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不管草原還是中原,要興兵就得問上天占吉兇。


    次日,劉煜看著李去疾這家夥在一堆火焰中間翩翩起舞,哦不,應該不停地奔踏。


    反正在他看來,這種美感完全不能跟自己在彈汗山看那大薩滿的舞姿能比,這家夥太業餘了。


    借著夜晚休息的時候,他找到了李去疾,才知道這位縱橫家受到太史元點拔,也從絳都跑到了代郡,再從代郡跑到了草原。


    李去疾雖然被劉煜稱為毒舌,但還是有一套生存處事的方法的,那就是用嘴巴騙。


    一場草原的暴風把吹到了氐人部落,這家夥為了防風,死死地抓住一根粗木頭,好巧不巧這根木頭上麵掛著氐人的山羊鬼麵旗。


    暴風之後,氐人部眾圍住了他。按照李去疾的說法,當時情況萬分緊急,起碼有上萬人圍住了他。


    可是在四分之一香後,裏麵很多人都開始跪拜他。


    因為他說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深信的鬼話。


    “我是長生天羊麵鬼神派來的使者,氐人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了。”老李深得縱橫家的精髓,選擇說服別人,第一招就是恐嚇。


    “哪裏來的中原蠻子,竟然敢在草原大放厥詞,活得不耐煩了。”這時,一個外表壯實的氐人漢子罵道。


    “你有病!”李去疾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說得對方先是一愣,接著是大怒,“你才有病,你全家有病!”做勢想要動作。


    “你的病在下麵。”李去疾指了漢子子孫根的位置。


    “你……”那漢子的手已經快要打到李去疾,不過他停了下來,直接跪倒在地,“大師,可有救治的辦法?”


    “嗬嗬,離此向西三百裏,有一片戈壁,戈壁深處的地下,有一物,名叫地精,土上部分呈球狀,土下根莖粗壯,你可取其土下部分,每日吃一點,此為鎖陽。”李去疾走南闖北,見識豐富。


    一眼看出這家夥麵色緋紅,印堂泛黑,便推斷出家夥房事不舉。至於他所說地精其實是沙漠中的肉蓯蓉。


    就這樣,這家夥憑借察言觀色,愣是說得眾多氐人深信不疑。


    劉煜對於李去疾這些話語並不全信,至少萬人觀望肯定沒有,這家夥的性子他算了解的,估計把蒲格爾山連蒙帶騙了。


    但是這老蒲可是精得很,他望著祭台上一臉嚴肅的蒲格爾山,這家夥可不會那麽好騙的。


    祭台上的李去疾動作一停,然後對於蒲格爾山道,“蒲王,長生天說,蒲奴水區域太小了,氐人應該會得到更大的牧場!”


    “好!”閉著眼睛的蒲格爾山猛地睜開了雙眼,“是時候為子孫後代打下更大的地盤了!”


    劉煜看著蒲格爾山的模樣很容易想到檀蒲,兩人似乎很有共同的特點。


    若是匈奴勢力減弱之後,這草原之上除了鮮卑估計就是氐人了,兩者會不會來個楚漢之爭呢?


    正想的時候,他看到了佳人走近。


    “劉煜,在想什麽,這麽認真?”美思爾朵從旁邊走了過來。


    “沒什麽,就是覺得李長老的舞姿一點都不好看。”劉煜指著台上的李去疾笑道,“他竟然是你們的長老,真是奇怪。”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美思爾朵捂嘴笑道,“李長老會醫術啊,我們部落的巫醫都不如他。”


    “更何況,他當時說自己的羊麵鬼神的使者,我是第一個選擇相信的,當然我父親也相信了。”


    “原來如此。”劉煜想到李去疾是走通了上層路線啊,還萬人跪拜,這家夥越來越不可信了。


    劉煜對李去疾的人品選擇了鄙視。


    這時,忽然手裏一暖,卻發現自己手被美思爾朵握住了。


    “那個……”劉煜剛想叫蒲姑娘,想到對方似乎有些感冒,很自然地竄出一個詞來,“阿朵,你這是?”


    他看到自己手裏多了一把精美的匕首,表麵鑲著奪目的寶石。


    “送給你了。”姑娘紅著臉說道,“另外,阿朵這個稱唿,我很喜歡。”


    “以後隻有你一個人才能這麽叫我。”


    說完,美思爾朵像兔子一樣的跑開了,隻留下懵圈的劉煜拿著匕首莫名其妙。


    他哪裏知道,男女關係往往是發於情止於禮,至於這個情嘛,有時候往往在當事人無意的情況下產生。


    美思爾朵捂著臉跑到自己的營帳中,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敢這麽做。


    昨天的事情又浮上心頭。


    高大的駿馬,強壯的身體,劉煜在馴馬時展現的那種雄姿給草原明珠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若隻是這樣,那肯定不是她做決定的理由。


    當爪黃飛電瘋一樣地衝出圍欄,徑直地朝向自己衝過來的時候。


    美思爾朵當時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她已經不知所措。


    她甚至能感覺到馬兒鼻腔衝出的熱氣,她的內心無比恐慌。


    就在關鍵的時刻,她看到了一個披著光環的男子。


    夕陽灑在劉煜的身上,恍若給他披上了七彩的戰衣,她空洞的雙眼再度有了生氣,她心中泛起一個心思,這人應該是來救我的。


    “嘭嘭”地聲音傳來,美思爾朵看到了劉煜揮起了醋缽大的拳頭敲打在烈馬的脖子下,烈馬被馴服了,她的心也有了牽掛。


    走下祭台的蒲格爾山走下來打算跟劉煜聊聊行軍的事情,但目光被劉煜手上的匕首吸引住了。


    “這把匕首怎麽會在你的手裏?”蒲格爾山的語氣有些不善。


    “那個……阿朵給我的。”劉煜躊躇道,“剛才美思爾朵過來,跟我聊了幾句,就把這匕首遞到我手裏。”


    “那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蒲格爾山盯著劉煜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感謝我昨天烈馬發瘋時的援手吧。”劉煜看著匕首道,心中覺得不妥,似乎這刀看起來太貴重了些。


    “不知道?”蒲格爾山麵色一板,“我去問過女兒再來找你!”


    “君上,你的好事臨近了!”等到蒲格爾山走遠,李去疾出言提醒道。


    “什麽好事?”劉煜還是不太清楚,“草原上有啥好事?”


    “知道草原上流傳的一句話,要想得到草原的明珠,就必須先得到她的寶刀。”李去疾不緊不慢地道。


    “啥?”劉煜一愣,想起所謂明珠的意味不就是美思爾朵嗎?至於寶刀,他看著手裏的匕首,抬頭看向李去疾,“難不成就是這把吧?”


    隻看到李去疾點點頭。


    “我去,哥們被女方定了?”這是劉煜的第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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