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扉給姨娘教,阿扉會。”齊少扉先說。


    岑越點頭笑說:“對,我們阿扉種菜種果子這一塊很是精心。”誇了大崽,又跟倆姨娘說:“要是想種點什麽,也不拘著跟我們一道種果子、菜,花也可以,都隨著心意了。”


    離姨娘院子近的那邊還有空地。岑越和齊少扉特意沒動那邊,都是空著的,就是給倆姨娘留了些地。


    後來程姨娘林姨娘就一道開墾收拾地,本來是穿的直領對襟褙子裙衫,第二天時,再見程姨娘換上了粗布短打衣,上麵是長袖圓領衫,下頭是裙褲樣式,顏色洗的都發舊。


    “我做姑娘時穿的,現如今穿有些緊,昨天連夜改了改才能上身。”程姨娘跟郎君笑說。


    岑越:“在家裏,這麽穿幹活是方便,還自在。”


    “可不是嘛,我也想,可沒找到一件,正做著衣裳,過幾日也有一套了。”林姨娘打趣自己說。


    後來兩姨娘托趙嬸買了花種子。


    “郎君三少爺種菜種果子,咱們種種花,收拾收拾,家裏是既能吃到菜、果子,也漂漂亮亮的。”林姨娘跟小程說。


    程姨娘說對著。


    八月底時,鎮上王掌櫃帶著車隊來了。


    上次賣香料那還是去年十一月多的事,如今大半年過去了,王掌櫃這次帶了三輛車的香料,先到桃花鄉這兒,順路接了郎君和三少爺。


    這日先修整。


    岑越把曹羅和倆護院留下看家,因為寇長峰和二苗同去,有寇長峰在,連著大黑,一路上安全不少。


    本來王掌櫃還擔心隻帶一壯丁成不成,後來看到寇長峰身姿,當時是默默然了,這人一個感覺能頂十個人,更別提旁邊威風的大黑狗。


    出發前一日,岑越請了兩位姨娘來正院一同用飯,說了要去府縣,“家裏外頭有曹羅還有兩位護院,安全方麵沒什麽,宅子裏有劉媽媽還有趙嬸,缺什麽了找她們。”


    “要是拿主意的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家裏就麻煩兩位姨娘看著些了。”


    林姨娘和程姨娘有些緊張和擔憂,她們能做什麽主意?不過看郎君忙外頭,臨行前宅子裏外還打點過,要是連這點‘看著家’都做不到,那確實是太拖郎君後腿了,當即是應上。


    岑越想來也沒啥事,就是九月時花生雜糧下來,要點點貨,但是曹羅都把過關,隻要倆姨娘檢查一下就成了。


    因此很是放心。


    第二天一早,二苗家的騾車就到了。岑越問吃了嗎,二苗嘰嘰喳喳說:“吃了吃了,長峰做的烤雞,昨個兒我的饅頭烤了一下,可好吃了。”


    岑越想到寇長峰的烤肉,沉默了下。


    二苗和寇長峰可真是一對,能吃一個鍋裏。


    不多寒暄,直接上了車,王掌櫃帶路,三輛車,藥鋪就一個活計來,另外兩人都是鎮上跑散活租車的,連著車夫,同王掌櫃相識久了,也算知根知底,多有合作。


    畢竟現在平安堂兩間鋪子分開了,借調活計人手不可能了。


    秋老虎天氣也熱,不過這次去府縣路上很輕鬆,主要是眾人都精神好,尤其是二苗,他沒去過府縣,之前開墾荒田忙活了一個多月,這會歇一歇不幹活出去——


    即便是跟著小越哥賣貨,學一學做買賣,長長見識,認認路,對他來說都是跟玩一樣。


    多好啊。


    二苗歡快的氛圍就帶動了整個隊伍。


    有大黑在,夜裏就是在外睡覺,也安心許多,一點風吹草動不對勁,大黑先叫兩聲,寇長峰就摸著腰間的匕首醒來了。


    那漢子忙說他是來撒尿的。


    至於真假,岑越沒追究,對方跑的很快。


    “這狗真好。”王掌櫃後來說:“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岑越:“大黑是公狗的。”


    王掌櫃:“可惜了……”


    走了三日到了府縣,大黑上了騾車,人一多怕嚇著人。二苗抱著大黑摸著摸了摸毛,大黑倒是不委屈,在鄉裏時到處跑,來的路上也跑的多,休息休息。


    “平安堂的王掌櫃?”


    車隊剛進去沒多久,就有府縣百姓認出來了。王掌櫃笑嗬嗬抱拳迴禮,說:“是是。”


    “誒呦,我家香料用完了,著急盼著你們來,怎麽才來啊。”


    “對不住了,我們藥堂人手少,出一次貨得安排安排。”王掌櫃解釋了句,又忙說:“還是老地方,明日就擺攤。”


    “欸好好,我記下了,明個一大早就過去。”


    車子還是租小院,安頓好後,先是休整,照舊請了洗衣做飯的嬸子來,二苗本說他來幹這個,岑越給二苗第一堂課就是:“你留著精力做別的,洗衣做飯花不了幾個錢,再者,你看王掌櫃會做這個嗎?”


    二苗搖頭,“那是要有架勢嗎?”


    “上位者可以體恤手下夥計,可以仁厚,可以有人情味,但要有威嚴,讓底下人怕你尊重你敬你,你說的話他能聽要服從。”岑越跟二苗說:“你多看看王掌櫃怎麽處事的。”


    “同客人如何打交道,跟底下人又如何打交道。”


    岑越以前也是開店做小老板,人和人打交道是一門學問,跟雇來的嬸子打交道那更是學問。以前他請人來做活,開的工資自認不算周扒皮,第一位那嬸子見他年輕麵軟,給錢爽快,不到半個月混熟了,就往自己家裏拿菜拿肉,幹活也開始敷衍了。


    他也是栽過跟頭的。


    薑二苗認真聽了,後來就留心看王掌櫃。王掌櫃知道郎君想培養一個下手夫郎,倒是不吝嗇對方學,隻是這小夫郎一看他看久了,那拳頭沙包大的寇長峰也看他。


    王掌櫃被瞧的冷汗下來,快吃不消了。


    好在對方就光看,也不會動手——王掌櫃後來這麽說服自己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掌櫃安排夥計麻利出貨,二苗和王掌櫃說有什麽活可以吩咐他,他想學可以幹的,王掌櫃一想,也給安排了。


    岑越則是帶阿扉去了榮和堂。


    榮和堂大早還是有人,府縣是比鎮上熱鬧,看病的人也多,不像青牛鎮,藥堂早起開門,一個月二十多天早上都冷冷清清。


    小鄒大夫的坐診處,還是沒什麽人,都奔著邢、趙兩位大夫。


    岑越跟夥計說找小鄒大夫。


    “你們直接過去吧,那兒沒人。”夥計道,神色對小鄒大夫平平,也沒幾分尊重。


    岑越點點頭,和阿扉找到了鄒長青的坐診處。


    “是你們啊,我剛看見你們了,正要喊你們。”鄒長青喊了人,招唿二人坐。


    岑越說:“許久沒見,這次出貨帶阿扉來看看病。”


    “他腦袋上的傷——”鄒長青露出苦笑,說:“這個我沒法子,一會等趙大夫閑了,我去問問他想沒想出來。”


    “他身體如何?”


    岑越說:“阿扉身體很好,能吃能睡,跟以前沒有區別,力氣還大了許多。”


    齊少扉點頭很認真說:“我長肌肉了。”他覺得稱‘我’顯得大人一些。


    “不是。”鄒長青頓了頓,說:“你們房事,他先前不是喝了清心瀉火的藥材嗎?參茶喝著嗎?如今怎麽樣了?”


    岑越恍然,然後尷尬了些,但他麵上很鎮定,半點不露出來,說:“參茶一直服用,房事上,我們還是沒有。”


    “越越,什麽房事啊?”齊少扉第一次聽這個,他聽不懂越越和大夫說什麽有些急。


    岑越:“……就是——”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解釋。


    鄒長青咳了咳,從抽屜裏取出一冊子遞了過去,說:“這冊子他可以看看,都是圖,我叔父在時親自寫的,他也治生子。”


    哦哦,不孕不育。岑越接了過去,先打開,他看看適不適合小孩子看——


    齊少扉湊了過去也看。


    岑越:……大崽畢竟是大崽,不是真的小孩子,看就看吧。


    不能諱疾忌醫,拖這個,要是真廢了,大崽就是太監了。


    冊子一看紙張是新的,應該是小鄒大夫手抄本。


    岑越翻開一看,畫的小人,然後是科普教材,當即把書往過挪了挪,方便阿扉觀看。一頁頁翻著,先介紹男人、女人、哥兒,身體結構標注著穴道位置,有何不同,很簡單的圖。


    慢慢的就到了‘發育’時狀態,書上寫的是成人男性。


    這個是重點了。


    岑越讓阿扉多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


    “越越,我這裏也疼,漲漲的。”齊少扉看到一處,指著書。


    岑越愣了下,“什麽時候的事情?”


    “越越抱我的時候,夜裏睡覺貼的緊,這裏就漲漲的,阿扉有乖乖的挪開,不頂著越越——”


    岑越臉漲紅,忙是打斷,“可以了。”


    “越越原來漲漲的是好的呀,我還以為生病了。”


    岑越本來不好意思,聽到阿扉這麽說,反倒羞臊褪去,很是認真和阿扉說:“以後身體哪裏不舒服要和我說,這個是正常的,我也會有,不要擔心害怕。”


    “知道了越越。”齊少扉高興點頭,越越關心他。


    這之後,岑越很淡定的和小鄒大夫聊阿扉病情。


    鄒長青細問了些,比如時間長久,什麽時候,狀態之類的。在岑越目光鼓勵下,齊少扉仔細迴憶,一五一十說了。


    “……我離越越遠一些,想一想別的事情,就慢慢不疼了。”齊少扉說。後來他次數多了,就這麽幹。


    鄒長青蹙眉,岑越便擔心,問:“是不是這麽不好?”


    “要他泄一泄,老憋著,又是起起伏伏的……”


    岑越明白了,別到時候治好了,阿扉成了‘快男’,當即是謹遵醫囑。


    這邊說話時日久,好一會趙大夫咳了咳。鄒長青才注意到,忙跟兩人說:“趙大夫空閑了,我帶你們去找他。”


    “誒好,謝謝小鄒大夫。”


    趙大夫這次倒是沒擺什麽架子,也沒給鄒長青臉色看,讓齊少扉坐,把了脈,脈象比之前還要平穩健壯,可見身體是沒什麽毛病的,但這腦子——


    “我有一法子,用針灸,刺激他的鳳池、太陽、迎香等穴位,再佐以老鄒給開的藥方,先試一試。”趙大夫琢磨了大半年,翻了許多醫書,還厚著臉問鄒長青借了老鄒的書看。


    岑越:“大夫這有危險嗎?”


    趙大夫麵色一僵,倒是實話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診這樣的病人,也沒什麽把握,至於你說的危險,他再壞能壞到哪裏去。”


    “不過就是麵部沒了什麽情緒。”


    麵攤。


    岑越心裏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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