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盛京參加會試,那是聖上才登基沒一年,加恩科。今年是聖上要親政開恩科,想逼權。


    “這次我跟你一道上京。”岑越說。


    齊少扉自然是高興的,忙說:“好好好,我本來還怕我會衝動,有越越跟著我一起,那我肯定很冷靜,做不了那什麽灰。”


    岑越:……


    “今年五六月送貨,你就不許跟著去了,在家複習備考,順便看看圓月,下半年要是去盛京,咱們一走幾個月,留著他在家……”他現在想,都有點舍不得。


    齊少扉聽出越越不舍臭崽崽,忙答應好好好——雖然他剛掙紮,還想和越越討價還價,書他都看了,劉媽媽今年從外公那兒帶迴來的書他也看了,就讓他去走貨吧——實在不濟,他在路上也能看。


    不過跟去盛京比,越越不放心他,那還是走貨他先忍一忍吧。


    “你看書吧。”岑越不打擾大崽了,隻是嘴裏嘀咕,聖上都二十了,還沒親政,難怪是急了。


    古人說二十而冠,但也沒當今聖上這般,難不成還真要辦了冠禮儀式,攝政王才給放權嗎。不過要真走到這一步,那天下人指的背地裏嘀咕念叨說的,也是戳攝政王脊梁骨。


    聖上是正統的。


    攝政王再不還政,那就是亂臣賊子了。


    應該吧?岑越按照話本裏內容猜的。第一次聽皇家有關的事,還是去府縣賣香料,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聖上還沒親政——


    現如今有的話本裏,攝政王那就成了不可說的大反派了。


    “晚上吃羊肉湯粉好不好?”岑越問阿扉。


    齊少扉見越越嘀嘀咕咕碎碎念很是可愛,都到了門邊還記掛著他晚上吃什麽,心中更是高興,當即是說好。


    早春要補的,春捂秋凍,一個道理。


    劉媽媽自開年迴來後一直養身體,病是好了,但有些虛,岑越就說今年開春都補補,殺了一隻羊,姨娘院子得了一小半,每日都是清燉羊肉湯,或是紅燒羊肉,給二苗那兒送了隻羊腿。


    那兩口子做飯都是糊弄糊弄,除了烤就是烤,還不如來他家蹭飯吃。


    選的偏瘦的羊肉切丁,因為新鮮也不用焯水,蒜頭蔥段準備上,下了油先炒配料,再到羊肉丁,煸炒出焦黃色,倒入米酒,兩片香葉、兩顆八角,先燒,再添泉水,燒開——


    這一步要打浮沫的,但因為肉鮮,二來是空間泉水,幾乎沒什麽浮沫,撇去後,就能一直小火燉了。


    粉是紅薯粉。


    岑越還烙了死麵的薄餅,不用放什麽油,鍋底擦一遍,烙的兩麵黃黃的就能出鍋,到時候泡湯吃。


    春日裏野菜第一批下來,焯水涼拌,還有蘿卜絲——羊肉湯有些上火,吃這個中和一下,正好敗敗火。


    “能吃飯了!”


    圓月坐在院子裏的葡萄藤架下,旁邊稱心像是小老師一樣,正給圓月‘教學’,怎麽念阿爹、爹爹,稱心耐心很好,教了好一會了,反正岑越出來一趟倆人就在學‘爹’,這會還是。


    不過圓月也一樣耐心好,稱心說:“圓圓你喊爹,跟我學,爹。”圓月開口:“汪!汪!”


    “不是汪,是爹。”


    “汪!”


    兩人也不嫌無聊,在這兒爹、汪了一下午。稱心一下午教學失敗,直搖頭,說:我明日不來了不教了。


    看來耐心告罄了。


    圓月一看阿爹出來,便張口圓圓的喊啊啊啊啊,撲棱著胳膊要阿爹抱。稱心眼睛一亮,跟阿哥說:“阿哥圓圓肯定是想叫你,你別抱他,等他學會了再抱。”


    岑越摸摸稱心腦袋,笑說:“不著急學這個,什麽時候叫都成,你們玩了一下午,你無聊嗎?”


    稱心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無趣呀。她聽圓圓汪了一下午的。


    岑越說:“你無聊,他也一樣,快樂快樂。”說著抱起了寶寶椅裏的圓月,圓月小手摟著阿爹,高興的嘟著嘴巴親親阿爹臉頰。


    圓月最喜歡阿爹了。


    “也是這般,那我明日帶了玩具和圓月玩玩具吧。”稱心覺得今日下午可憋悶了。


    岑越笑說:“好啊。”


    傍晚一家子吃了飯,二苗寇長峰也從地裏迴來了,洗過手臉,連著腳下也衝了下,有泥的。


    開飯!


    “唔唔,小越哥這羊湯你做的可好吃了。”薑二苗一口湯下肚泡,不解餓,又是一口餅,唔,餅也好好吃!


    岑越說:“你慢點,別燙著了。”二苗這是餓了。


    “知道。”


    寶寶椅裏的圓月聽了,看爹伸過來的勺子,是嘟著嘴吹了吹。


    齊少扉:……


    “我都給你晾的差不多了,不用吹的,喝吧。”齊少扉跟臭崽崽說。


    臭崽崽圓月又鼓著腮幫子吹了一口,湯都灑出去了。齊少扉是笑了,說:“你不喝,我喝。”那一勺子就進自己嘴裏了。


    “呀!啊啊啊。”圓月撲棱胳膊給阿爹告狀。


    岑越:“那圓月寶寶自己喝好不好?”


    齊少扉順勢便把勺子遞到臭崽崽手裏,圓月懵了一下,看看阿爹,再看看爹,握著勺子第一次沒握緊,吧嗒掉他的小餐桌上了。


    岑越給撿起來,教圓月握勺子。


    圓月聰明,第二次便會了,隻是喝湯時不會舀,拿著勺子在碗裏攪合,濺的到處都是。薑二苗喝著湯,說:“小越哥,不然我給圓月喂好了。”


    “不是,讓他慢慢學的,你吃你的。”岑越說。


    一次學不會,下次在學,不想自己吃了,大人也能喂,慢慢來吧。


    圓月好不容易喝了一口自己喂自己的,得意的露出四顆牙齒看爹,還揚了揚下巴,意思他會了。齊少扉看了,嗤笑了聲,不過眼底都是笑意,誇讚了聲,還算你聰明吧。


    “好了,我來喂你,不然要冷了。”齊少扉接了碗勺,先喝了一口,說:“涼了一些。”


    “換熱的。”岑越去打了熱湯。


    羊肉湯,涼了小孩子喝不好的。即便是熱的也沒敢給喝一碗——兒童小碗,都是一個碗底,讓圓月沾沾味道就成了。


    這會圓月不玩了,爹送到嘴邊就很珍惜的啊嗚一口。


    齊少扉看了便和越越告狀,“他知道辛苦了,剛才就是故意的。”


    “沒有,他隻是好奇。”岑越哄大崽,好好喂飯!


    薑二苗看完,隻心裏感歎,小越哥和三少爺脾氣可真好,真有耐心,不急不躁的,他以後要是有了娃娃,也不能動不動就生氣。


    可娃娃呢。


    “三少爺,等會能不能給長峰把個脈。”薑二苗問。


    寇長峰正吃著,差點嗆了,但看了看二苗,還是點了點頭,“是我的問題。”


    “你也別這麽說,沒準、沒準——”薑二苗一想到是自己的問題,這輩子可能沒娃娃,就眼眶泛紅想哭。


    他要是不能生娃娃了,長峰可咋辦啊。


    寇長峰斬釘截鐵說:“肯定是我的問題。”


    “一會給你們都看看。”齊少扉不疾不徐說道。


    夫夫倆:……


    也別爭了。


    岑越聽得差點笑出來,這兩口子剛才表情有些搞笑,愣是憋了迴去,笑了不好。他拍了拍二苗肩膀,意思別提前沮喪,即便真是有什麽問題,放好心態治就好了。


    吃過飯,兩人便去了會客院,齊少扉一道去了。


    一個人進了,看過後,再給另一人看。


    岑越就沒去了,這是病人隱私——雖然事後二苗肯定會跟他說的,但這會盡量讓二苗覺得輕鬆、小事,別那麽大壓力。


    天麻黑時,阿扉迴來了。


    “怎麽樣?二苗沒問題吧?”岑越其實一直記著,“我覺得兩人還年輕,生太早也不好的。”


    齊少扉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跟越越說,“他倆都沒事。”


    “那就好——”岑越說到這兒又停下來了,現代時有新聞,兩口子都沒事但就是懷不上,因為兩人基因還是啥的不相配,比較難懷。


    二苗和寇長峰不會這樣吧?那就糟了。


    “越越你先別亂想,他倆遲遲要不上孩子——”齊少扉小聲說:“薑夫郎嫌麻煩,為了省清潔……”


    岑越聽完囧囧有神。


    齊少扉起初把脈倆人都沒問題,還琢磨是不是他看書少了,不精通這方麵,想著等鄒長青過來再問問,但仔細琢磨,還是好著——


    不對啊。


    望聞問切,那便仔細問。齊少扉問過寇長峰,仔細聽了後,最後實在是沒法子,翻出了他的‘啟蒙教材’,最後寇長峰看到書裏小人,然後僵硬住了,才鬧明白怎麽迴事。


    薑二苗嫌體內黏黏糊糊,懶得洗,所以寇長峰每次都是——


    “今晚喝了羊肉湯,越越你別擔心了,沒準明年咱們圓月要有彎刀了。”齊少扉悠哉說。


    岑越:……今天喝羊肉湯那純粹是很單純的補身體,沒別的意思哈。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53:床事時辰,他很優秀【得意


    第108章 春日到喜事多


    “岑郎君下田啊。”


    “我看您那麥子苗已經有些長花了。”


    岑越一身粗布短打,後頭跟著曹羅,連著地榆、遠誌,就是過年二苗買迴來的孤兒,這倆除了豆蔻,年歲最小,差不多七八歲。


    “是啊,我去看看地裏,開了花,花粉我正好有得用。”岑越跟一路遇到的莊稼漢打招唿。


    莊稼漢種了半輩子莊稼,還不知道那麥子花粉有啥用?聽岑郎君說完,也是稀裏糊塗點點頭,等人走遠了,這才問同伴,“岑郎君說花粉有用,那麥子花粉能有啥用?”


    “啥,麥子花還有粉?我都沒仔細留意過。”同伴說。


    問話的莊稼漢就擺擺手,“算了,管它什麽粉不粉的,今年沒去年雨水足,隻希望老天爺別太幹了,要是能下兩場雨就好了。”


    “去年雨連著下,哪裏是足,都快成災了,還好還給留一條命。”這人說完,擰過頭看遠處田頭的人,還是好奇,說:“你說岑郎君也是奇怪,放著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不過,怎麽今年下田勤快了,不做果子買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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