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青走出骨刃的帳篷後,床~上的骨刃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原就無需睡覺,又怎麽可能醉倒?


    他隻不過是,有點貪戀近距離接觸他的溫馨罷了。


    他想接近他,毫無緣由的,他想把他留下來,卻想不出任何借口,所以他假裝昏睡,借著說夢話將他心裏的念想說了出來,留下來,和他一起......


    為了不惹這個家夥的反感,他甚至隨手抓了條理由,幫他重建帝國......


    然後那個家夥怎麽說來著?他說,想他幫忙重建帝國,先看看他付得付不起價錢......


    價錢......難道隻有這個才能留下他了嗎?


    骨刃緩緩地坐起來,隔著帳篷遙望著河邊的那個人影,他知道秦青就站在那裏,在從他的帳篷出去後,他就一直站在河邊的月影裏。


    骨刃能感到秦青不太開心,為什麽?因為他那近乎無禮的要求嗎?可是他說得那麽小心,那樣的隱晦,他已經在盡量避免尷尬,然而秦青仍然感到被冒犯了嗎?


    他隻是想,想秦青停留在他的視線所及之處而已,難道這樣的願望,也奢侈的難以企及了嗎?


    骨刃自嘲地輕笑,說起來,他還真是個可憐蟲啊......


    骨刃開始迴想他是怎麽走到這步的,千年來古井無波的心,從何時開始因為那人牽動起來?


    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拿著槍對著他的人,還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在看到了他的無雙容顏後,而依然鎮靜的人,或者是因他出色的武技,又或者隻是因為她捉老鼠時的堅持不懈和耐性?他已經想不清楚了。似乎他記憶裏的每個畫麵,都變成了能牽動他心魂的東西,有他在的地方,他的視線就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等他發覺無法控製自己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骨刃完美的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苦笑,他的命運在千年前就已注定。他的念想......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骨刃將自己重重地扔迴床~上。真想,就這樣一睡不醒啊......


    從這裏去聚集地,大概十幾天的路程。但是秦青和雷神似乎都不怎麽著急,兩人沿著河穀一路遊玩著前行。骨刃還是像以往那樣,跟在十米以內的距離,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又似乎很多事都變了。


    “你這幾天也玩得夠多的了,我想我們我可以進行體能訓練了。”一天骨刃攔住了一直有些躲著他的秦青。


    秦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將注意力挪迴天上的白雲道:“好啊,你想怎麽訓練?”


    骨刃默了默,秦青這幾天的態度一直都有些奇怪,他在避免任何與他眼神接觸的機會。他總是待在離他盡可能遠的地方,骨刃忍不住想,他得罪他了嗎?除了那天的夢話外。他似乎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與秦青保持距離吧......


    秦青這種冷冷淡淡的態度,像一根紮在骨刃心頭的刺。不去管它,會痛,去抜它,更痛。


    “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骨刃忍無可忍地站到秦青身前,他卸了帽兜,露出他那無雙容顏,強迫秦青的目光從那無謂的白雲上挪到他的臉上。


    “難道我的臉比不上那白雲更有吸引力?”骨刃忍著氣道。


    秦青的目光在他盛滿煎熬的眼眸上微凝,她淡淡地轉開眼睛,片刻後才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早就好了。”骨刃的臉上映出燦爛的微笑,秦青一句淡淡的關心,仿佛讓這世界瞬間雨過天晴。


    秦青淡淡地起身:“好了就好,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輕鬆地將骨刃丟迴了地獄。


    “想訓練體能就跟我來。”骨刃看著秦青的背影大聲道。


    在河邊釣魚的雷神迴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淡笑,然後又專注在自己的魚餌上,她的魚餌比較特別,釣魚竿下本應該是魚鉤的地方,此時赫然掛著一隻揮舞著巨螯不斷掙紮的,螃蟹!


    秦青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過身來:“我想今天還是算了吧,我......”


    “你不敢?”骨刃冷冷地逼近她:“你害怕在我麵前出醜?你除了會用槍以外,還會什麽?連那些少年營的小孩子都比你強一百倍!”


    “不去?可以,來,隻要你打得過我,你就可以不用進行體能訓練。”


    秦青看著這個逼近自己身前,強迫自己仰著臉看他的混蛋,是的,這是一個混蛋,她發現在死人和變~態後,她終於又發現了一個新詞適用他了,真是可喜可賀。


    但是秦青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在無數次地被他壓製在地後,她得出了這個結論。


    論技巧,骨刃有一千年的經驗,秦青在他麵前就是個剛學走路的娃娃,若論對古武的淵博,這個家夥絕對甩了秦青幾條街去,當然了,他本來就是活在一千年前的人啊,更何況骨刃沒有受這個星球的能量製約的影響,而她則因為這種影響,速度和反應都有所下降,所以,是的,秦青打不過他,而她也已經不想再次嚐試了。


    可是麵對著骨刃那張欠揍的俊臉,秦青突然很想知道,加上兩個黑眼圈後,這張臉還能不能這麽該死的惑人心魂。


    秦青暗暗咬牙,她必須提高體能,不管是因為鳳皇的融合,還是為了打倒這個該死的混蛋。


    骨刃在前麵前行,秦青默默地跟在後麵,而雷神則遠遠地對著秦青揮了揮手,並沒有跟過來。


    秦青知道雷神的空間能力可以隨時看著她,所以她並沒有奇怪雷神為什麽會沒有跟上來。


    河邊的雷神在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河穀的崖壁上後,嘴角掛起一個興味的微笑:“真想看看,這個頑固的家夥知道認錯人之後。到底是什麽表情。”雷神喃喃地道。


    這是一處高聳的崖壁,下麵是深深的河穀,骨刃指了指,崖壁下幾十米處的一個鳥巢道:“那是岩鷹的巢穴,你去把鳥蛋帶給我。完好的,不準碎。”


    秦青探頭向下看去,崖壁陡峭。嶙峋的石麵上沒有任何植物。隻能靠著石縫進行攀爬,相比以前的訓練,這個難度大了不少啊。


    秦青有些猶豫。她現在可沒帶任何安全繩索之類的,一旦發生意外,可就是自由落體了。


    “怎麽?不敢?”骨刃嘲弄地道。


    秦青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徒手攀岩嗎?有什麽了不起。”


    說著秦青找了一處看上去還算趁手的所在,向下爬去。


    徒手攀岩。算是最考驗體力的運動之一了,在沒有到達終點之前。隻能靠著兩隻手支撐全身的重量,更多的時候,是幾根手指。


    秦青每爬幾米就要停在原地歇一歇,心裏順便罵一罵骨刃。然後再接著往下爬。


    骨刃在秦青開始往下攀爬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他隻是看不慣他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能讓他動容,就算骨刃在他麵前氣得內傷。他也隻是淡淡地看著他,仿佛他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於是。骨刃將秦青帶到了這裏,岩鷹,空中最兇猛的猛禽之一,岩鷹的巢穴多建造在峭壁上,岩鷹的卵每次隻有一枚,母鷹在孵化期間,異常小心,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她們的攻擊。


    而這個鷹巢,骨刃昨天就注意到了,母鷹似乎出了什麽意外,已經連著兩天沒出現了。


    所以骨刃才用這個作為秦青的訓練項目,難度是稍微大了點,但是效果也是驚人的。至於這個總是表情淡淡的家夥,骨刃很期待能看到他勃然變色的表情,最好他能和他說些軟話,他就會取消這個項目,換一個容易點的。


    但是秦青這個家夥,隻是給了他一個白眼,就毫不猶豫地爬了下去。


    骨刃提心吊膽地在山崖上探著頭看著,秦青的每一次移動都牽動著他的心神,好幾次他幾乎都要出口終止這個讓他心驚膽戰的訓練項目,但是秦青那一臉堅持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情,又將他的話堵了迴去。


    骨刃覺得他這個主意就是個天大的錯誤,他本是想殺殺秦青的氣焰,現在他覺得他在煎熬他自己才對。


    突然,秦青一隻手意外滑脫,隻剩下另一隻手扣在石縫裏,整個身體也因為剛才的失誤而蕩了出去。


    “小心。”骨刃大驚道。


    “我已經很小心了。”秦青咬著牙,腳下找到了一個著力點,穩住了自己。骨刃這才鬆了一口氣:“集中注意力,不要分神!”


    她唯一的分神,就是在心裏咒罵骨刃這個混蛋了。


    這樣險象環生地往下攀爬,秦青終於接近了鷹巢。


    鷹巢建立在一個天然突出的平台上,地方不大,但是夠秦青歇腳了。


    秦青跳到平台上,歇了一會,看了眼身邊的鷹巢裏孤零零的那隻蛋。


    “蛋啊,蛋啊,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個死變~態吧。”秦青小心地將蛋撿了起來,放進了衣兜裏。


    正當秦青打算往上攀爬返迴時,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鷹鳴之聲。


    骨刃大驚,難道是母鷹迴來了?


    “把蛋放迴去!”骨刃急叫道。


    秦青聽到那聲鷹鳴也是一驚,連忙退迴鷹巢那裏,將蛋原樣放好,一抬頭,就看見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向她襲來。


    “躲開!”她聽到骨刃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是,她躲得開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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