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迴事?都死了......”


    此時鬼堡的大廳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老鼠的屍體,腸子和鮮血散落一地,伴隨雨水的腥臭味彌漫四周。就算是老鼠已經死光了,大家還是沒有一個願意離開高處,人對未知的事情永遠存有恐懼,碰巧的是,今天出現了太多的未知和“驚喜”。


    “我們先去找那兩個記者的屍體,這事迴來再研究吧。”


    “各位,委屈一下大家請先不要離開大廳,以確保大家的安全。我和郭警官還有這位劉夏先生要出去拾迴兩名受害者的屍體,請大家不要亂了秩序。”


    趙雨濛和我看了看滿地的老鼠屍體,雖然疑惑和惡心,但是始終要分的清輕重,我提議先去尋找屍體,趙雨濛則負責給大家做警戒類告知。一切妥當以後,我們三個人拿來了管家送來的雨傘,準備出門尋屍。


    “走吧。”


    “哥......”


    “外邊太危險,你待在這裏,我一會就迴來。”


    剛要出門,宋瑤依依不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能從她眼中看出恐慌和不安,但是相比較外邊,還是鬼堡內更為安全,至少這裏還有十多個人在,兇手是不敢冒然出手的。


    外邊的風和雨都好大,門口還有很多死老鼠,和鬼堡內死的一樣,都是被撕咬致死的。還好屍體的位置離門不算遠,沒走多遠,我們就看到了兩個記者的屍體。


    幸運的是,受害人的屍體和頭顱離的也比較近,不至於我們在冒著這樣的大雨去尋找屍體的頭顱。


    屍體和頭顱的鮮血伴隨著雨水染紅了方圓兩米的範圍,雨下的很大,將血液都稀釋開了,就好像兩個屍體正躺在血做的湖泊裏,在黑夜電閃雷鳴之下看待眼前的事,多少有些驚悚。


    對屍體,我並沒有什麽恐懼感,可以說從上學開始幾乎每天都在和屍體打交道,真人的屍體和骷髏,還有各種的標本,早就已經讓我見怪不怪了,畢竟我是醫學專業的,因此毫無疑問,我率先前去查探屍體。


    經過了短時間接觸,郭帆已經沒有再阻攔我了,趙雨濛對我的認識也提升了幾分。屍體上沒有什麽明顯傷痕,隻是因為屍體是赤裸從上麵掉落的,所以多少有些劃傷,傷口上沾滿了泥土,都應對著屍體和地麵接觸的方位,絕對是落地時留下來的,除此之外,就是兩名死者的腰部都有一些摩擦導致的淤青,隻是一個腰部直線接觸麵的淤青,致命和受傷都不會因它而起,無關緊要。


    兩個屍體死法相同,都是頸部由下至上被切斷,傷口異常的整齊,能切出這樣傷口的兵器需要十分的鋒利,並且下手的人幹淨利索,力道不凡。


    “這是什麽?”


    血泊之中,趙雨濛一眼看到了異樣物品,從血中撿了出來在我們眼前晃動了幾下。


    “大門的鑰匙,進鬼堡的時候我掃過一眼。”


    郭帆立刻上前去打量,而我卻隻是瞥了一眼就淡定的給出了他們答案。


    “鑰匙在門外,我們是被反鎖的?兇手不在鬼堡裏?”


    “我在看看屍體。”


    此刻,我意識到我所麵對的是一個高智商罪犯,一個懂得故意留下線索引誘我們偏離主線的罪犯,他經過精心的設計,所有的證物都來的太蹊蹺,被害人的時間也都發生的太蹊蹺,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謊言,唯獨屍體。


    可屍體上除了鮮血、雨水就隻剩下泥土了,完全沒有什麽過多的勘察價值,剩下的就是搬運屍體的問題了。


    我經常做屍體解剖,被福爾馬林泡著的屍體彌漫出來的氣味刺激的讓我難以睜開眼睛。我可以隨意將他們解剖拿出內髒並輕易的將其放迴原位,可我從來沒有背過屍體......尤其是,滿是鮮血的無頭屍體。


    在這一點上,郭帆比我更無奈,作為場上最強壯的人,他知道他沒辦法膽怯,我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無奈,但是還有悶騷的故裝鎮定,二話沒說就將男記者的屍體背在了身後。


    我是主動請纓的人,不可能讓趙雨濛一個女孩背屍體,見到郭帆都這麽主動,我也不好推辭,也不顧及屍體頸部還在繼續溢血,直接背在了後背上。


    接下來,就是腦袋了......,兩個記者的眼睛此時還睜著,是舌頭全部吐了出來,頭發蓬亂,平常人可沒有這個心理素質去拿它......


    成年人的頭顱重量是4.5-5公斤,算是兩個小啞鈴的重量。我剛要主動點,卻見到趙雨濛直接將雨傘扔到了一旁,一手一個,拎起兩個被害人的腦袋,就快步朝著鬼堡大門走去,我和郭帆對視一眼,我能清楚的看到郭帆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用來壓驚,此時,我竟有一股莫名的笑感,但是在這種場合,就算是憋出內傷我也得忍住不笑,連忙緊跟著趙雨濛朝著大門跑去。


    我們將屍體放迴大廳,進門的瞬間一聲聲尖叫就猶如浪潮一般襲來。


    進入大廳以後,我隨意的朝著二樓看了一眼。忽然,我的腦袋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蒙了一下。


    從郭帆撬門到撬開門用至少十幾分鍾的時間,這個時間我不便自己去受害人的房間查看,但是此時我一抬頭才發現記者情侶的房間在走廊的拐角處,應對著大廳窗戶的位置,在大廳中的視野是無法清楚的看到房間門口的情況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屍體就是一個誘餌,而真正的線索全在被害人的房間裏。


    “快!”


    我喊了一聲,沒再做任何猶豫,放下屍體就朝著二樓衝了上去。郭帆和趙雨濛也好像想到了什麽,也立刻跟著我跑上了二樓。


    人在無助的時候都需要一個信仰和依靠,不知不覺的,我們三個人也被眾人當成唯一的依靠,幾乎是我們去哪裏,大家都會緊跟著,在他們看來,隻要跟在我們身後,就能遠離危險。事實上,真正強大的力量是團結,人氣越多,所有的邪惡就會被徹底的壓製。


    同樣,房間的門是被鎖上的,我能從門縫感受到冷空氣的襲來,老者立刻拿來了備用鑰匙,我們打開房門的瞬間,我知道,已經來晚了。


    房間的窗戶緊關著,裏麵整潔幹淨的異常,除了配套的裝飾外,一無所有。記者的所有設備和衣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床單整潔,地板上沒有絲毫血跡,甚至沒有入住過的跡象,一切都幹淨的那麽不真實。但是,無論如何掩飾,氯丙嗪的味道始終逃不過我的嗅覺,哪怕沒有一絲證據,我也確定,這房間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趙雨濛和郭帆小心翼翼的檢查四周,而我則站在房間的中心盡量的和記者做一個心理的換位,試著幻想並感受他們生前所遭受的。


    房間裏越是幹淨,我的心就越能感受到他們當時的恐懼,就能幻想房間裏可能出現的激烈。人越是恐懼緊張,就證明人體在全力以赴麵對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哪怕被注射了鎮定劑,也會在自己可控的範圍內留下一些什麽東西,企圖讓兇手都無法找到。


    氯丙嗪的味道讓我深信兩名記者也被注射了,注射點和胖子一樣都被致命傷所掩蓋,不同的是,胖子沒有掙紮,因為房間沒有改變,而他們兩個企圖挽救過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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