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當然知道鐵伐圖這個人證是必須要抓到手裏的,進入到於仇淵附近後便引了手下的兩百兵士直奔鐵伐圖所在的營帳。


    有了項如意白天探好的地圖,他很快就發現了於仇淵派親衛過來殺人滅口。


    也很快看到了項如意力戰群敵,隻要自己忍住不出手的話,這個可惡的女人總終會雙拳難敵四腿。


    但劉煜在關鍵時刻還是選擇了出手,至少在草原之上,他跟項如意是同一戰壕的。


    “你再不來,我就不管裏麵人證的死活了。”項如意力戰之後,有些氣惴,憤憤地道。


    “項姑娘,費力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就是了。”劉煜派人去把鐵伐圖抬了出來。


    這是劉煜跟鐵伐圖第二次見麵,上一次後者都是在酒醉的情況下,被劉煜用冷水澆醒,這一次也是一樣。


    一盆冷水下去,鐵伐圖就跳了起來,再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著,不過很發現了劉煜。


    “項羽,你想幹什麽?”鐵伐圖認出了這個皮貨商人,並且叫出了劉煜的那個假名,“我是匈奴的人貴人,快把我放了。”


    “好巧啊,貴人,你怎麽又落在我的手裏了。”劉煜笑道,他忽然覺得有道不友善的目光看向自己,仔細一瞅,卻是來自項如意。


    “我去,這女人也姓項,我隻不過想用霸王的名兒來裝逼的,這下子,感覺隻能裝傻了。”劉煜發現自己的這個假名很有問題。


    項劉不兩立,自己用項氏假名,擺明了給項家上套。


    附近的喊殺聲漸漸停息下去,隻是於仇淵的大營已經被檀蒲的人團團包圍。


    劉煜看到檀蒲已經掌握了主動權,知道這個時候是爭取權勢的時候了。


    “匈奴的貴人,我還是送你去見鮮卑的貴人吧。”劉煜吩咐一聲,讓人帶去交給檀蒲,後者應該會知道怎麽做。


    “項羽這名字不錯,將來我有小孩就用這名。”項如意竟然這麽一說。


    “你這是想占我便宜啊。”劉煜不滿道,“你是女人,孩子跟媽姓,那不是讓男人入贅嗎?”


    “不談這個了。”項如意結束了這個名字的話題。


    “那人不是你大哥嗎?你怎麽不過去?!”項如意看到亂勢漸漸平息,應該是搶奪勝利成果的時候了。


    “這是鮮卑人自己的事,我若去了,反而不好。”劉煜望著遠處漸近的馬蹄聲,知道這是大人物出場的時候。


    “鮮卑汗終於還是來插上一腳了。”劉煜看著篝火下的旗幟道,“不知道我這大哥,會不會把戰利品讓給他爹。”


    戰火漸漸平息,遠處的群狼狩獵的聲音傳來,它們已經開始攻擊鎖定的獵物,時不時傳來獵物深長的悲鳴。


    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眷念著這個世界,怎麽都不願意離去,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


    一聲狼王的長嚎聲響起,群狼們已經享受起了這一頓大餐。


    劉煜想到這個時刻,大帳中應該也是一頓成王敗寇的景像。


    於仇淵和為數不多的幾個親衛還守在了大帳門口,檀蒲叫停了進攻隻是讓圍了起來,這些人知道大勢已去。


    隻是於仇淵還沒放棄。


    不多時,他看到了鮮卑汗、檀蒲、大薩滿一眾人向大帳走來。


    親衛們都警惕的舉著彎刀,倒是於仇淵看到來人淡定地道,“放下手中的刀,這可是我的大哥。”


    “大哥啊,檀蒲太過份了,無緣無故竟然派兵攻擊我的營帳!你可要好好管管。”於仇淵把眾人迎進帳內,上前告狀道。


    “都下去吧。”鮮卑汗的到場很快占據了c位,吩咐一聲,讓手下都退出帳去,在於仇淵的示意下,親衛們也退了出去,帳中隻剩下了四個人。


    “檀蒲,你這次做得有些過了。”鮮卑汗順著於仇淵的話教訓起了自己的兒子。


    本來在鮮卑汗的計劃中,劉煜是不錯的犧牲品,但這一次換成了自己的兒子,而於仇淵竟然還沒被殺死,這樣的話,若是自己再動手,就恐怕不太妥當了。


    鮮卑汗的出現在檀蒲的意料之中,大薩滿眯著眼睛看著檀蒲,似乎在向後者傳遞著什麽信息。


    “某家至所以攻打於仇淵的營帳,是因為他勾結匈奴人,意圖謀害父汗!”檀蒲已經收到了劉煜送過來的人證,更不把於仇淵當叔叔了。


    “哦,竟有此事。”鮮卑汗一副漠不所知的樣子,其實他自己都看過那封信。


    “把鐵伐圖給我帶上來。”檀蒲一聲令下,很快有鮮卑兵士將匈奴人帶了上來。


    “這個不是我的親衛嗎?以前可是跟卡帕一起跟我的。”於仇淵睜眼說瞎話道,“我的侄兒,你胡亂抓個我的親衛來陷害你的叔叔,今天可是有大薩滿在場,上天可是會降罪於你的。”


    “親衛?”檀蒲笑道,“這人我在迴仇水的路上就碰到過,是右賢王帳下的鐵伐圖,專門聯絡仇水的匈奴部落對付我們鮮卑。”


    “說起來也好笑,就在剛才,你的兩隊親衛可就是殺他的,要不是我早就防備,早就被你滅口了。”


    “哈哈哈,不錯,我就是右賢王的人,我告訴你們,右賢王的大軍就快到仇水了,識相的,就趕緊把我放了,然後自己縛住了雙手去跟右賢王請罪。”鐵伐圖那種匈奴人的自豪感迸發出來。


    這麽一承認意味著於仇淵的假話被穿幫,這家夥也不著急,有些無辜地道,“就算他是右賢王的人,又不能證明我要害我自己的哥哥。”


    “看看這個吧。”檀蒲從懷裏扔出來那封信件。


    “哈哈,一封不知真假的信件,一個所謂使者的匈奴人。”於仇淵笑了起來,“這就是你說的人證物證,是不是太牽強了點。”


    “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幾十年的弟弟當然了解哥哥的脾性,“大哥不是想要彈汗山東麵那片牧場嗎?我把那片土地連帶上麵的牧民都送給你。”


    時勢所逼,於仇淵打算讓利買命,等匈奴人打過來的時候,自己就是翻身之日。


    “父汗,於仇淵背叛鮮卑,罪不容赦!”檀蒲看到鮮卑汗猶豫的樣子,感覺要糟。


    “大薩滿的意思呢?”鮮卑汗不動聲音地問道。


    “背叛大鮮卑,意圖謀害可汗,按我族例,罪當斬首。”大薩滿並沒有把話說絕,“不過現在證據不明,還是可汗金口直斷吧。”


    他說完之後看著檀蒲,“在鮮卑部落之中,可汗之命便是天命。”


    檀蒲聽後一愣,隨即眼神中閃出一絲堅定,他抽出了彎刀,鋒利的刀仞劃過了鐵伐圖的脖子,一道血箭噴在了地麵上。


    匈奴人就這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既然這人算不得證據,留下他又有何用?”檀蒲怒氣衝衝地道,然後手中拿著鮮血淋漓的彎刀逼近於仇淵。


    “我的侄子,你不能這樣,你父汗都沒判我有罪,你不能殺我!”於仇淵看到檀蒲一臉的殺氣,怯怯地道。


    “檀蒲,住手!”這是鮮卑汗的暴喝,卻也成了他的一句遺言。


    刀光閃過,倒下的人不是於仇淵,而是鮮卑汗,彎刀割開了鮮卑汗的胸口,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父汗你說過,假若你擋了我的路,我照樣可以殺了你!”檀蒲的眼珠變得赤紅。


    鮮卑汗聽後一愣,嘴角流出鮮血,“嗬……你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話沒說完便沒有氣息。


    沒有人留意到在檀蒲出手的瞬間,大薩滿眯著的雙眼已經完全睜開,他仿佛看到了上天的旨意。


    檀蒲把帶血的彎刀扔在於仇淵的腳下,然後抽出鮮卑汗身上的彎刀,大叫道,“於仇淵,你竟然趁我們不備,殺我父汗,我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巨大的嗓音傳到了大帳之外,聽到可汗被殺,很多兵將都湧了進來,看到的是檀蒲向於仇淵步步緊逼。


    “不要聽他的,不是我殺的,是檀蒲殺了可汗!”於仇淵驚慌地退了兩步,感覺沒有安全感,把那柄帶血的彎刀撿了起,擋在身前。


    “你們不要相信他,是他殺了我的哥哥!”於仇淵亂舞著手中的彎刀,想阻止檀蒲的靠近。


    “誰信啊,我的叔叔!你也一個擋我前路的人,所以必須死。”檀蒲湊近了低聲道。


    “大侄子,我把部眾都給你,你饒了我,我走得遠遠,永遠不迴彈汗山。”於仇淵怕了,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敢殺的人,他沒有勇氣去對抗。


    “你覺得你的部眾能買迴我偉大父汗的命嗎?”檀蒲胸口起伏,憤怒地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殺了他!”這時兵將們的聲音響起,可汗被殺,這樣的仇恨必須要以血還血。


    “殺了他!”不斷有人叫了出來,奪命的聲音讓於仇淵嚇得扔掉了手中的彎刀。


    “撿起來!”檀蒲怒聲喝道,“有種殺我父汗,不敢拿刀反抗嗎?”


    草原之上,殺手無寸鐵的人,不是勇士的行為。


    “我……”於仇淵感覺拿又不是,不拿又不是。


    “殺了他!”鮮卑人怒吼聲音越來越響了。


    於仇淵把牙一咬,飛快地拿起刀來,直接向檀蒲砍去,隻是他的刀沒有碰到檀蒲,他的腦袋就脫離了他的身體。


    原來刀的速度足夠快,可以讓死的人看到自己脖子噴血的樣子。這恐怕就是於仇淵最後的領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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