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費盡全力才搏了頭彩,現在累得厲害,皇叔,我先迴去休息了。”夏長歡口吻隨意的請求,心情極好的樣子,帶著他的人轉身離開了。


    隻是轉身的那一刻,他嘴角掛著憂愁的弧度。


    玉冰俏和夏名梟都還沒有迴來,說明她真的失蹤在了山崖下,或許是和夏名梟在一起了,這說明事情也成功了一半。


    隻是他的人現在還沒有消息,難道是還沒有找到他們?還是她又出現了別的意外。


    好像很可笑,他明明需要她死,可是這一刻,他竟然擔憂起來了。


    夏墨宸知道他並不是迴皇宮,所以也不怕他知道玉冰俏已經迴王府的事情,隻是萬事小心為好,他對雲川使了個眼色。


    雲川暗中跟上了夏長歡。


    夏長歡從另一條路進了山林,召集了所有的人,才得知殺手們的確沒有找到夏名梟。


    夏名梟下山崖後太過心急找尋玉冰俏,所以走的較快,而且山崖下的路錯綜複雜,殺手們找了好幾條路,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夏長歡眸色沉重起來,難道這是天意?若是此刻他再不迴去,恐怕也會引來嫌疑了。


    他隻好解散了人,帶著墨和其他的隨從趕迴皇宮,半路,卻遇見了一個護衛。


    護衛停下馬,恭敬的行禮,“參見蕭王。”


    “你這是做什麽?”夏長歡好奇的詢問,細細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他騎得是千裏馬,一看就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護衛如實稟告:“迴蕭王,皇上召太子立即迴宮,有要事相商。”


    夏長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護衛行禮後便往森林趕,隻是他剛策馬跑了幾步,忽然從馬上重重的摔落在地,他臉色蒼白,變得毫無血色。


    夏長歡瞥著那護衛,美目裏縈繞著迷離的霧氣,夏名梟,即使你有命迴來,本王也要你一落千丈,才會不枉本王傷了她。


    他策馬離開,墨會意的善後,將那人製造成了滾落山崖活活摔死的慘狀。


    雲川看著她的手段,從心裏覺得發寒,沒想到夏長歡心機竟然如此縝密。


    夏墨宸本來是想讓他拿到鐵證,證明夏長歡意圖暗害夏名梟和玉冰俏的鐵證,可是他帶領的人也沒有找到殺手,現在找到了,他們卻已經和夏長歡在一起,不能再打草驚蛇。


    他隻好派人去請示夏墨宸。


    夏墨宸得知此事時,神色有些冷然,看來他是低估夏長歡了,夏長歡做事竟然不留一點痕跡,他本來想借此鏟除掉他,順便拉夏名梟下水,讓他們兩敗俱傷,現在是不可能了。


    不過夏長歡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正好,這場戰爭,總算開始了。


    他對暗衛說了幾句,暗衛便離開去辦。


    而其他的皇子也陸續迴來了,夏墨宸不再等夏名梟,帶著他們一同迴宮。


    至於夏輕陽,上午時夏墨宸得知鳳婕公主前來,他便派人告訴了夏輕陽,並說了玉冰俏已經安全迴府的事情。


    夏輕陽來不及通知任何人,簡單的收拾一番便暫時離開京城“避難”去了。


    所以整個森林裏,隻剩下夏名梟的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森林裏本就被大樹遮天蔽日,到了傍晚,已經是漆黑一片。


    護衛們都點起了火把,四處分散著尋找。


    雲川找到他們時,很不明白爺為為什麽不直接趁此殺了夏名梟,和夏長歡的打算一樣,來個毀屍滅跡不就好了,偏偏讓他把傳信護衛的屍體丟過去。


    不過他家爺,似乎向來就不走尋常路。


    他對一名暗衛點了點頭,暗衛便扛著屍體越過樹木,丟到了離夏名梟幾百米的地方,隨即撤退。


    夏名梟一行人找了整整一天,護衛們都氣餒了,就算玉冰俏還活著,此刻怕也成野獸的美餐,畢竟他們這一路也斬殺了不少的野獸。


    隻是他們誰也不敢講,生怕惹怒了夏名梟。


    隨著時間漸漸的消逝,夏名梟也越來越擔憂,期間他有派人迴去傳信,若是玉冰俏順利迴去了便放信號彈,若是沒有,便帶人去另外的方向尋找。


    可是他派出去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傳迴過信號,所以他心底深處害怕,卻又不敢去想。


    他見僅剩的五個護衛都有頹喪之氣,當即憤怒的怒喝:“都給本太子仔仔細細的找,若是找不到她,提頭來見!”


    “是!”護衛們立即打起精神,四處搜查起來。


    忽然,一名護衛吃驚的大喊:“主子,這裏有具屍體!”


    夏名梟聽到屍體,眉心猛然一蹙,他條件反射般,大步跨了過去。見到地上是一具男屍時,他瞬間鬆了口氣,神色也緩和下來。


    冰鋒走到屍體跟前蹲下,他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發現他身上竟然有一封信,他拿出來遞給夏名梟。


    夏名梟接過來一看,不由得驚愕,竟是皇上手諭,信封外寫著“太子親啟”四個小子,而信裏是蒼勁有力的字體:“要事相商,速迴。”


    他俊冷的麵容被疑惑的濃雲覆蓋,送信的人怎麽會死在這裏?


    “主子,從外傷來看,這人是活活摔死的,甚至五髒六腑都被震裂了。但是他實則是被人從後一掌擊碎心脈至死,若是不仔細檢查,很難看出。”冰鋒說道。


    夏名梟驀地嚴肅起來,這說明有人刻意殺害了送信者,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不想讓這封信送到自己手上。而因此產生的後果……


    他眸子一點點冷凝成冰,原來這一切真的是陰謀,玉冰俏不過是誘餌罷了!


    “迴宮!”夏名梟薄唇微抿成線,全身散發出萬年玄冰才有的霜寒。


    而王府,寧靜的院子忽然被尖叫聲打破。


    玉冰俏感覺自己忽然從高空墜落,劇烈的下墜感讓她“啊”的一聲尖叫,猛地坐起身來。


    “小姐,你總算醒了!”趴在床前的知秋立即站起身,她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上前扶住玉冰俏,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


    玉冰俏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迴到了王府,她鬆了口氣,原來隻是一場夢。


    她往後一靠,好奇的問道:“我不是去狩獵了嗎?怎麽會在王府?”


    “小姐,你別嚇知秋啊。你不會是腦子摔壞了吧?昨天你從馬上摔下受傷,是五皇子救了你,五皇子好像有急事出京了,便把你交給王爺,王爺這才派人把你送了迴來。東方神醫給你開了不少藥,你從昨天就昏睡到今天,你看天都亮了呢。”知秋指了指窗戶。


    此時清晨的陽光從雕花窗照射進來,在地上落下好看的剪影。


    玉冰俏驚愕的蹙緊了眉,“你是說我睡了整整一天了?”


    “嗯,東方神醫說你是忽然受了驚嚇,加上前段時間在牢獄裏濕氣重,所以身子特別虛,睡這麽久也是正常。”知秋邊解釋邊擔憂的打量她,“小姐你該不會想不起昨天的事情了吧?”


    玉冰俏冷靜下來,昨天?昨天她追逐一隻白熊,馬忽然翻了,她也滾下了山崖,怎麽僅僅是滾下馬呢?而且夏輕陽竟然那麽快就找了過來?


    難道是她記錯了,或者在那一刻出現了幻覺,她其實並沒有滾下山崖,隻是自己把自己嚇暈了,然後被夏輕陽救了?


    玉冰俏想了想,也隻有這個可能,在危機時候看錯是情理之中,沒滾下山崖就好。


    想著,她蹙起了眉心,那她這算輸還是算贏?她該不會真得扮一隻沒有自知之明的兔子吧?


    不對,等等……


    她忽然想到什麽事情,立即拉住知秋的手臂緊張的問道:“昨天東方笛對我做什麽沒?他有沒有趁我昏迷胡亂折騰我的身體?”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讓她感受到了“巨疼特疼”的威力,從此以後她心理就有了陰影,再也不願讓東方笛治病。


    “小姐,你想太多了,東方神醫隻是給你把了把脈,你看看你身體現在不好好的嘛?”知秋都有些無語了,多少人巴不得東方笛看病了,怎麽到了玉冰俏這裏,就成了恐怖事件了?


    玉冰俏活動了下筋骨,感覺並沒有疼痛,才緩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是想想怎麽耍賴好了,我才不要扮兔子。”


    “小俏俏,你怎麽能言而無信呢?”門外忽然傳來妖麗埋汰的聲音。


    緊接著,夏長歡帶著一群端著托盤的護衛走進了房間。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玉冰俏,微蹙的眉心瞬間舒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會心的微笑。


    他心底有些冷嘲,計劃明明失敗了,為什麽他卻絲毫也不難過?


    他走上前,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些許的曖昧,“虧我還想著你受傷了,給你送珍貴的補品呢。”


    玉冰俏一聽到價值連城的補品,眸底瞬間閃爍起明亮的光線。


    她發自內心的讚揚:“還是小歡歡你最有心了!快給我看看,是些什麽補品?”


    夏長歡使了個眼色,護衛們便走上前,將托盤上的布掀開。


    燕窩魚翅,銀耳鮑魚,冰山雪蓮!不管是哪一樣,看起來都是價值不菲!tqr1


    玉冰俏嘴角的弧度情不自禁的越揚越深,“知秋,快收起來。”


    “等一下,你還要耍賴嗎?”夏長歡打斷了她,迷離的狐狸眼微微閃爍著。


    難得能看到她扮兔子,他連白色的兔子裝都準備好了,他怎麽能錯過呢。


    “小歡歡對我這麽好,我當然不會耍賴呐。一個大男人,就被磨磨蹭蹭的,爽快些才好。”玉冰俏語重心長的教導。


    夏長歡想了想也是,反正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的,她還能耍賴不成?他便讓護衛們將補品都交給了玉冰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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