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扉嚇了一跳,但香味出來了,他又不害怕了,說好香。


    “你幫我翻炒一下,我去打些水。”岑越把大勺子交給齊少扉,大朋友明顯是好奇也想動動手。


    齊少扉跟接了重要任務一般,學著越越剛做的,翻的可認真了。


    小菊是不敢阻攔,隻能悶頭添柴。


    岑越拿了水瓢作勢在水缸舀水,實際上是舀了靈泉的水。給鍋裏添上幾瓢水,沒過骨頭,放了醬油、黃酒,劉媽媽走路聲就來了。


    正好。


    劉媽媽一瞧三少爺也在灶屋,也沒生氣——她想來也是,郎君差她找東西,不就是三少爺想進灶屋,郎君心軟,幫三少爺。


    這是好事,郎君心裏掛著三少爺,劉媽媽是愛的,不為這個生氣。不過灶屋玩玩進來待一會就算了,別久留。


    “好我的三少爺,灶屋進來了也玩了,咱們出去好不好?”劉媽媽哄孩子似得哄三少爺。


    齊少扉做慣了‘乖孩子’,就看越越。岑越說你出去等我,我這兒馬上就好了。齊少扉才高興說好耶,出了灶屋。


    八角桂皮香葉用紗布包著丟進鍋裏。


    “小火燉著吧。”岑越脫了圍裙跟小菊還有劉媽媽說。


    劉媽媽望著鍋裏那團‘中藥’發愁,這能吃嗎?這幾樣是沒毒,可混在一起,別吃壞了三少爺,也幸好肉買的多,不行她再炒旁的。


    “能吃的,我們村裏燉肉都放這個,劉媽媽不信一會嚐嚐。”岑越道。


    劉媽媽忙道:“我就不用了,老婆子一個吃什麽肉,牙口不好不浪費了。”


    岑越沒多說,出去找阿扉玩。


    梅香把沙包縫好了,裏頭裝的是玉米粒,沙子實在難找。岑越接了手,沉甸甸的,針腳密實,布料選的也是印花的,做的精美漂亮。


    “阿扉來打沙包。”岑越喊梅香一起,不然缺人不好玩。


    說了規則——這很簡單,兩邊人丟,中間人接,沒接住沙包砸到了挨到了,那就輸了換成丟的。


    岑越怕齊少扉不明白,“阿扉先丟,我來接。”


    “好誒好誒。”齊少扉迷糊著,但他聽越越安排。


    小院子丟沙包咯。


    第9章 丟啊丟沙包


    齊少扉起初是不敢丟,他怕砸疼了越越,束手束腳的。梅香也是,這丟沙包打郎君,哪裏是她下人敢的。


    氣氛根本扯不開。岑越磨了磨牙,很快換人指揮說:“梅香來接,我和阿扉丟。”


    “好好。”梅香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砸她好啊。


    換成梅香在中間,兩頭是岑越和齊少扉,岑越拋著手裏沙包,一邊丟一邊跟阿扉講,“要用巧勁,丟到梅香身上、腿上,誰砸到了誰贏了。”


    花哨的沙包一道線,梅香沒反應過來,還沒玩就挨上了沙包,輸了。岑越說:“再來。”


    非得教會了。


    玩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一兩次沒摸到門道不會,三四次就知道怎麽玩了,加上梅香身手靈敏,先是一次次躲開,後來齊少扉丟過去,梅香接了沙包接了個滿懷,是一愣——


    “梅香接到了沙包送一條命。”岑越說。


    梅香可高興壞了。


    齊少扉也高興,鼓掌喊:“梅香可真厲害。”


    “一會你也要厲害。”岑越跟大兒子說,阿扉是小孩心性很單純,分不清‘敵友’。


    齊少扉聽越越的話,大聲說:“阿扉也要厲害。”


    沒兩局,梅香就挨到了‘砸’,先是用掉一條命,沒一會又挨到了沙包。岑越看的分明,梅香這是放水,想讓齊少扉上場玩。


    這個時候的下人察言觀色,處處替主子想,沒法說什麽。


    “好耶好耶換阿扉了。”齊少扉高興往中間站。


    岑越說:“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又笑了下,“不過看在你是我相公份上,送你兩條命。”他在心裏把相公換成大兒子。


    “越越對阿扉最好啦!”齊少扉可感動啦,當越越的相公真好。


    岑越便笑。


    齊少扉先是笨手笨腳,兩條命用完了也摸到了竅門,跑起來飛快,來迴轉身,梅香故意給三少爺‘喂’沙包,齊少扉接到高興的都快飛起來。


    他第一次接到沙包,拿著就跟越越看。


    “好,阿扉多了一條命。”


    “好耶好耶!”


    齊少扉非得等越越說了獎勵才鬆開沙包。


    劉媽媽在灶屋,聽到外頭再玩什麽沙包,抽空看了眼,先瞧是梅香在中間,便迴了灶屋,沒一會就聽到三少爺高興笑聲,還有郎君說什麽多了條命,這次劉媽媽好奇往出去,就是燒火的小菊也有點想看。


    三少爺站在中間跑來跑去,玩的開心。


    劉媽媽很少見三少爺這般笑,郎君丟沙包打到了三少爺,三少爺沒接住,三少爺也沒不高興,飛快跑到郎君身邊高興撒嬌說:“換越越玩換越越玩了。”


    “阿扉丟阿扉給越越丟。”


    岑越:……他家阿扉跟隻大狗子一樣黏糊熱情。


    “好,你要仔細丟。”


    齊少扉丟沙包丟的很認真,岑越接住了好幾次,多了好多條命,最後是廚房香味出來了,岑越沒心思玩了,主要是跑來跑去,齊少扉腦門有薄汗,差不多了。


    “餓了,等會吃飯吧,明日玩。”岑越說。


    齊少扉正玩在興頭上,還舍不得。不等某人撒嬌,岑越搶先一步問:“香不香?”


    作勢纏人精的齊少扉頓時注意力被引偏了,他吸了吸鼻子,眼睛圓了,“越越好香!”


    “不是越越香,是排骨香。”岑越口水都快泛濫了,哪裏還有玩興,哄著阿扉,“沙包先放迴去,洗洗手吃飯,我在炒個菜。”


    “好。”這下齊少扉答應的幹脆。


    真的好香啊。


    岑越洗了手,進灶屋,這次劉媽媽不阻攔郎君做飯了,郎君做的這鍋排骨,那味道是老香了,比那席麵還要香。


    鍋蓋一揭開,鍋裏咕嘟咕嘟的冒著香氣,排骨燉的爛爛的,汁水黏糊,可以盛出來了。


    “我和阿扉吃肋排,那一斤大骨頭劉媽媽你們三個加個餐吧。”岑越說。


    小菊燒鍋,別提咽了多少次口水,她家裏窮,不然也不會賣了她。以前在家時就吃不到幾次葷腥,進了齊家三少爺院子,劉媽媽對三少爺飲食上大方,頓頓有肉,但底下伺候的吃食管的嚴,不過劉媽媽也不偷吃,反倒三少爺有時候吃剩的肉啊什麽的,先緊著她和梅香姐吃。


    可像郎君說的,大骨頭肉全給她們,這是頭一次。


    “這使不得。”劉媽媽攔,她們這些下人吃那麽好幹嘛。


    岑越說:“我和阿扉成親第一天,就當是喜肉,再者大骨頭便宜,一起燉了,兩斤肋排我和阿扉夠吃,吃多了我怕阿扉撐著了。”


    “餘下的放壞了也不好,也不是天天頓頓這麽做。”


    劉媽媽這才應下。


    一鍋肉分兩盆,岑越愛啃肋排,劉媽媽洗鍋,倒油,菜都備好了,直接炒就是,一道蒜蓉覓覓菜,一道幹鍋土豆片。


    岑越就炒了他和阿扉吃的,剩下的就讓劉媽媽她們自己做了。


    中午盛飯端碗筷時,小菊是幹活都有了勁兒,很是利索。堂屋圓桌擺了飯菜,岑越就跟小菊說不用伺候了,你們自己做飯去吃吧。


    小菊臉紅撲撲的,道了聲郎君好,就麻利退出去了。


    “越越好香啊。”齊少扉說。


    三少爺往常吃肉不斷,還算矜持。岑越可是受不了了,雖然他昨天吃了席麵,但那席麵從正院送過來的,幾道肉菜都放涼了,而且席麵炒菜用豬油——


    反正就是沒他今天燉的排骨香。


    岑越穿來至今五個月了,吃肉機會是五根指頭能數清,其中三次還是托了齊家的福,岑越想到此,先夾了一塊排骨放阿扉碗裏,這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阿扉吃慢點小心燙,骨頭要吐知不知道。”


    “阿扉知道,越越也吃。”齊少扉給越越夾排骨。


    岑越沒客氣了,吃了第一口就嗚嗚想哭,吃肉真的香,排骨那更是香上加香,肋排多瘦肉,肥的少,柴火燉的軟爛,很好脫骨,加上香料和黃酒去腥,也因為這時候的豬肉吃的健康無汙染,所以肉質也好,更別提還有他的泉水燉。


    “唔唔好好次。”齊少扉含糊不清說。


    岑越也含糊不清唔唔表達很好吃。


    兩口子夫夫相了。


    灶屋裏米飯沒多——□□米那是主人家吃的。於是這會,梅香負責大鍋炒剩下的菜,土豆片和覓覓菜炒一鍋。


    麵團劉媽媽早揉上了,今日還加了兩勺白麵。


    “郎君都說喜肉了,今個就沾沾三少爺和郎君喜氣。”


    平日裏都是吃的黃麵或是雜糧。


    小菊擀麵,菜炒出來了,水燒開下麵條。三人搭手幹活快,沒多久麵就好了,大骨頭一人兩塊,連帶著燉肉的湯汁,還有些菜。


    “劉媽媽,郎君做的肉真好吃。”小菊是迫不及待先啃骨頭上的肉,啃得幹幹淨淨,連著縫都不放過。


    梅香吃的略文靜些,但也津津有味。


    “是好吃。”劉媽媽就沒吃過這個味,拌著麵條更香了。她現在是一顆心放下了,目前瞧著,郎君對三少爺是個實在心腸。


    沒一會,三人麵吃完了,就是湯都不剩。


    小菊從沒吃過這麽香的麵,郎君做的骨頭可真好吃。


    兩斤肋排,剁成小拇指長短,一人能吃七八塊,連帶著兩道素菜,最後是吃的幹幹淨淨,齊少扉沒忍住打了個飽嗝,聲音不大,他卻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去拿手帕擦嘴,乖乖的坐正。


    岑越說沒事,吃飽了就好。


    短短接觸下來,岑越覺得齊少扉不能說是傻子,隻能說智力或是記憶停留在幼時,那麽幼時的齊少扉家教一定很好,才使得如今的阿扉以成人身軀展露稚童姿態,一點都不難看,相反很是純真。


    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起碼岑越就是。


    吃過飯穩穩食,齊少扉就打瞌睡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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