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裏剩下的寒瓜,這次幾個隊分開跑一趟,我看就差不多了。”岑越這般說完,發現寒瓜是少不夠賣,“二苗你運三車,送青牛鎮。”


    一萬六斤的寒瓜,每輛車裝八百斤,正好二十輛車。


    薑二苗可高興了,喊得嘞。


    近途有近途的好,車費便宜,開銷小。


    “曹羅,你帶三車,往柳葉鎮。要是賣完了,迴頭自己裝車,再送四輛車到桃花鎮。”


    吳掌櫃可惜說:“就剩十輛車的貨了郎君。”


    “那就府縣五輛,我往北雁郡城送一趟——誰讓我收了牛老板定錢,是要跑一趟的。”岑越哭笑不得。


    寒瓜賣的真好,果然是薄利多銷,價錢便宜了,賣的也快。


    開完了會,盤完賬,結束!


    吳掌櫃休息好了,聽了郎君安排,先裝了五輛車的寒瓜,夜裏就走。


    去北雁郡城的車隊歇了兩日,地裏的瓜撿著熟的采摘,裝車,二苗寇長峰就去青牛鎮了,岑越算了下,到時候去北雁郡城的五輛車,不管是吳掌櫃迴來的車隊,還是二苗、曹羅帶隊的車,都夠用了。


    於是把其他七輛車結了賬,今年就不用車了。


    岑越給師傅們結工資,還給送了些家裏地裏還剩下的小草莓,賣的話品相不好,自家吃是夠的。


    這七位車夫也是笑嗬嗬的收了,有個師傅說:“岑老板,明年要是拉貨的話,還叫我們,要是多運兩趟,給您算便宜了些。”


    往北雁郡城送一趟是二兩二百文錢的。


    岑越看了眼對方,以為這位是卷起來的,沒成想後麵六位其他師傅也是笑嗬嗬,顯然是一道商量過的。


    這人說:“以前要價貴二三百文,那是雖說包吃包住,可一路上都是幹巴巴的饃,也不給加個葷菜,就是住也是大通鋪,雖說這次去北雁郡城也是睡大通鋪,可您給打了賞錢,讓我們洗澡換衣,吃飯都有葷菜的……”


    人心都是互相來往的。


    以前拉一趟貨,裝車一千三四百斤,岑老板裝車八九百斤,路上走的輕快,吃的也好。


    當然這七位車夫也是想跟岑老板結個善緣,眼瞅著齊家果田生意買賣好,聽說種的果樹今年還沒收下來,要是果樹下來了,以後用車隻多不少,與其跑散活,不如在齊家這兒幹著。


    岑越心中暖的,很是感激,記下來幾位車夫地址,又說:“明年四月中下,約二十號左右,我們第一批草莓先下來,用車可能就七八輛,你們可以先來,之後可能要一直忙了。”


    七位車夫一聽,當即是樂的高興,岑老板真是善心實在人啊。


    岑越:“你們都是如此替我著想了,那我給各位一人送個寒瓜,別嫌少了,今年辛苦了,明年見。”


    七位車夫樂嗬嗬的,一聲聲明年見,謝謝岑老板了。


    車夫們走時,車裏都放著寒瓜、草莓,喜笑顏開,等明年再來。


    趙春花也沒閑著,開始收拾車夫睡過的大通鋪了,也是天熱,這些大老爺們都是一身味,草席要洗刷晾幹卷起來放著,還有被褥也要拆了洗的。


    幹幹淨淨才好嘛。


    岑越和齊少扉在家歇了幾日,如今是正暑的天,熱的不成,兩人上下裏外洗幹淨後,睡了一天,才養好了精神。


    第二日傍晚時,才從梅香口中聽出,劉媽媽最近中暑,有些鬧肚子,還吐過——


    “請了大夫看了嗎?”


    鄒長青如今不在家中。


    要去看病那就去青牛鎮——那邊有自家藥鋪,還有坐堂的林大夫。


    梅香說:“劉媽媽說不去,隻是熱了一些,自己吃了敗火的藥,不過我看沒怎麽好轉。”


    “那可不成,明日一大早,帶劉媽媽去鎮上看病。”岑越說,正好去看看藥堂生意。


    梅香應了聲。


    晚上吃飯時,兩位姨娘抱著稱心一道過來吃的,如今像是默契一般,岑越齊少扉走一趟貨出遠門,迴來的前一日,兩位姨娘都不來打擾,讓岑越他倆好好休息,睡飽了,第二日或是晌午,或是晚上一道過來吃個飯。


    稱心穿了件紅色印花小裙子,一看就是新做的,頭發也長了些,有些稀疏,紮了兩個揪,用紅繩綁著,大眼睛白皮膚,跟著年畫娃娃一般的藕節胳膊,真是福氣娃娃一樣漂亮。


    “哆哆~”稱心喊人,喊了哆哆看另一位,脆脆喊:“大哆哆。”


    大哆哆喊得是齊少扉。


    齊少扉一聽,可驕傲了,學著越越摸他那般,本來是想摸稱心腦袋的,後來就成了捏稱心發揪揪,稱心咯咯笑。


    “稱心看著又長高了些。”岑越覺得小孩長得好快,先前也就半個月前,如今看稱心好像又大了點。


    林姨娘說:“不是高是胖了些。”


    “稱心瞧著也不胖,正正好。”岑越捏了下稱心小手,稱心就張開胳膊要哆哆抱。


    “好好,哆哆抱抱稱心,瞧瞧稱心有沒有好好吃飯。”


    岑越伸手一抱,好家夥,林姨娘沒說錯,確實是吃瓷實了。


    晚飯吃的晚一些,就在院子涼亭下頭,廊角那兒掛著燈籠,一家人坐在一道用飯,都是清爽口,什麽涼拌黃瓜、涼拌皮蛋、鹵的豬耳朵放涼切了一盤,主食是西紅柿雞蛋澆頭的麵條,愛吃米的也有米。


    “家裏菜園子我看長得好,兩位姨娘操心了些。”岑越說。


    本來西紅柿黃瓜這些是他照料的,現如今他忙的抽不開身,家裏前頭園子全是倆姨娘帶著丫頭做。


    程姨娘說:“種花就那樣,我還愛照料這些,看著黃瓜花生出來,長成了一條,能做成菜。”


    “可不是,西紅柿多好吃,以前可真沒見過。”林姨娘搭嘴。


    西紅柿府縣沒有,這是岑越嘴饞,從空間裏掏出的種子,如今他家買賣做起來,他整日四處跑,都沒人問過這種子怎麽來,彼此默認他在哪裏淘的、找的。


    岑越看著西紅柿和黃瓜,其實也能賣,但他現在精力不夠,還是先果田,這些慢慢來吧。


    “等八月多就閑下來了,沒那麽忙。”


    岑越跟倆姨娘說,也是和阿扉說:“到了九月時,我想迴一趟我哥嫂那兒看看。”


    “阿扉也要去!”齊少扉舉手,眼睛亮晶晶的巴巴求著。


    岑越都笑了,“本來就是一道去的。”


    “那太好了了!”


    小麥五六月就收齊了,七月種玉米,十一月收成。村裏也就九月十月略閑一閑,能抽個身,忙點別的。


    稱心是坐不住,兩位姨娘換著抱,岑越便想到現代時的寶寶座椅,帶著架子,孩子吃飯也方便,便想著迴頭找木匠師傅做一個。


    “學步車怎麽樣了?”


    林姨娘聽了笑說:“她啊推著跑的可快了,蕊紅操心,整日跟在後頭跑著護著,就怕跌倒了可破了皮。”


    蕊紅是照顧稱心的,可現在還要管買賣,也是一身多忙。


    岑越摸了下稱心臉頰,肉唿唿的,說:“小孩子學會了跑,總要摔跤的,摔疼了也不怕。”


    稱心還沒摔過不知道疼,聽哆哆說就咯咯笑。


    岑越摸了摸稱心小腦袋瓜。


    夜裏睡時,岑越就發現阿扉老往他手上看,好多次了,不由問:“我手裏是有什麽嗎?”他看了下,手不細了,也有些糙。


    “越越,你也摸摸阿扉的腦袋~”齊少扉撒嬌,拿腦袋蹭過來,他個子那般高大,整個腿膝蓋都是打彎的,就是要蹭。


    岑越:……


    “好好,摸摸摸,我也摸摸我們家大崽的腦袋瓜,摸了就聰明了。”


    “阿扉很聰明的。”


    “是,阿扉本來就聰明。”


    夜裏兩人睡前,在床上摸了好一會頭——摸著摸著,齊少扉就不撒嬌了,岑越還以為睡了,結果一低頭,看到齊少扉巴巴的眼神,可憐兮兮說:“越越,阿扉病了……”


    “什麽病——?”岑越想起來了,頓時:……


    摸了個小腦袋瓜,就給摸硬了?


    齊少扉你真是——


    “來吧,我看看。”


    齊少扉攤開了,露出肚皮給越越摸,還說:“越越,你難受的話我也給你摸摸。”


    “我不難受。”


    齊少扉一聽,頓時有些失望,越越為什麽不難受的,可他一想,這是治病,越越身體比他好,該開心的,又高高興興起來,還未說話,先是悶聲,因為越越幫他看病了。


    “越越手好好哦~”


    岑越:我搬貨下田做粗活的手,你真是——


    算了算了。


    本是早早歇著的,最後磨的有些晚了,好在前一天睡飽了,第二天還要帶劉媽媽去鎮上看病。


    洗漱後,早早睡。


    齊少扉貼著越越,喃喃說:“看病好舒服,可惜越越不讓阿扉摸摸,阿扉也想越越舒服的……”


    閉著眼其實醞釀睡衣聽完了的岑越:……我謝謝你什麽好事都想著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感動。


    第二日一大早起來,吃了早飯,齊少扉是精神奕奕,劉媽媽一看還說:“本來想這麻煩三少爺和郎君,看什麽病就是熱了,今個三少爺是睡好了,瞧著很精神。”


    “是呀,昨晚越越和我睡得可好了。”齊少扉很認真說,越越說了,房內事情不要傳出去的,這是他和越越的秘密的。末了又跟劉媽媽說:“劉媽媽生病難受了,要看大夫的。”


    劉媽媽:“也不是大病,就是那天在日頭下站久了,當天就頭昏眼花,差點暈過去,吃了飯也吐了,沒什麽胃口……”


    齊少扉聽完了,仔細說:“那吃茯苓、大腹皮、紫蘇葉、白芷、半夏、桔梗,再加上藿香。”他歪了下頭想了下,“加點薑炙好啦。”


    劉媽媽本來聽著,還驚詫,三少爺怎麽對藥材熟悉了,是聽著聽著,覺得莫不是三少爺之前跟鄒大夫學的?可聽到薑炙時,便笑了,說:“三少爺,我是中暑,生薑是熱性的,怎麽還添這個呀。”


    “郎君來了。”


    岑越剛從外頭迴來,見劉媽媽和阿扉說話,就說了吃完飯去鎮上,他怕劉媽媽不願意折騰,找了之前想的借口:“順道我去問問藥堂生意,還有香料什麽時候出發。”


    劉媽媽一聽,心裏沒那麽不好意思了,她一個下人,讓兩個主子操心不說,還親自帶她去看病,這哪裏好意思,要是順道的那就成。


    “那好,我去拾掇一下。”劉媽媽不耽誤三少爺和郎君用早飯了。


    大早上天氣涼,兩人就在家中院子涼亭下吃。


    岑越看阿扉鼓了下腮幫子,問:“怎麽不高興了?早上起來還挺樂嗬的,我就是出去看看園子菜——”


    “才不是生越越氣。”齊少扉很認真說:“阿扉不會和越越生氣的。”


    岑越掰了一半饅頭,說:“那我要是故意揉阿扉臉呢?也不氣嗎?”


    “不氣。”齊少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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