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天下客酒樓。

    楚莊紅一進門就將這兒全包了下來。然後要了幾大桌酒菜。讓所有人都享用美酒佳肴。

    白虎幫的人,每個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漢,喝起酒來就像是喝水。也許他們跟本就沒喝出酒是什麽味道。想起那地獄般的戰鬥,聽著那隻有在地獄才聽得見的慘叫聲,心裏總是忐忑不安。隻要一聽見什麽輕微的舉動,就緊張得連心都要跳出來。

    在緊張的戰鬥中倒還沒感覺到,可隻要一冷靜下來,心裏就情不自禁的發涼。

    老婆孩子一定還在家裏等著他們平安歸來,每個人本就應都有個家的。可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歸來,尤其是經常拚命的人。飛雲山莊慘遭屠殺,他們自己呢?他們自己死了,家裏人該怎麽辦。雖然他們會得到一些津貼,以補家用,可一個家裏若沒有了男人,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活著的人就應該好好活著,有時不光為自己。

    可有時一個人為了別人活著,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大,甚至是生命。

    他們的生命甚至不屬於自己。為了讓親人過得好一點,他們有時會付出生命。

    這一切都是一種東西造成的,那就是金錢,金錢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有時更像是地獄裏伸出來勾魂的手,醜陋而邪惡。

    楚莊紅與冷風雪李進三人坐在一張大桌子上,桌上的酒菜就算他們吃幾天也吃不完。其他兄弟都在另外的桌子上,隻有他們這張桌上是安靜的。

    他們根本就未動過筷子,甚至連摸都沒摸過。菜已冰冷。

    他們為什麽不吃?

    楚莊紅麵帶微笑,看著李進,任何人若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就算是全天下最好的菜,也會吃不下去。

    李進臉上的疤似乎變得更長,更深。他勉強笑笑,道:“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楚莊紅道:“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

    李進道:“我想什麽,我什麽都沒想”。

    楚莊紅終於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終於拿起筷子,斯斯文文的夾了一塊冰冷成油塊的肥肉,輕輕的放進嘴裏,輕輕的吃。冷風雪看了忍不住要嘔吐,要不是他還沒吃,恐怕要吐出來。你若要他吃一塊這樣的肥肉,那你幹脆殺了他。

    他喜歡吃雞,喜歡吃鴨,喜歡吃很多東西,也會吃很多東西,可他決不吃肥肉。他認為隻有窮人才吃肥肉,可想不到像楚莊紅這樣的人也吃。

    冷風雪也拿起酒杯,將杯中酒喝了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會嘔。

    李進還是沒有動,他根本不想吃。

    楚莊紅道:“吃一點吧,涼菜也很好吃的”。

    李進道:“我不餓”?

    楚莊紅道:“要吃點東西才會有力氣”。

    李進道:“我的力氣一向很大”。楚莊紅冷笑了笑。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來,一個冷得像冰的人。飯廳裏忽然安靜了下來。他一走進來,整個屋子就像忽然之間變成了冰窖,將他們本來已冰涼的心凍成了冰塊。他手裏緊握著一把三尺長的劍,臉色煞白,披著一件雪白的風衣。

    他一進來就徑直走到楚莊紅桌前,沒有人攔住他,酒店的掌櫃在櫃前似已冷得發抖。每個人都被他這種冰冷的氣息所感染,就像全身都已被凍住。可又忍不住要看著他,他身上就像有一種魔力,讓人不得不看他。

    冷風雪隻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見一個經常見麵的老朋友,然後隻顧吃喝起來。居然夾了一塊很肥很肥的肉,放進嘴裏吃了下去,居然還感覺不出來,真不知道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麽。

    楚莊紅卻根本連頭都沒迴,就像不知道身邊來了位不速之客。

    李進側頭看著他,既吃驚又意外。

    李進道:“你找誰”?

    風衣人道:“你知道我是誰”。

    李進道:“你是誰”?

    風衣人道:“殺手聯盟——狂風”。

    李進臉色變了,任何人聽到這名字都要變色,殺手聯盟是江湖中最可怕身價最高的殺手, 也是江湖中最令人膽寒的殺手。他們一共四人——狂風,暴雨,驚雷,閃電。

    李進道:“你找我”?

    狂風道:“是的”。

    李進道:“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狂風道:“你想知道”?

    李進道:“我想知道”?

    狂風道:“那好,等你死後我才告訴你”。說完,他已拔劍,出手。慢慢的拔劍,閃電般的出手。

    沒有招試的變化,有的隻是快。隻要你夠快,你就是勝利者。

    李進也並不慢,他身子一斜,順手抓起坐下凳子,迎上狂風的劍,劍穿凳而過,嵌入凳子中,李進順勢身子前傾,拳擊出,狂風左手緊握住劍,右手迅速抓住凳子一角,用裏反推,猛向李進拳頭迎去。

    隨著一聲”哢嚓“,凳子碎裂。狂風劍拔出,再刺出,同樣的快而準。李進閃避,他不想用拳頭去硬接狂風的劍,躲開他四劍,看準機會,握緊拳,將要擊出,突覺背後風聲傳來,忙收拳閃避,一迴頭,隻見冷風雪用凳子向自己砸過來,李進吃了一驚,他想不到冷風雪會向自己出手,叫道“你瘋了麽”?

    冷風雪沒有瘋,他將凳子向李進砸出,被李進閃開,又迅速的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尖刀,嘴裏叫道:“李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進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慌了,他現在才真正知道什麽叫驚慌,可他根本沒有機會去多想,麵對兩個強大的敵人,任何人都不敢多想。可就在這刹那間,他突覺小腹一陣刺痛,狂風長劍一大截已刺入他腹中。他心裏一涼,揮拳痛擊,狂風抽出劍,閃開。

    鮮血泉水般流出,將他緞子做的衣服染成紅色,他咬緊牙,手握傷口,道“你,你們。。。。。。”

    楚莊紅還是端坐在那,就好像剛才所發生的事與他毫無關係。突然歎了口氣道“我叫你吃一點的,吃飽了才會有力氣”。

    李進忍住痛,道:“你敢這樣對我,你不怕。。。。。。”

    楚莊紅道:“怕,我從不知道什麽叫怕,隻知道讓別人怕我”他又冷冷的看著李進,接著道:“其實我比老大更強,我為什麽要在他之下”。

    冷風雪接著道:“楚大爺才是人中之龍,才是真正的武林霸主”。他側頭,看著自己的兄弟,道:“你們說是不是”?

    白虎幫的這些大漢似乎才迴過神來,就好像剛才做了個夢,都附和道“是。。是。。是。。。”

    李進苦笑,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愚蠢,愚蠢得就像一頭拉磨的騾子。他突然狂笑,狂笑著突然猛衝向狂風,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在這時還有這麽強的力量反抗,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在這時侯還敢衝向狂風,狂風劍已擺開,準備迎上李進,冷風雪已衝過來,準備給李進致命一擊。

    李進猛衝過去,突然身子一轉,本來衝向狂風的身子突然向左邊的窗戶衝出去,又是“哢嚓”一聲,李進人已衝出,翻倒在大街上。

    狂風冷風雪急忙跟出,他們既然要殺李進,就決不能讓他逃走。追上去,刀劍齊發,狂風劍在前,冷風雪尖刀在後,一齊向李進身上刺去。眼看李進萬難躲開這一擊,這一擊他們幾乎用了全力,誓要取李進性命,可當刀劍將要觸及李進身體時,突然一把彎月短刀破風飛來,“叮當”一響,擊上狂風長劍,劍身偏斜,不及李進身子。隻見人影一閃,現場已多了一人,短刀已然在握。 一個比狂風更冷的人。

    就在同時,李進反身一拳擊出,他用的是全力,他已感到自己決敵不住他們聯合的一擊,情急下拚命一 擊,擊向較弱的冷風雪,這本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就算死,也要拉冷風雪墊背。

    可突然出現了奇跡。

    狂風的劍偏離,冷風雪一驚,刀尖微微一頓,李進拳頭卻已擊來,冷風雪反應到快,身子一偏,本想就地一滾,可拳頭已擊向左肋,要不是偏得較快,勢必非死既傷。但也被打得滿地找牙,整個左臂就此廢了。

    狂風也是一驚,冰冷的臉色變了變,冷風雪臉已痛得扭曲。望著來人,叫了出來:“小張”。

    等他們醒悟過來,兩人已奔到了街的盡頭。拐過彎,看不見了。

    楚莊紅慢慢的走了出來,也長歎道:“要命的小張”。

    等白虎幫眾人醒悟過來,一切都結束了,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

    。。。。。

    椅寬大而舒服,坐在椅上,就好像睡在一張舒適而柔軟的床上。

    幾上有一杯上好的茶。

    鐵拳老大靠在椅上,微閉著眼,思考著,忽然直起身,喝了口茶,茶清涼而苦澀。

    他不喜歡喝酒,因為他覺得酒傷胃,他是個很注重身體的人。

    追風已進來很久,可一直沒敢打擾鐵拳老大。

    鐵拳老大思考問題時,不喜歡被人打擾,追風顯然很了解鐵拳老大的脾氣。

    鐵拳老大喝完這杯茶,桌上有壺,他自己又倒了杯,喝了小口。他喜歡自己做事,他覺得做事有時也是一種樂趣。而且做事可以令自己保持敏捷思維。

    “一個人活著不做事那還活著做什麽”。

    追風站在傍邊,鞠著身,沒有動過,他怕打擾鐵拳老大,所以一刻也沒動過。他的臉上滿是尊敬的表情,在鐵拳老大麵前,他隻有這種表情。

    他對鐵拳老大隻有尊敬。雖然鐵拳老大看起來那麽平凡,但在他眼中卻是神,永不敗的神。

    鐵拳老大放下杯子,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追風道:“沒有”。

    鐵拳老道:“沒有”?追風垂下頭。

    過了很久, 鐵拳老大忽又問道:“你覺得楚莊紅是個什麽樣人”?

    追風道:“他一直都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鐵拳老大點點頭又道:“冷風雪怎樣”?

    追風道:“他是鐵拳幫的人,可他更像是楚莊紅的兒子”。他的迴答簡短扼要,他知道自己這樣迴答的結果,可他也知道就算他不這樣迴答結果還是一樣。

    鐵拳老大決不允許對他有威脅的人活在世上,隻要有威脅,就要除去。何況楚莊紅已向鐵拳老大發起了挑戰。

    他已決定幫鐵拳老大做完這些事,因為他欠他的太多。

    鐵拳老大又道:“李進呢,你覺得他怎麽樣”?

    追風抬起頭,看著老大,似乎想看出老大的心事,鐵拳老大臉上還是那麽和藹,就像一切都那麽自然。可誰都可以看出他的心必定非常沉重。

    追風很小心的迴答:“李進不是一直都很忠心麽”?

    鐵拳老大點點頭道:“是,他是我忠心的朋友,也是我忠心的戰士”。他突然歎了口氣,他很少歎息,這表示問題非常嚴重。他的臉色也突然變得沮喪了些,道:“他的傷怎麽樣了”?

    追風道:“他已醒過來”。

    鐵拳老大站起身,道:“去看他”。

    李進傷得不輕,一把三尺長的劍刺入他的身體裏,可他卻活了下來。

    小張已走,將李進送迴來後就走了。

    鐵拳老大看著李進,李進躺在柔軟的床上。 他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著老大。他想坐起,可卻感覺傷口劇烈疼痛。

    鐵拳老大道:“你不必動”。

    李進說話顯然很吃力,道“楚莊紅。。。楚莊紅。。。”

    鐵拳老大道:“我都已知道”。  他望著李進,道:“你好好休息,以後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他的語氣很溫和,臉色很和藹。

    可眼角卻忽然間多了幾條皺紋。他似乎突然間老了許多。忽然對旁邊的仆人道:“好好照顧他”。說完,又轉身走了出去。

    花園種了很多花,可在這個季節,花幾乎都已凋謝,隻有少數生命力極強的花還在綻放著芬芳。

    鐵拳老大在一張石桌旁坐下,看著已凋謝的花,道:“花雖然都已凋謝,可到了明年,它們又會開得很鮮豔”。

    追風站著,垂著頭,鐵拳老大道:“一個人活著,就應該活得好一點,尤其是男人,男人就應該有個男人的樣子”,他又看著追風,道:“男人就應該昂首挺胸”。

    追風抬起頭,挺胸,鐵拳老大笑笑,道:“ 他是不是已走了”?

    追風道:“他送迴李進就走了”。

    鐵拳老大道:“他沒說什麽”?

    追風道:“他說他會報答你的”。他也看著老大,他對小張並不了解,可他知道小張一定欠老大的情,你可以欠錢,欠別的什麽東西,可卻最好不要欠別人的情。

    有時候,情是無價的。既然無價,又該怎麽還。

    鐵拳老大突然歎了口氣,道:“報答,其實應該是我報答他才對,他早已不再欠我什麽,而我卻欠他很多”,他的目光與追風相對,接著道:“就像我欠你的一樣”。

    追風眼眶模糊,深切的道:“老大,我的命都是你的,若沒有你,我早已連骨頭都已腐爛”。他雖然看起來很冷血,可真到了“情”上,就變得像個孩子。他本來總是在笑的,可隻有他與老大在時,他就會變成這種表情。他的內心深處本來就是冷的,他在笑的時候,就表示他的心最冷的時候,笑隻不過是種遮掩,遮掩內心的痛楚。世上已沒有什麽能讓他變的熱情。

    隻有鐵拳老大,還有鮮血。對老大的敬重和對鮮血的敏感。任何人都不知道是什麽將他變成這樣,隻有老大知道,可他當然不會說出來,這是個秘密。永遠的秘密。

    老大忽然站起,拍了拍追風的肩,道:“我能有你們這些兄弟,真是死也無憾了”。追風的心突然熱了起來。一個人若為老大這樣的人死,那也值了。

    鐵拳老大走到一株花枝麵前,用手折斷了一條花枝,突然問道:“今天是多久了”?

    追風道:“今天是十三”。

    鐵拳老大道“這個月過完,就是冬天了”。

    追風道:“是”。

    鐵拳老大用力握住折斷了的花枝,過了很久,才鄭重的道:“等李進傷好後,我們就去為李進複仇,在入冬之前,結束這一切”。這一刻,他全身都散發出一種威嚴,就像一個將軍在向他的軍官發出命令。他雖說是為李進複仇,可真正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剿滅楚莊紅。

    追風突覺有滿腔熱血,道:“老大,我去召集兄弟們”?

    鐵拳老大點點頭,道:“你不仿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

    。。。。。

    楚莊紅在白虎幫,白虎幫成了他的總舵,冷風雪隻不過是他的一條狗。

    冷風雪卻還是認為自己是個人物,認為自己很了不起,就跟許多有錢有勢的人身邊的狗腿子一樣,認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可卻隻不過是別人的一條狗。

    他的左手已殘廢,可卻並沒有影響他的生活,隻要每天有吃喝,玩女人,他什麽都不在乎。

    他什麽都不操心,因為有楚莊紅,隻要楚莊紅在,沒有什麽事不能解決的。

    狂風自天下客出來後,冷風雪就沒再見過他,他就像突然自世上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他到那裏去,什麽時候會來。冷風雪雖不知他與楚莊紅是什麽關係,但他知道他們的關係必定非同一般。

    楚莊紅每天都會收到一隻白色的信鴿,信鴿帶來鐵拳幫的消息,鐵拳老大的每一個舉動他都了如執掌。信鴿當然不會自己飛來,信鴿是有人放來的,鐵拳幫的人。

    他今天吃飯時信鴿飛來,落在他的桌上,他從信鴿腿上取下張紙條,上麵寫著鐵拳老大的消息,楚莊紅笑了笑,突然問冷風雪,“李進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冷風雪三杯酒下肚,看著滿桌佳肴,隻覺得人生美好也不過如此。他的人生很簡單,就是吃喝,女人。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些麽。

    冷風雪道:“好像是初九”。

    楚莊紅道:“今天是多久”?

    冷風雪道:“十四”。

    楚莊紅道:“他的傷重不重”。

    冷風雪道:“隻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楚莊紅道:“他什麽時候會好”?

    冷風雪道:“至少這個月他好不了”。

    楚莊紅點了點頭,將紙條遞給他。冷風雪看後道:“李進傷好後鐵拳老大就會來攻打我們”。他又看著楚莊紅,等著他發表意見。

    楚莊紅道:“你認為他什麽時候會來”。

    冷風雪道:“李進傷好後”。

    楚莊紅笑笑,道:“你認為他真的會等李進傷好後才來”?

    冷風雪道:“他自己這樣說的,難道不是”?

    楚莊紅道:“鐵拳幫有內奸你認為他自己不知道”。

    冷風學道:“ 他知道”?

    楚莊紅道:“他當然知道。

    冷風雪看著楚莊紅,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楚莊紅接道:“他這麽做隻不過是要我們不防備他,他是決不會等到李進傷好後才來的。”他盯著冷風雪,一字一字道:“這兩天他就會來”。

    冷風雪道:“我們該怎麽辦”?

    楚莊紅道:“等著他”。

    夜。

    月不是很圓,但卻很亮。星星滿天。

    白虎幫的輪廓在月色下看來蒙朧模糊,但依然可以看見人影晃動。

    楚莊紅已部署好了一切,這一切他認為都無懈可擊。

    他在院內四周房頂上埋伏了四十名弩箭手,冷風雪又在四周房間裏埋伏了四十名弓箭手,他自己又帶著四十名刀斧手在大廳侯著。

    鐵拳老大一衝進院內,房頂上的弩箭手便萬箭齊發,先亂了老大的陣腳,然後四周房間的弓箭手又亂箭齊發,打他個措手不及,最後自己帶著刀斧手衝殺出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部署很簡單,但卻有效,隻要有效,最簡單的部署也是世上最完美的。

    他將有可能發生的事都一一計劃過,卻沒有找到意外,沒有意外,這部署就萬無一失。

    這部署的確很妙,他認為隻要鐵拳老大來,就絕對不會再活著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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