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鴻漸是官二代,本是國學院學生,與種弘交好,此次被任命為河東兵曹從事後,怕自己能力不足,便請種弘前來幫忙。


    沒成想到了河東之後,竟然碰到了秦軍攻來,沒有經驗,有些發懵。


    種弘到底是少年英傑,能力手段都還是不錯的。


    在驚慌的眾軍士麵前,他站了出來,大聲叫道,“我已收到書信,平陵君已率十萬虎賁軍前來支援,大家不要慌。晉國可是有六軍之力,可不怕這麽點秦軍。”


    他的確收到了董家的書信,五萬援軍已經在路上,故意說成十萬無非是安定人心。


    果然,在援軍到來的心理安慰下,河東軍心安定下來。


    在秦軍來之前,本來已經做好了守城準備,滾木擂石金汁巨石都是一應俱全。


    祁武先派了五千人搭著雲梯前來進攻,攻了一天,就被守城的晉軍擊退。


    他也沒有堅持,隻在城池前方紮下營寨,畢竟在攻晉戰略中,他這一路跟齊兵一樣都屬於副兵,主要牽製部分晉軍,真正的主力還在於廣平君的三十萬大軍。


    ……


    草原的冬天漸行漸遠,積雪退去之後,底下小草悄悄地長出了嫩芽。


    經曆了史上最嚴重的白災,大自然又即將迎來了生機勃勃的春天。


    檀蒲帶著三大部族的兵士出發了,在出發之前,他得到了五顆轟天雷。


    曾經的單於王庭營地裏,隻剩下華夏人和氐人。


    劉煜和蒲爾格山看著鮮卑人越走越遠。


    “你不會真覺得檀蒲會北上嗎?”蒲格爾山問道。


    “匈奴人在漠北的實力未損,以三大部族的實力,勉強能打得個平手吧。”劉煜望著天空中的雲彩,他有些想家了,想起了竇洛雪。


    “以我對大哥性子的了解,他不是那種硬拚的莽夫。”現在的劉煜已經不是當初剛穿越來的那個現代人了,他已經深入了解了這個時代,“我想大哥肯定會壯大自己後,再去打匈奴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鮮卑人一旦壯大,可就又變成了草原的匈奴人。”蒲格爾山哪裏不知道檀蒲明著去北上,實際上最大可能轉道向東。


    “東胡雖然也是鮮卑人,與彈汗山早就是井水河水,他們的部落眾多,大哥此去,沒有一年半載恐怕拿不下東胡部眾的。”劉煜安慰了蒲格爾山道。


    對於草原來說,鮮卑壯大受威脅最大的當然是匈奴人,對於氐人倒在於其次。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杜茂騎馬載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女人前來。到了劉煜邊上,下馬將女人扶下來。


    “大帥,斥候營在五十裏外發現這個女人,當時她病得不行了,見到我們後,說是要見代成君,然後就暈倒了。”一提到姬舜,杜茂的聲音有些哽咽。


    劉煜走近前來,看到了這個女子的麵容,頓時認了出來,“這不是晉墨的白無暇姑娘嗎?”


    一摸對方額頭,發現燙得厲害。


    當即把人帶進了大帳,叫來了醫官。


    代郡很早就收到秦軍入寇晉地的消息,由於鷹騎全出,白誌威手下組織不起有效的支援兵馬。於是打算派個小隊聯絡草原上的鷹騎主力,白無暇自告奮勇地想當這個聯絡人。


    老白心疼女兒,哪會同意她去呢。


    可沒想到,小白同學多少習得墨家的易容術,打暈了一個兵士,扮成了對方模樣,混進了去草原的小隊當中。


    可惜他們的運氣不好,經常碰到延途匈奴部落的侵擾,到了最後隻剩下小白一個人西進。


    草原的天氣即使轉暖,但晝夜溫差大,又經常會有雨雪,白無暇終是女子,受涼之後,病得厲害。


    就在落馬掉落草地之時,碰到了鷹騎斥候營的兵士。


    在醫官的用藥之後,白無暇悠悠地醒了過來,隻感到身體極為虛弱,看著陌生的大帳,“我這是在哪裏?”


    “白姑娘你醒了,我這就去叫大帥過來。”醫官趕緊讓人去叫劉煜。


    不一會兒,帳簾被掀起,劉煜的身形出現在營帳之中。


    “君上,我終於又見到你了。”白無暇臉上欣喜,掙紮著想坐起來,發現力有不逮。


    劉煜趕緊上前把她扶住,“小白,你怎麽會到草原來?”


    “君上,快通知代成君,秦人不宣而戰,八十萬大軍已經侵入大晉,智況反叛投敵,河東被圍,我來之時,秦軍主力已經向絳都方向攻去!”白無暇高燒未退,整個人的臉紅通通的,話又說得急,有些喘不上氣來。


    “什麽?”劉煜雖然心頭對秦兵出關已有預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你先別急,慢慢休養一下身體。至於迴軍救援的事情,我會馬上著手安排。”


    聽到劉煜的這樣的話語,白無暇放下心來,卻又覺得不對,“代成君呢?”


    按說晉軍鷹騎主帥可是姬舜,劉煜終歸不是晉人。


    “我表哥在與匈奴主力決戰時,不幸中了毒箭,已經陣亡。”劉煜聲音有些深沉,“臨死前,讓我把鷹騎帶迴去。”


    “啊!”白無暇聽後感到一陣眩暈,每一個晉人的眼裏,姬舜都是他們的希望,但現在,這個希望竟然破滅了。


    “你安心養病,我馬上召集眾軍,商議迴軍之事。”劉煜輕輕地將小白放在榻上,然後掀簾而去。


    不多時,劉煜將葛苦禪、畢節、李去疾、鄧異找來,現在來說,這四人都算是胸有韜略之人。


    畢節打算迴歸漢地,劉煜當然借著先入為主的優勢,再三邀請他加入自己團隊,與匈奴大戰後,老畢選擇站隊劉煜。


    至於李去疾,從蒲王那邊要迴來後,就沒打算還迴去,李毒舌果斷對劉煜稱起了主公。


    鄧異,跟劉煜現在是可命的交情,乞活軍的實際掌權將領,已經成了劉煜的嫡係。


    倒是葛苦禪自從姬舜戰死後,神情萎靡,一度酗酒度日,不過,也開始挺過來了。


    聽到八十萬秦軍入宼晉地之後,四人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秦人出關倒是不足為奇,隻是這次智家反叛投敵,怕是後果嚴重。”李去疾雖然長於外交,但對於形勢頗有看法,“晉國世家門閥眾多,智家這麽一來,影響惡劣啊,絳都危險了。”


    “智況此人,我也打過幾次交道,心思縝密,雖然看起來隻是個書生,但謀算狠辣,鮮有失手。這時候引秦兵入晉,應該必有後手。”鄧異曾經也是智家幫手,多少知道一些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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