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絕對,不要。”


    穀原愛躺在沙發上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想讓我短暫的休息時間拿來出差,你是魔鬼嗎?琴酒?”


    琴酒漫不經心的抬眸。


    “還在因為代溝?”


    “沒有。”


    穀原愛撇嘴。


    她隻是單純不想加班,誰會跟琴酒一樣是個加班狂魔啊?


    歐,打工皇帝除外。


    “那反對無效。”


    不滿的嘟嘴,穀原愛躺在沙發上看著這個眼中幾乎由黑組成的地方。


    “琴酒,你為什麽會來組織啊。”


    “與你無關。”


    “不說就不說。”


    閉上眼睛。


    總有一種不論是否去看都是一種場景的錯覺。


    都是由黑白交匯的畫麵。


    壓抑至極。


    “雪莉那邊通知了嗎?”


    “說了。”


    “歐。”


    穀原愛又躺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起身。


    咽了口唾沫,她再次抬眸看著周圍的環境。


    蒼白單調的場景讓她莫名生寒。


    “餓了?”琴酒丟了包零食。


    “才不是。”穀原愛下意識接住,看了手中的零食兩秒還是熟練拆開包裝吃了一口。


    ‘味道好淡。’


    【宿主你怎麽了】


    “琴酒我不吃了,送你了。”


    忽視了琴酒嫌棄的目光,穀原愛將零食放下走出了安全屋。


    路上,穀原愛摸了摸自己眼睛。


    依舊是那般場景,如同舊時代的影片化為現實。


    “怎麽有種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感覺。”


    【那宿主我們去看看鬆田陣平吧】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提到鬆田陣平,穀原愛的臉上多了些許笑意。


    “不過算了。”


    穀原愛一步步走著,她的每一次邁步都像是規定好的一樣。


    一樣的力度,一樣的距離。


    仿佛是隱藏在人類世界裏的機器人。


    “他不是現在的我能夠靠近的。”


    【可是宿主……】


    “小白,知道嗎?”


    “喜歡這種東西並不是能作賤誰的理由。”


    “我會永遠爛在這個地方,但他不會。”


    “他可以有向陽的人生。”


    穀原愛的一隻手觸碰著自己的胸口。


    “而且。”


    “如今的我連自己的心跳都聽不到了。”


    “這麽殘缺的我,又該怎麽闖入他的世界?”


    接下來的話穀原愛沒有說,係統也是沉默了很久。


    隨後又拿出了那套冷的掉牙的冷笑話。


    最後再次得到了穀原愛的白眼。


    幾天後,穀原愛打著哈欠上了輪船。


    “你好慢啊雪莉,快點快點,要趕不上了。”


    穀原愛在前方走的有多麽輕鬆,後麵跟上的宮野誌保就有多無奈。


    有了穀原愛這個偽勞模,琴酒伏特加兩人果斷把任務一丟幹其他事了。


    這次的出差就自然而然隻剩穀原愛和宮野誌保兩人。


    雖然氛圍輕鬆了些,但穀原愛是典型的除了任務過程中會認真,其他時候能劃水就劃水。


    “雪樹,我說這次我們就去兩天,沒必要拿那麽多東西吧。”


    此刻宮野誌保身上大包小包的掛著行李,穀原愛吹著不響的口哨裝沒聽見。


    宮野誌保雖然吐槽但依舊任勞任怨的提著行李。


    嘴上說著行李多卻沒讓穀原愛搭把手。


    就這樣直到將行李放好才終於喘了口氣,走出房間就看見穀原愛已經懶洋洋的在甲板上躺著曬起了日光浴。


    “雪樹!”


    “拜托,幫我倒杯果汁咯。”


    穀原愛一副懶散的樣子,同在安全屋沙發上表現的一樣,甚至還沒良心的笑了笑。


    宮野誌保歎口氣還是拿來了一杯果汁。


    “雪樹,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穀原愛閉著眼睛悠閑的躺著。


    “我可什麽都沒說過呢~”


    “倒是你對你的姐姐想帶你離開組織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話題雖然轉的生硬但穀原愛隨意的話語中透露著絲絲危險。


    宮野誌保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你也想離開,對吧?”


    穀原愛睜眼看向了一旁的宮野誌保。


    灰白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放棄吧,和你那蠢姐姐一起。”


    “不然我不會保證到時候我的手裏會不會再多出兩個死人。”


    宮野誌保死死抿唇。


    “我們不是一類人嗎?”


    穀原愛笑了笑。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們是一類人。”


    穀原愛的話語冰冷,臉上多了一抹不近人情的冷漠。


    “雪莉,我追求的從不是自由。”


    “別再幼稚下去了,追求自由的代價你不會想看見。”


    穀原愛一口氣將果汁喝完,打了個嗝。


    “到地方再叫我,我迴房間睡會。”


    躺在狹窄的客床上,穀原愛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裏。


    這趟出差所有的行李都在一旁被放好。


    整整齊齊像實驗室裏的玻璃儀器。


    而那裏隻有穀原愛的東西。


    房間安靜的隻剩下唿吸聲。


    穀原愛閉著眼沒有出聲像是睡著了一般,隻是她那攥緊床單的手並沒有鬆開。


    【宿主剛剛的話是對自己說的嗎?】


    穀原愛的聲音悶悶的。


    “閉嘴小白,我要睡覺了。”


    【宿主,沒有你的幹預她們還是會走向命運的】


    “我才不管她們死活呢。”


    “跟我沒有關係。”


    “我隻需要把那幾個人救了就足夠了。”


    聲音越來越沉,讓人無法聽清。


    她感覺自己迴到了幾個月前。


    有個人求自己放過赤井秀一的那個晚上。


    腦袋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了輪船停靠上岸。


    穀原愛被宮野誌保瘋狂搖醒。


    腦袋被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晃一晃的。


    等真的清醒後就感覺脖子有點酸。


    仿佛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勒了自己脖子。


    宮野誌保原本也隻是拍了拍穀原愛想叫醒,可惜沒成功。


    想試試琴酒慣用的拽死屍法。


    然後沒拽動。


    就可憐了穀原愛。


    眼睛惺忪,穀原愛看著提著行李始終沒用再多言的宮野誌保。


    又揉了揉自己脖子。


    垂眸,提走了一半的行李。


    “傻子,管我幹嘛。”


    她又不會再去救誰了。


    許是之前鬧的有些尷尬。


    一到人魚島宮野誌保就一個人去調查了傳言中長生的秘密。


    穀原愛看了兩眼也沒跟上走向另一邊。


    這個小島的神社來參拜的人不多。


    穀原愛學著以前鬆田陣平的樣子進行參拜。


    她閉上眼睛,像個虔誠的信徒。


    哪怕在她的心裏並不信所謂的神。


    ‘虛無的神,請保佑他這一生平安順遂。’


    投了一張紙幣,穀原愛看向了那個在掃地的身影。


    “你也是來參加慶典的嗎?”一身巫女裝扮的島袋君惠走了過來。


    “嗯。”穀原愛迴以一個溫柔的笑。


    無意識散發的親切感讓島袋君惠眼角卻是下意識有些泛紅。


    【宿主你真是一個罪惡的女人】


    穀原愛:?


    稀裏糊塗的聽著係統的調侃,稀裏糊塗的接過了島袋君惠遞來的號碼牌,又稀裏糊塗的走進慶典。


    穀原愛看著一旁半月眼拿著花錢才買到號碼牌的宮野誌保,攤手,一臉無辜。


    “我說我本來不想來的,你信嗎?”


    宮野誌保還沒開口,穀原愛看著那火焰點起的數字,又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木牌。


    “哦呀,我中了。”


    “你中了?”


    “那當然,我還騙你不成?”穀原愛把木牌在宮野誌保眼前晃了晃隨後上前幾步交到了島袋君惠的手裏。


    “那就麻煩了。”


    順利的拿過儒艮之箭,穀原愛轉身給了宮野誌保。


    “給你。”


    “你去哪?”


    穀原愛的腳步一頓,“隨便走走。”


    夜晚的神社並沒有人。


    穀原愛坐在台階上雙腿一晃一晃的。


    淡淡的香氣從身後傳來。


    “來了嗎?島袋小姐。”


    陰影中走出來島袋君惠的身影。


    穀原愛背對著她沒有迴頭去看。


    繼續晃著那兩隻觸不到地的腿。


    “你會選擇報仇的,對嗎?”


    穀原愛轉身看向她開口。


    “我不會勸你,對你來說那些話太過可笑。”


    “況且我對別人是死是活並不在意。”


    人命這種東西總是在穀原愛口中可以輕描淡寫的掠過。


    隻是很少有人在那張清純的臉上看到那抹冷淡。


    人們都在那張臉上下意識的忽視穀原愛的神色。


    穀原愛看著島袋君惠的眼睛,緩緩開口。


    “想做一個交易嗎?”


    ……


    “終於快要迎來終結了。”穀原愛看著夜空。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隻是眼前的場景卻不再是曾經的場景了。


    “現在月亮總是比以前白呢。”


    “不過也好。”


    “白點也好。”


    深吸了一口氣,穀原愛站在了馬路的中央靜靜等待著。


    她今天罕見的穿了一條和最初到來時的白裙。


    係統曾問過原因。


    隻是穀原愛沒有迴答。


    二月的溫度並不高。


    寒風刮過。


    衣衫單薄的穀原愛卻不覺得冷。


    一直就這樣站到了淩晨。


    穀原愛感覺周遭的寒冷都被壓下。


    此時還是黑夜。


    卻是從心底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


    哪怕陽光並未在她身上停留。


    抬眸,月亮已經消失。


    遠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兩名一高一瘦的男子沿著路邊走來。


    穀原愛的鼻子聳動了一下。


    轉頭,她看見了那兩個人影。


    伊達航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兜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筆記本。


    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和精神的疲憊讓伊達航一個不穩,筆記本掉落在了馬路中央。


    下意識準備彎腰去撿,身後同樣疲倦狀態的司機行駛過來。


    “伊達大哥!”高木涉發現時已經沒有時間去阻止了。


    然而隻是眨眼的功夫,一道白色的人影從視線中竄出。


    一腿掃過,那原本高速行駛的車輛被強行停下這番簡單粗暴的場景同當年穀原愛在美國時如出一轍。


    高木涉和伊達航兩人都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隻是不管他們如何去揉眼睛,場景依舊沒有變化。


    被安全氣囊彈暈過去的司機。


    凹陷報廢的汽車。


    和地麵那汽車急刹時造成的痕跡。


    無一不在震碎著二人的世界觀。


    穀原愛看著那個拿著筆記本身子僵住的人。


    禮貌笑了笑。


    隨後沒有在意兩人怪異的目光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和之前不同。


    這一次嗅覺消失的那一刻。


    她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好想就這樣一直躺著。


    好想就這樣永遠閉上眼。


    當生命的一切被調至靜音時,她仿佛聽見了兒時的安眠曲。


    母親輕哼的歌聲牽引著她走向曾經的家。


    【宿主】


    `我不想做任務了。`


    `有些累了,想睡一個醒不來的覺。`


    【宿主,活下去】


    `有什麽意義呢?`


    `有些時候一直演戲也是會累的。`


    【會有人希望你活著】


    `我這一輩子能讓我活下去,又無法到底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家,一個是那個人的身邊。`


    `除此以外,還會有什麽呢?`


    `又會有誰呢?`


    `又有什麽屬於我呢。`


    穀原愛的求死欲達到極致。


    係統也知道,穀原愛已經累了。


    可一旦放棄,任務的失敗將被抹殺掉她的靈魂。


    所以哪怕再累,它也希望穀原愛能夠再次升起活下去的執念。


    【宿主忘記了嗎?那個還沒有存滿的生命點】


    【請活下去吧】


    【哪怕隻是一個念想】


    睜眼。


    穀原愛從地上坐起身揉了揉腦袋。


    `也是,說好的,怎麽能忘了呢。`


    穀原愛看著那係統商場裏最後一個道具。


    【賜福】可以永久改變一個人的死亡節點(在所有平行世界中的同一人關聯使用)


    `還差啊…`


    那道具後一連串的零讓穀原愛的無奈笑了笑。


    果真,隻要跟天道意誌相悖的總是如此昂貴。


    穀原愛抬眸看著眼前兩個人影。


    還是黑夜。


    卻白的晃眼。


    她看著眼前的一個人。


    眼神不自覺的停留了兩秒。


    `原來真的很像。`


    `隻是不是他。`


    她感受不到在這人麵前自己心髒的跳動。


    從地上起身,穀原愛笑了笑告別了兩人。


    哪怕那兩人還有再多話沒問出口。


    天還未亮。


    穀原愛走迴了家。


    那個熟悉的書桌上,筆在不斷的書寫著。


    —


    2月7日(多雲)


    一切都有了美好的結局。


    喜歡他的二十年裏,我編造了這二十年謊言。


    寥寥幾筆,圓滿了我二十年的膽戰心驚。


    —


    天亮了。


    陽光照了進來。


    【宿主】


    收起了日記,穀原愛抬頭看著那抹白。


    腳步向後挪了挪。


    “小白,新任務快開始了呢。”


    “請多指教。”


    【是!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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