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圓月眼淚汪汪說著,又流了鼻涕。


    齊少扉:……


    岑越給崽擦了,說:“這兩日,他有些風寒,鄒大夫看過,說小毛病,喝了藥快好了。”


    “我看看。”齊少扉揪著胖崽胳膊,把了脈,確實無大礙,拿著大手給圓月擦眼淚,“真不嫌你。”


    圓月倒是害臊,不要爹抱了,他自己擦擦,還要換衣裳,髒兮兮的呢。


    這一日,圓月跟前跟後,就是倆爹的跟屁蟲。齊少扉也由著這隻‘蠟燭’,越越說這叫電燈泡,他沒見過燈泡,但聽越越說會發亮,跟蠟燭一般。


    那胖崽就是胖蠟燭,亮堂堂的。


    “你沒在家,去年時,劉媽媽兒子來了,接了劉媽媽迴去養老。”


    齊少扉問:“迴舟山嗎?我原先還說和你去看外公。”


    “外公調任了,如今不在舟山,在北雁郡城。”岑越說。這是大喜事,因為離得近,劉媽媽兒子便來傳信,岑越那時候忙著開地這事,因此也沒親自前往。


    劉媽媽自知年邁留不下,便主動說她就跟著兒子迴郡城養老了。


    齊少扉聽聞,點了點頭,說好,“外公其實年事已高,如今調到這邊……”


    兩人皆知,聖上這是‘賞’他們的。


    如今便是,一朝得皇帝重用,家人能提拔的都會提拔,自然了,要是生了什麽心,聖上厭惡了,那就全族都要遭殃。


    連帶的。


    “咱們幹咱們的活,也沒什麽別的心思,安分過日子應該沒事的。”岑越說。


    以前是小民,現如今位置高了,責任大,不光背負自己責任,還有連帶著親屬親戚。


    齊少扉笑了笑,湊過去親了親越越,得意洋洋說:“我還靠越越得了個誥命,正三品。”


    “!”岑越剛感歎語氣有點嚴肅,此刻被阿扉話內容驚住了,沒了先前氣氛,是不可置信說:“真的假的?真封了誥命?”


    怎麽這樣啊。


    齊少扉高興點頭,很是驕傲,“以後我就是北安伯的散士。”


    “散士?”岑越念了遍,阿扉誆他的吧?這誥命夫人封號還有這個的?


    齊少扉一臉認真胡扯:“我是男子,自然不一樣了。”


    “這倒也是。”恍恍惚惚中,岑越信以為真。


    直到許久以後,兩人一年之中有幾分清閑時,岑越陪著阿扉去各地官學講學,那時候才發覺幾分不對勁,這誥命夫人還有講學的工作?


    就說此時,岑越念了幾遍散士,捧著大崽臉頰,誇說:“我們大崽可真是厲害,真棒!”


    齊少扉臉頰鼓著,含糊不清說:“越越,你是不是又把我當崽了!這可不行的,許久沒見,你不能這樣——”


    “怎麽不能?”岑越低頭親了親阿扉的唇,笑眯眯問:“這樣可以嗎?”


    齊少扉便開心美滋滋起來,可以可以,“任憑北安伯處置~”


    “爹,阿爹,圓圓也要親親,也要親親!”


    圓月從旁擠進去,舉著手,蹦蹦跳跳表示他在的。


    岑越:……忘了。


    齊少扉:……也忘了,這胖崽怎麽在這啊!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85:加密髒話一段,封散士,誇聖上,好天子,不留他華都做官。加密髒話又一段,很多很多。放迴鄉見越越咯~錦繡小作文誇聖上~【快馬加鞭直奔迴鄉頭也不迴


    第141章 牽扯出一樁大事


    北安伯府蓋好,搬進去是天豐四年十月的事情了。其實天豐四年春時,伯府便已經蓋好收拾齊整了,裏頭花草樹木,假山湖泊,一磚一瓦,皆是上品,建造府的人誰不知如今北安伯是大華新貴,東西自是用好的。


    府邸位置,距離現如今的還好,騎馬的話很快,十來分鍾的事情,要是走路或是坐車,可能慢一些。


    為此,岑越齊少扉開始學騎馬,也不光是因為來往兩個宅子,主要是往麥種田地奔波,學門技術挺好的。


    岑越現在騎馬技術很不錯,府裏凡是想學的,不拘男女,隻要年歲到身高足能學了,都學會了。蕊紅是丫頭中打頭陣第一個報名的,其他丫頭一看,紛紛跟著了。


    宮裏來的抱香聞竹兩位姑姑怔了怔,而後是笑了,說鄉裏自在痛快。後來二人也學了。


    在宮裏當差,知一點,要是機會到了要抓緊了,學什麽本事,以後可能是傍身救命用的。


    那段時日,府中上下都跟著學騎馬。


    岑越把這個稱‘考駕照’,還笑說天涼快,現在學好,要是到暑假那曬成煤球了。


    圓月很想學,可惜身高還不到馬肚子那兒,這崽不死心,撒嬌賣萌求阿爹,哼哼唧唧的,岑越拿著沒辦法,求救看大崽。齊少扉便逮了人說:“是不是我啟蒙教你認字太溫和了?”


    確實溫和。


    去年齊少扉迴來,之後兩三個月沒旁的心思,很是懶散,就愛貼著越越,岑越走哪,跟著那兒,對圓月也是溫聲細語的,處處縱著,父子倆一塊撒野的玩。


    想起來啟蒙也到了下半年。


    齊少扉聽越越說,兩位西席教稱心,圓月跟著一道學,但比較‘輕鬆’,他便明白,肯定是沒好好磨煉磨煉。


    等下半年齊少扉卷著袖子說教圓月啟蒙,也是一拖再拖,‘快端午了’,那便包粽子,一起過節;‘馬上重陽了’,於是休息兩日全家登高露營野餐;‘十月一是不是要迴桃源鄉燒紙’,先前你在華都不迴來,我這兒也忙,得了爵位,你封了三品——


    岑越這兒還給阿扉找補,總不能在倆伯伯跟前說阿扉得的是誥命,估計倆大伯聽了得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說祖上冒青煙,還是旁的了。


    就直截了當說正三品,散士。反正這散士聽著也不像是什麽‘淑嫻夫人’、‘端康夫人’這樣的封號。


    然後一家人又去桃源鄉燒紙。


    去了桃源鄉迴來路上,齊少扉便叨念那也要再去一趟大哥大嫂那兒,得迴岑村——


    “如今我迴來了,不好不走動,大哥大嫂肯定知道你得了爵位。”


    岑越說:“第二年時哥嫂來過。”又點了點頭,“確實該親自去,小住幾日。”


    於是天豐三年的冬日,一家三口帶著人又到岑村住了七日。


    村中每日都有人上門來拜,村民淳樸,也說不了什麽彎彎繞繞的話,卻也知現如今身份地位不同,求人神色忐忑,岑越一看便知來意為何,一概不收東西,說:“明年收成種子下來,北雁郡豐禾府縣下的村子應是夠的。”


    這岑越說的還保守了。


    村民一聽,喜極而泣,“真的嗎?明年種子就能用上了?”


    “夠不夠啊?”


    “怎麽買?”


    起初天豐帝隻讓北安伯管種子栽培,後調了唐家軍去協助,到了之後各個衙門往下派發這事,天豐帝便想有何人。


    溫如生說:“聖上,俗語有一事不勞二主,再者北安伯夫夫聖上您知道,他們沒根基,全都靠著您,為此事定會殫精竭慮好好效忠的。”


    “再者,臣說句實話,北安伯夫夫心思單純,有時候官場沉浸久了,尤其是地方官,層層下去,各種心思手段,不如聖上您撐腰做主,北安伯在地方沒牽掛,衝鋒陷陣,有唐家軍隊從旁護著,定能將此事快速定下。”


    天豐帝一聽,“子同,你懂朕,朕其實也是這個想法,先前擔憂北安伯太年輕沒根基,現在聽你這般說,甚好。”


    後傳了旨,麥種一時,全權有北安伯負責,唐家軍協助,聽北安伯調度指揮麥種之事。


    於是今年秋麥種剛下地種下時,北雁郡城林知府就親自跑了一趟,同北安伯問安是一,正經事就是來年種子分配的問題。


    各官員都記過數據,算過帳的,麥種分配之事,林知府帶著北雁郡底下三個縣令,統計了各個村莊,說實話,夠兩個府縣。


    “先緊著貧窮的地兒。”岑越說道。


    聖上免了兩年糧稅,百姓們緩了兩年,存了些家底,經濟略富裕的地方,種普通的麥種也能過——


    隻能這般了,東西少,自是有偏頗選擇的。


    唐家軍已經日夜不間停找荒地,開墾,等明年百姓種了後,再收的糧稅,還有這邊種的,等天豐五年時,肯定夠兩個郡用的……


    如此下去,岑越保守估計,若是順順利利些,到了天豐七年時,大華凡是能種麥子的地兒都能種上了。


    這幾年就辛苦些,其實朝廷負擔也重,一直用著國庫。


    此時岑村村民聽完,皆是要跪地磕頭,岑越攔住了,說:“不必磕頭了,這是天佑大華,聖上乃是真龍天子,才有此物,庇護大華的百姓。”


    眾人便磕頭謝聖上。


    岑越現在說話嚴謹,凡是所到之處,百姓感激,皆是這般說辭,自然是流傳到了天豐帝耳朵裏,天豐帝聞言,麵上笑意濃厚,說:“北安伯替朕分憂,實乃賢臣。”


    明君賢臣。


    後岑鐵牛看了弟弟許久,岑越吃著饅頭就菜,他嫂子手藝一如既往,吃慣了精細的,乍一吃嫂子做的大鍋菜,還挺香的,此刻看到大哥看他,不由抬頭問:“哥,咋了?幹嘛這麽看我?”


    “覺得你現在這模樣生疏了,剛都不像你了。”岑鐵牛說。


    岑越心裏咯噔。


    岑鐵牛又笑嗬嗬說:“當了伯爺一下子威風了,剛我聽你說話,都覺得厲害,你瞧石頭果子迴來是不是敬著你?”


    “不過你吃起東西來,還是一樣,大口大口的,也沒個講究。”


    岑越:“嫂子做的饅頭好吃。”


    “小越你喜歡多吃點。”


    “好。”岑越答應,再看石頭果子,這倆小子長大了,壯的跟小山一樣,尤其是石頭,名副其實了,“害怕我了?”


    倆兄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說不怕。可神色是有點敬畏的。


    岑越不知怎麽說,旁邊齊少扉笑說:“越越要是忙正事,圓月也怕,你們三兄弟一道了。”


    “我才不怕阿爹呢。”圓月先說了句,又乖乖補充:“我隻是很尊敬阿爹的。”


    石頭果子一聽,當即是憨憨笑,石頭說我也一樣,敬著阿叔,阿叔有本事,果子說大家以後都吃飽了,村裏人都誇阿叔厲害。


    夜裏時,圓月很喜歡大伯家,因為隻有一張大大的炕,他能和阿爹、爹一道睡覺,還喜歡往中間鑽。齊少扉磨牙,最後等胖崽睡熟了,丟到了腳底下那邊,還跟越越小聲說:“我摸過了,腳下那兒暖和,炕燒的旺。”


    岑越這次迴來,跟哥嫂孩子聚了聚,近兩年肯定會忙,讓兩人別往心裏去,等忙完了,伯府蓋好了,接大家過去玩。


    “你哥心裏有數,不是那種不知好壞的,你現如今給聖上辦事,家裏也沒個支撐,那都靠著聖上,你先把差事辦好了,旁的都別想,我不給你拖後腿的。”


    “哥,你別說這話,咱們是兄弟。”


    岑鐵牛就咧嘴笑,說好,“我不跟你生分,你也別跟我生分。”又岔開了話,“當初村裏人人都說你克夫命,那媒婆我還記得姓黃,叫黃大嘴?”


    岑越其實都不記得了。


    大嫂在旁說對對,姓黃,嘴大,能言會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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