


    “這是小偵探今天在體育館的視頻?”穀原愛看了兩眼,立馬認出了那個穿著戲服的工藤新一。


    發布視頻的人似乎是偷拍的,標題是炫耀自己學校的名偵探,而且還好巧不巧的拍到了臉。


    灰原哀平靜的看著視頻裏那個自信摘下頭盔的人開口。


    “我已經聯係後台的人將這個視頻下架了,不過還是有人轉發了這個視頻。”


    灰原哀低下頭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前轉發的人數不多,還可以控製,如今最怕的就是這其中可能會有報社的人。”


    在這個社會,偵探的地位比起警察都高上不少,也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這也正是毛利小五郎破解幾個案件就能有了些名頭的原因。


    穀原愛了然點頭,“懂了,等會兒我會解決的。”


    灰原哀看了穀原愛一眼,一時間不知道她說的是哪種解決。


    “我已經跟那個笨蛋提醒過,不要站在聚光燈下,隻是,”灰原哀的聲音沙啞著。


    她嚐試過,甚至在柯南住院的時候假裝組織找到他,用假槍演了一出戲,可他依舊這麽做了。


    在那個不僅有學生還有警察外來人員聚集的體育館裏摘下了頭盔,說著自己是工藤新一。


    “隻是他總是不聽對吧?”穀原愛把灰原哀沒說完的話補充了出來。


    她對於那個小偵探的特點也是了解。


    一個字,莽。


    穀原愛撇撇嘴。


    `有光環就是好。`


    如果她也這樣做的話,或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迴了。


    灰原哀嘴唇囁嚅著還想要說些什麽,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口。


    穀原愛揉了揉灰原哀的腦袋。


    “我還沒有聽過為什麽你要選擇假扮小偵探呢。”


    “我隻是讓他更好的麵對小蘭而已。”


    穀原愛的視線瞥過一旁的視頻,視頻暫停在了工藤新一摘下麵罩的那一秒。


    “那就這樣吧。”


    穀原愛收迴了手,將筆記本電腦一把合上。


    “早點睡,別太擔心了。”


    穀原愛輕輕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離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這場從開始便可以看到結尾的暗戀,或許是一場錯誤,卻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街道那頭的彎月似乎與她總是背馳,低眸,手機裏那被標記為月亮的那個日期在這種混雜的世界裏仿佛失去意義。


    “被定義結尾的人生,總是沒有意義的,對嗎?”


    穀原愛說著,笑了笑與那輪月亮的方向偏移。


    當道路分叉,需要作出抉擇,我會走向那最不該被踏足的道路,與你逆向而行。


    哪怕萬劫不複。


    人生的選擇總是如此,從來都是在失去時才能得到,讓人唏噓。


    灰原哀將電腦裏麵的記錄全部刪除後藏起。


    她又迴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臥室。


    地板上鋪了一層被褥,那是柯南通常睡的地方。


    縮迴被子,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被子已經迴歸了冰冷。


    她蜷縮著身子,手攥緊了被褥。


    房間裏充斥著床上毛利小五郎的鼾聲。


    整個房間似乎除了這個,再無其他。


    ……


    米花中央的了望餐廳。


    工藤新一在和小蘭表白的前一秒遇到了案件。


    雖然有著遲疑但還是在小蘭的同意下先行去處理案件。


    生活總是一場戲劇,將人生這場劇本再次打亂重組,最後以戲劇化的結尾展出。


    他們總是覺得自己還有時間,而忘了時間的交錯往往隻在於那一秒。


    本來服下的試驗品的解藥在這時間的流逝下失效。


    心髒處那熟悉的疼痛感襲來,一如當初他變小那樣。


    工藤新一看了眼小蘭所在的方向,強撐著走進了衛生間。


    鏡子中的自己麵目開始猙獰,他一隻手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不斷訴說著自己想要保持現狀的渴望,可無濟於事。


    唿吸聲逐漸加深,他死死按住了心髒的位置。


    我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變成柯南,她還在那裏等我!


    他這樣想著,卻是在鏡子裏看見了灰原哀的影子。


    表情驚懼一瞬,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灰原哀依舊穿著偽裝成柯南的服飾。


    抬手,她看著自己手表上的時間。


    工藤新一轉身,還想開口卻已經倒在了地上。


    灰原哀看著他倒下的身體,平靜的記錄著藥效的時間。


    在這藥給柯南之前她自己服用過。


    比起之前她吃時多了24分鍾。


    已經是最大極限了。


    一步步走到工藤新一麵前。


    她將黑框眼鏡摘下。


    “這副眼鏡要還給你了。”


    “江戶川柯南。”


    ……


    重新成為柯南的工藤新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又迴到了這副樣子。


    昏倒之前見到的灰原哀在放下他的衣服後離開,還順帶卷走了他作為工藤新一的衣服。


    看著那件衣服,哪怕心中不願,也隻能被迫穿上。


    小蘭還在那裏等我。


    他比誰都清楚小蘭在看見他會有多失落,但他必須得去。


    將衣服換好,柯南跑到了小蘭的跟前。


    此刻的小蘭正在和服務員聊著天,在注意到柯南的瞬間表情停止了一瞬。


    這些天沒有從柯南身上看到的工藤新一的影子再一次出現。


    “拿去吧,這是信用卡,新一哥哥要我把它給小蘭姐姐的。”柯南說著,將信用卡放在了桌上。


    “那新一到哪裏去了?”小蘭的表情有些牽強,新一用這種方式消失在她麵前已經太多次了。


    柯南的心咯噔一下,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臉上冒出了冷汗,他硬著頭皮開口。


    “剛才有一個人打電話給新一哥哥,好像是之前辦的一個案子,突然出現了一些狀況吧。”


    柯南這麽說著聲音有些發顫,視線下移了一分。


    他不敢看著小蘭的眼睛,那雙看見他失望的眼睛。


    “他接到就立刻衝出去了。”


    他這樣繼續說著,一直看著他的小蘭表情微怔中,又緩緩低下了頭。


    “這樣啊……”


    她下意識迴答著,接受著自己被喜歡的人一次次拋下的事實。


    這場等待像是永遠沒有盡頭一般,下一次見麵又不知何時。


    柯南在聽到小蘭聲音的一刻抬頭,那張失落的臉讓他的心痛了一瞬。


    “新一哥哥這個人真是個大混蛋,竟然丟下小蘭姐姐就走了。”他裝作輕鬆的語氣說著,想讓小蘭沒有那麽難過。


    也是在罵著自己的失約。


    小蘭低著頭,眼眸不斷閃動著,她試圖微笑著,可是眼淚卻還是沒有忍住蓄積著,幾乎快要落下。


    “我又,被他丟下來了。”


    【宿主,你還要在這裏看多久?】


    穀原愛從這場悲劇的開始便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觀看著,沒有阻止。


    `我不知道。`


    她靜靜的站在角落。


    在感情這種東西麵前,她沒有任何立場去糾正誰是對是錯。


    所以她隻能看著。


    看著這一場沒有被自己阻止的悲劇。


    【宿主?】


    係統看著小蘭和柯南已經和好,柯南坐在兒童椅上和小蘭吃著晚餐。


    故事已經迴歸平緩,穀原愛輕輕點頭。


    `嗯,走吧。`


    ……


    —


    (晴)


    雙向奔赴的愛情永遠隻能保持在這個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這或許已經成為了定律。


    眼淚讓語言變得無能為力。


    他們到底是什麽結局才能配得上這波瀾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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