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家日子如今好起來了,去年的時候迴去,弟妹就問她張口借錢,若是爹娘用,家裏急也就罷了,是弟妹的娘家要用錢,也不是什麽急事。


    岑大嫂拒了後,看到弟妹臉色不咋好看。不過這些事情,岑大嫂不跟小越說的。


    “往年是初八過去,今年看情況,要是下雪了不好走,等雪停了再去,不急的。”岑大嫂說。


    岑越就說:“要是不方便,買頭牛吧。”


    “你哥先前也說買頭牛,隻是我覺得買牛在村裏太紮眼了,再等等,等幾年,孩子大了,家裏人多興旺了,再買。”


    岑越便不提了,哥嫂在村裏生活,他們怎麽舒心怎麽來——雖然他不是很理解很讚同。如今有條件了,地裏活重,買個牛,早買了早方便。


    可也能想來大嫂想法,在村裏,屋子蓋成這樣,那都是紮眼的大戶了,哥嫂年輕輩分小些,也沒個長輩——


    大伯小叔家再怎麽說也是分了家的。


    上頭沒長輩,屋子大,人口少,再買牛,嫂子怕壓不住,有人眼紅背後搞鬼,或者背地裏說什麽酸話,他們夫妻受排擠。


    岑越後來想,他之前的事,不管是壞的還是好的,嫂子肯定受過一些流言蜚語刁難的,所以如今才這麽怕,老想著低調,隨大流,孩子多一些。


    在岑村住了兩日,去大伯、小叔家拜了年,陪著石頭、果子玩,村裏日子很是安靜,到了初五晌午剛過,二苗和寇長峰駕著車就來了。


    岑鐵牛留弟弟在住一晚,明日走,“你們現在迴去那就晚了。”


    “哥,沒事,路上跑的快,我看天要下雪,要是下起來,那就走不了了。”岑越說。


    最後岑鐵牛沒法子,隻能送弟弟少扉上車離開了。


    “過年我租了車,再過去。”岑鐵牛說。


    岑越道:“果子還小,要是有風雪,就別來了。”小孩子家家的,要是得了風寒,那可害怕了。


    “等年中八月的時候,我派車接你們來玩。”


    岑鐵牛便幹脆點頭,“那也成,走吧走吧,路上留心一些。”


    大黑在前頭汪汪叫,很是威風。岑鐵牛一看,倒是安心了。


    車子跑了起來,大黑跑在前頭。岑越和二苗在車裏,齊少扉坐在外頭,戴著鬥笠,圍著皮毛。


    車廂裏,岑越見二苗眼眶發紅,“怎麽了?”


    薑二苗揉眼睛,本想說沒什麽,結果是哭了,磕磕絆絆說:“小越哥,我對不住你。”


    “你先別哭,怎麽了這是。”岑越剛就看出來了。


    薑二苗吸了吸鼻子,說:“我、我沒出息,我想要個娃娃了。”


    “要啊,這怎麽就對不住我了?”


    薑二苗:“我看果子可愛,迴去我嫂子也懷了,我們本來說好了,這幾年不要娃娃,先做買賣,我一看娃娃可愛,我也就心動了,想要一個……”


    “就這個哭鼻子?我還以為怎麽了。”岑越笑了下,“沒大事就好。你們想生就生,買賣的事能調開人手的,曹羅有,趙立、王勇兩個也能收編,這都沒什麽的。”


    “再說了,生了孩子,還可以請人帶。”


    薑二苗一聽,眼睛亮了,“小越哥你啥時候也生,我跟你一道生吧,到時候咱倆娃娃能一起帶。”


    岑越:……


    一簾子之隔,齊少扉耳朵也豎了起來。


    生小孩怎麽生呀。


    齊少扉看了眼寇長峰,寇長峰知道的吧?但他沒問,越越說這種事情不足外人道,君子自然也不能打探旁人的床笫之事。


    他記得,鄒長青叔父醫書裏有這個——


    當初越越帶他去府縣看病,就是杜氏多添了一味藥材,那書,鄒長青翻過,被越越打斷了,岔開了過去。


    齊少扉迴憶,能想起來封皮是什麽樣子的。


    迴去找找看。


    “小孩子可真可愛。”薑二苗在車裏同小越哥說,“要是生出來,男娃娃像長峰最好,大高個,哥兒像我也不錯,眼睛大啊。”


    說著說著,薑二苗就笑開心了。


    岑越卻想,曾幾何時,二苗說起自己樣貌來,都是不好看,有些自卑的,如今卻覺得自己很不錯,一副自信模樣,寇長峰估計沒少誇吧。


    一路上聊天說話也不無聊,到了家時已經深夜了。


    岑越留著二苗寇長峰在他家住,家裏有人有熱水,能早早歇著,明日再迴去——


    夫夫倆就留了下來。


    一夜無話,早早入睡。第二天大早,吃過早飯,二苗和寇長峰就迴去了。冬日裏,又是過年,沒旁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尤其是下雪天,家裏養的羊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了。


    齊少扉還說等開了春再養幾隻。


    岑越:……幸好劉媽媽不在。


    之後去桃源鄉給兩位伯伯拜了年,往後一些日子,下了兩天的雪,岑鐵牛沒來,倒是二苗家裏人來了,他爺爺奶奶阿娘爹帶著三花毛豆來了。


    薑大郎和媳婦兒沒來。


    薑二苗可高興了,薑家人租了兩輛車帶的東西,還給齊家帶了,打發二苗來送東西,二苗就帶著三花一道過來拜訪。


    “一些曬幹的菌子筍,我家養的豬,今年殺了兩隻,阿奶竟然都沒賣,自家留著一隻吃,還有給我拿來了,說給小越哥這兒送半扇肉。”薑二苗手裏拎著籃子,後頭寇長峰扛著半扇豬肉。


    岑越忙讓放灶屋,也沒同二苗客氣。


    齊少扉在旁沒摸三花的腦袋,隻笑的很長輩做派,給三花發了紅包。三花不好意思接,還是哥哥說拿著吧,她才接的。


    “謝謝三少爺,三少爺新年好,小越哥新年好。”三花拿著紅包說吉利話。


    三人沒多留,薑二苗要迴家吃飯了,他是很高興的,“去年的時候,我迴家過年不是跟我娘說了幾句嘛,那時候我哭著走的,我原以為我娘不愛我迴去,嫌我,阿奶整日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沒成想今年都來看我了,他們還是在意我的。”


    薑二苗是為了這個高興的!


    岑越替二苗開心,時下裏婚嫁觀念習俗是一方麵,可骨血也沒斷的,摸著三花腦袋,笑眯眯說:“要是多留幾日,無聊了來我家玩,我家還有個小妹妹的,今天你們趕著迴去吃飯不多留,明日來我家,我招待大”


    三花可高興了,點著頭說完好,去看二哥。


    薑二苗:“成,那我們明日再來。”


    “小越哥我們先迴了,不送了。”


    “好。”


    薑二苗寇長峰帶著三花照舊是抄近路,走的側門。


    家裏有二苗送的半扇豬肉,岑越想著吃什麽,卷了袖子開始起肉,給兩位姨娘送一些,問燒火的阿扉,“紅燒肉吃不吃?”


    “吃。”


    “烤肉呢?”


    “也吃。”


    “酸菜涮鍋子呢?”


    “吃。”


    岑越瞪大崽。燒火的大崽就乖乖模樣,說:“越越做什麽,我都愛吃的,真的。”


    “……那今晚先燉個紅燒肉,炒個大白菜,就兩個菜,剩下的迴頭吃。”反正天氣冷,肉能放。


    時下的豬肉特別好吃,沒豬騷味,肉也勁道,肉味很香的。


    紅燒肉燉的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尤其是湯汁,配著米飯,岑越能吃三大碗,齊少扉也不遑多讓,清炒的白菜爽口,飯後還有一道點心——烤紅薯。


    齊少扉愛吃紅薯,年年收成下來,佃農就給齊家送紅薯,都是撿著個頭圓品相好的送,味道是不錯,幹幹麵麵的,岑越喜歡那種軟一些,甜的跟蜜一般的品種。


    揭開了皮,裏頭能用勺子挖著吃。


    岑越看著紅薯發了會神,想著種子種空間裏試著改良改良,還有他空間裏榴蓮熟了,第一批果子下來——


    他實在是想開殼吃榴蓮,可惜沒借口。


    偷偷吃吧?岑越就看大崽,齊少扉把掰著一半紅薯,他沒咬過的地方,遞過去說:“越越,我這個好甜好甜,你吃。”


    “……”岑越心裏嗚嗚哭,這還怎麽偷偷吃榴蓮啊。


    岑越咬了口紅薯,確實是比他的這個甜。齊少扉順手接了越越手裏不甜的,也沒浪費都吃掉了。岑越看著阿扉吃他剩下的,再看手裏甜的,便說:“等明年送貨,我去北雁郡城你就別去了。”


    “啊?”齊少扉懵了下。


    岑越撇開了頭不去看阿扉,很鎮定的語氣說:“你在家中好好學習,迴頭我給你帶榴蓮,這個你肯定沒吃過,我給你帶。”


    齊少扉沒答應,而是說:“我去了就沒有榴蓮了嗎?”


    “……”這個大崽變聰明了後,好像不好騙了,岑越:“也不是,那榴蓮在北雁郡城,沒準沒有的賣,看運氣。”


    齊少扉道:“越越運氣一向都好,肯定是有的。我可以留在客棧看書,或是去西市書店買書,備考。”


    大崽是不是給他提供一個‘糊弄’思路可行性?


    “那到時候再說吧。”岑越就差落荒而逃了。大崽現在可聰明了,他氣不過,捏了下大崽的臉頰。


    齊少扉笑了下,由著越越來。


    夜裏兩人睡覺時,睡得是炕,齊少扉便摟著越越入懷,低頭親了親越越腦袋,心裏想,越越不好意思時,害羞時,就會故作鎮定或是發發小脾氣,真是明顯。


    那榴蓮不知什麽好味道,越越是千方百計要讓他嚐嚐的。


    真好。


    天下最好的越越。齊少扉心裏暖洋洋的,恨不得多親親越越,好像親已經不滿足了,喜歡一個人,想著同他親近,再親近……


    第二日薑家人來做客。


    薑二苗帶著鴨子來的,是在後頭愁眉苦臉,再給小越哥比劃。岑越正同薑阿奶寒暄客氣,招唿人,後來聽二苗說,他說不帶了,跟小越哥不用太生分的,昨個兒送過禮了,阿奶罵他不知禮數,昨日送禮是昨日事情,今日全家上門做客,那得帶上東西的,不能空手來,攆著他去買了鴨,三少爺愛吃鴨子……


    那就吃烤鴨吧。


    岑越下了決定。


    梅香小菊燒熱水,灶屋開始忙活做飯,薑二苗也躲到了灶屋中,跟著小越哥一道做飯。


    後來倆姨娘也來了,抱著稱心,三花同稱心玩,還有毛豆,倆姨娘就跟薑家女眷寒暄閑聊。晌午擺了兩桌子,吃的盡興,說了好一會話,薑家人主要是感謝岑越和齊少扉對二苗的照顧的。


    岑越說客氣不必,二苗和他是朋友,互相照顧雲雲。


    這也不是說客氣話,確實如此。


    後來送客離開,薑家人多留幾日——難得都來了,岑越想著估計要到年過完的。桃源鄉的兩家堂兄弟十四日來了,留到了十五日,吃過飯,熱熱鬧鬧,十五下午就迴去了。


    薑家人十六日走的,寇長峰帶著大黑送的。薑二苗是前腳在道上送爹娘阿奶妹子迴去,後腳車子看不見影了,直奔齊家找小越哥,是一肚子說不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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