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沒有再去對著鏡子發呆,而是緩慢的走過衛生間的每一個角落,衛生間的一端放著一個偌大的品牌浴缸,這個牌子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過,是剛出了不到一年的新牌子且價格不菲,一個人的衛生間能反映出這個人的修養、品味和素質,可此時女主人的這個衛生間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協調,可能是衛生間的麵積太大?又或者是一個新科技的浴缸將整體的反古風格破壞掉了?


    對奇怪味道,我的嗅覺十分靈敏,這若隱若現的壞疽,和衛生間內的清香融合一起,讓人類嗅覺無法將其分辨,就算是我,長的也隻是一個人的鼻子。


    “趙警官。”


    “嗯,怎麽了?”


    “你能從局裏調出資料,查一下鬼堡女主人一切是不是芭蕾舞舞者,和她的一些事跡資料,再沒找到頭以前,我需要一些信息來填補可能發生的問題。”


    “之前我已經跟局裏溝通過了,受害人年輕的時候的確是芭蕾舞演員,還是當年從鄉鎮選拔上來的,她的老家很貧窮,村子裏難得有出來的人,她就是憑借自己成為了村子裏第一個走出來的,最後嫁給了鬼堡的主人,鬼堡主人始終後,她順理成章的接手了鬼堡主人的生意,繼承了遺產,也算是一生一波三折。”


    “那她還有什麽親人嗎?”


    “根據戶口查詢,能查到她還有一個父親和一個妹妹,應該都在老家。”


    女主人的腳已經證實了她的身份,一個芭蕾舞演員的腳是別人無法輕易效仿的,當一切好像又迴到了起點,線索無法連接時,我再度陷入了思考,而就在此時,趙雨濛的身體晃動了幾下,我抬眼看去,見到她的臉色蒼白,雙腿微微發抖。


    “你沒事吧?”


    我立刻上前扶住趙雨濛,第一次和她靠的這麽近,她身上有一股平易近人的香氣,這樣的一位女警,雖然容貌算不上十分美麗,但身上總有一股氣質吸引著我,在這樣的場景下我想入非非的確不好,但是凡是有繁殖能力的生物都有其欲望的本性,人類的本性就是通過欲望生成一個又一個情感,我能感受到我的多巴胺正在我的大腦中跳躍。


    對於我的攙扶,趙雨濛並沒有拒絕,兩人的關係從安全距離瞬間拉到親密距離,讓我的心跳加快,我能從她的脈搏感受到她的身體也在因為距離的拉近而緊張。


    “沒什麽,折騰一夜了,有些低血糖,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我房間裏還有些糕點,我去拿給你吧。”


    趙雨濛盡力的朝著我微笑一下,沒有儀器,我隻能看望診和脈搏確定趙雨濛的確沒有什麽大礙。


    “謝謝。”


    對於我的饋贈,趙雨濛欣然接受了,我將她安頓在四樓的走廊和人群在一起,我則一邊思考一邊朝著二樓走去。


    二樓的走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彌漫著血腥和壞疽的味道,這味道對我而言有些敏感,一瞬間,我就忘記了糕點的事情,直奔著味道的來源尋去。


    二樓的走廊很大,但是相比較而言,對二樓我是熟悉並且仔細觀察過的,牆麵傳來的蟲子撕咬的聲音越來越大,當我靠著聽覺和嗅覺尋找到根源時,我的心開始猛烈的跳動。


    此時此地,在鬼堡裏的眾多旅客來講,無疑是我最熟悉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房間,如果我沒有弄錯,味道和怪聲都來自於我的房間,我懷著忐忑的心,將房間的門打開,緩緩的推開了門。


    打開房門,空調的熱風迎麵撲來,風中帶著濃厚的血腥味和壞疽味,蟲子撕咬的怪聲清晰入耳,透過窗戶傳來的點星光芒,就連我都有些懷疑眼前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房間的左側,電視的牆上此時掛著一幅屍體,密密麻麻的蟑螂、蒼蠅在屍體身上來迴遊竄,屍體腐壞的味道並非十分濃厚,但是伴隨著空調的熱風和血腥的味道讓我的胃一陣翻騰作嘔。


    屍體出現在了我的房間,這意味著兇手已經把我列為了目標,至少可以說我已經入了兇手的眼,或者是她對我的一種挑釁,又或者她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的注意力此時已經全部被屍體吸引過去了,他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他又是怎麽死的?這蟲和蒼蠅又是怎麽迴事?我的心充滿了疑點和不安,我知道,當事態和我鏈接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態可能會發生阿斯伯內多效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也是我作為人類最正常不過的擔心和自我保護。


    我一步步的走向屍體,眼看靠近,忽然,午夜的鍾聲響了,房間的燈被打開了,敏銳讓我快速的轉頭看去門口燈開關的位置,果然,那裏站著一個人,一個我熟悉的人,被害人胖子的女朋友麗麗。


    麗麗和我四目相對,燈光亮起,屍體和現場清楚的映在我們的眼前,驚悚、惡心、恐怖的畫麵直逼進她的眼中,眼看著這個還算漂亮的少女瞪大了眼睛,瘋狂的尖叫後,用是一頓猛吐。


    “你怎麽會在這?”


    “我下樓......拿些吃的,看到你的房間門開了就走過來看看。”


    我的專注力被困乏和屍體分散了,以至於我甚至連她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一點。


    此時我沒有時間再去理會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燈光既然亮起,我一定要認真的看清現場,我的目光從麗麗身上轉到屍體上,牆麵上此時掛著的簡直就是魔鬼而不是屍體。


    這是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屍體,這張披頭散發的臉我認識,正是失蹤了的瘋子,他渾身爬滿了蛆和蟑螂,周邊不斷有蒼蠅飛過,這具瘋子的屍體異常的奇怪,他的身軀已經腐敗到個別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而頭顱卻沒有絲毫變化,對此頗為專業的我知道,這明顯是瘋子的頭和另一具屍體拚裝而成的樣子。


    屍體被四肢分開釘在了牆上,如同被審判一般,瘋子的眼睛沒有閉上,瞪的老大,麵色蒼白,沒有了之前的強壯和詛咒一般的呐喊,我房間內的一切陳設沒有絲毫改變,甚至下午所喝的紅酒和糕點都放在原位,隻是紅酒杯旁邊的放賓館的被子已經化成了一杯清水。


    我對自己房間的一切記憶猶新,在趙雨濛和郭帆不在的時候,我是不會檢查屍體,而是選擇快速的檢查周圍的環境,對此,除了牆麵上的屍體,我並沒有找到絲毫和我出門時有出入的地方,這意味著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麗麗的尖叫聲就是最好的報警器,沒過多久,四樓的趙雨濛和除外尋找頭顱的郭帆全部被吸引過來了。


    趙雨濛已經有了經驗,這一次她聰明的安頓的了群眾,不讓跟隨,隻身一人來到了我的房間。


    郭帆和趙雨濛的反應我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和氣味融合在一起,就算是專業的醫生都會惡心,何況他們兩個?就這樣,郭帆、趙雨濛和麗麗三人在門口盡情的嘔吐了一番。


    郭帆渾身濕透,可能是為了防身,手中還提著之前撬門用的大鐵棍,之前背屍體所留下的血漿都被雨水衝刷的淡了許多,不過和我設想的一樣,他是無功而返的。


    “是瘋子。”


    我故作淡定的用語言迴答了郭帆和趙雨濛眼中的疑惑,在場的四個人唯獨我沒有嘔吐,被當成了怪物一般,但實際上我胃早就已經翻騰了許久,隻是讓我強壓製下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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