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知道,爸,咱們走吧。”


    姚常勝見狀,便帶著律師,以及相關的一些證人,齊刷刷向法庭上走去。


    姚少羽被關了五六天,再出現時,臉上的金貴之氣已然全無,剩下的,隻有憔悴與不堪。


    說實話,看慣了他風度優雅的樣子,乍一看到如此憔悴的他,方晟不免有些唏噓。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慕羽萱,也許他跟姚少羽,或許還能成為不錯的知己。


    他永遠都記得,當初自己在南亭試歌時,他那欣賞的眼神。


    正式開庭後,雙方律師各執一詞,打的是難舍難分。


    法官最先聽取了蔣方程母親的供詞,不過蔣方程母親也隻能證明方晟沒有殺人,還無法證明人是姚少羽殺的。


    於是,被告方律師又叫來了姚雪,讓她上前來指證姚少羽的罪行。


    姚雪起身的時候,姚常勝緊張的抓了一把她的手,意思是,這次是否能夠扳迴一局,就全靠她的了。


    姚雪隻是停了一下腳步,但沒有說話,隨後便快速走了上去。


    “證人姚雪,你是否可以指證姚少羽買兇殺人,以及為了掩蓋罪行,對你非法拘禁的犯罪事實?”


    等她上台後,原告律師開口問道。


    姚雪深吸了一口氣,搖頭,“不能,我那天其實什麽都沒有看到,所以沒辦法證明我哥曾經跟殺害蔣方程的兇手劉世華見過麵。”


    見她當庭篡改口供,原告方律師忍不住皺眉,“可你之前明明說過,那天你迴家的時候,的確是有看到你哥跟劉世華見過麵,還給了他一張卡。”


    “我那是跟我哥哥慪氣,他嫌我總是幫著方晟,破壞他跟慕羽萱的感情,所以就派人把我拘禁起來,我氣不過,才故意撒了個謊。”


    這話一出來,周圍的人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姚少羽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卻看到姚雪當庭翻供,他頓時一臉錯愕的看向對方。


    姚雪沒有看他,而是繼續道,“法官大人,我知道我胡說八道,是違法的,但我不能昧著良心把我哥送進監獄,畢竟他是無辜的,他沒有殺人,更不會幹那麽喪盡天良的事。”


    對麵的幾位法官在互相商量了一番後,開口詢問姚雪,“你之前指證你哥哥買兇殺人,難道僅僅是因為慪氣嗎?有沒有別的原因?”


    聽到這裏,姚常勝頓時緊張的差一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按照之前的計劃,當法官問到這句話的時候,姚雪就會伸手指向方晟,說這一切都是方晟唆使的,並順便把他偷了姚家一箱黃金的事交代出來。


    不過,姚雪既然答應了洛錦夏,不會指證方晟,也就搖頭否定了。


    “沒有其他原因,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所為,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見她做了肯定迴答,那名法官便示意她先退下。


    “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後續有什麽事,我們還會傳喚你,讓你上來作證。”


    “我知道,我願意隨時配合你們的調查。”


    姚雪恭敬的彎下腰,隨後便坐迴了椅子上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被告方律師一時間也沒了轍,隻能申請暫時休庭。


    等兩邊人馬各自退迴到候審廳後,姚常勝最先發難,“小雪,你怎麽迴事,當初不是說好的,指證方晟,讓他坐牢嗎?怎麽當時法官問你,你卻不說?”


    姚雪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


    “爸爸,方晟當初為了救我,差一點死在我哥哥的手上,你一直教導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我不想到了卻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送進去,被世人不齒一輩子。”


    “方晟現在都要把咱們姚家害慘了,還算哪門子的恩人,你是不是蠢?怎麽連這一點都分不清楚?”


    見她現在倒是講究起禮義仁智信來了,姚常勝頓時氣不過的怒喝。


    姚雪這次是鐵了心的不打算坑害方晟,所以,姚常勝跟她吵,她也不急。


    隻等他把火兒發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反正我已經那樣說了,也不可能再改迴去,您就是發火也沒用了。”


    “你!”


    姚常勝被她氣的不輕,手掌高高舉起,但最終又強忍著放了下來。


    “算了,我知道你這丫頭心善,舍不得傷害自己的恩人,現在隻希望你哥哥他能被無罪釋放就好。”


    歎了一口氣,姚常勝最終同姚雪說道。


    原告候審廳這邊。


    慕羽萱在迴到座位上後,有些擔憂的對方晟說道,“照這情況,姚少羽估計就算被判,也不會太長時間,最大可能三年以內。”


    他本來就沒親手殺人,判不了太重,加上姚雪又改了口供,那麽劉世華跟蔣方程之死,極有可能不會對他的量刑造成任何影響。


    唯一能判他罪行的,就是綁架沈南煙。


    隻是單這一條,還不足以將其判重刑,所以慕羽萱才會說,姚少羽極有可能在三年以下。


    “沒事,起碼姚雪沒有當庭指控我,這已經很好了。”


    方晟倒是看的很開,反過來安慰慕羽萱道。


    慕羽萱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洛錦夏。


    “今天這事,還得多虧了洛小姐幫忙,要是沒有她,你恐怕已經被姚雪反誣入獄了。”


    洛錦夏一聽,忙不好意思的解釋,“慕小姐你別這樣說,這事我其實沒辦好,不然姚小姐她就不會在法庭上幫姚少羽說話了。”


    “你辦的已經很好了,不用自責,其實我們都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非常非常不錯了。”


    怕她自責,慕羽萱趕忙開口安慰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很快就到了開庭時間。


    由於能定姚少羽的罪名已經不多,為了不出紕漏,這次方晟把那瓶藥,以及沈南煙之前錄的音也一並帶上了。


    法官在看到這些證據後,便質問姚少羽還有沒有什麽好說的。


    姚少羽自然是不承認,隻說自己給方晟的,是普通的迷藥,至於那瓶毒藥,則是方晟刻意偽造的證據。


    雙方再次陷入了僵局,直到沈南煙突然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庭審現場,這才有了一絲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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