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珩說得沒有錯,反正已經報了案,李鳴和夫婦再鬧再不能接受也是無濟於事的。而除了官府,簡逸辰也在多方打聽著李瑗的消息。


    季墨軒中途被人叫走,這裏是有疑點。可軍令如山,人軍營裏斥候訓練是常有的事情,這看起來並沒有不合理之處。


    所以,簡逸辰就算借著總兵兒子的身份,他在季墨軒的上官那裏卻也打聽不出什麽來。


    為此,眾人隻好等綁匪那邊的消息。可那邊會有消息嗎?


    多事之秋這一詞用來形容幾家的八月份是再對不過的詞了。


    就在李瑗失蹤的第三日,成巡撫夫人到達石林,和她一起到達石林的還有一些消息,那些消息就是皇太孫季庭軼的亡故以及被押解到京的康王世子神智失常還有就是季庭琿和康王庶子的下落不明。


    而對本地縣官來說,這幾個月對他來說卻也是多事之秋——不到三個月時間本地接二連三發生綁架失蹤案,這並不是好現象。


    更何況,總兵府那邊還給了他壓力。找人,找不到人你看著辦!朝廷的禦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區區一七品縣令,簡家利用自己多年經營的關係,彈劾你,讓你丟烏紗輕而易舉。


    迫於總兵府那邊的壓力,官府查起李瑗三人這起失蹤案真的很用心。


    季庭軼的亡故以及康王世子的神智失常消息傳來,對康王一家打擊甚重。康王夫婦以及世子妃傅景琦三人一下子就都病倒在床。


    這時候李瑗失蹤的事情季家哪裏還會關心?當然李瑗失蹤的事情外頭也並沒有傳開。


    這一日傍晚,李瑤還未下廚做晚飯,季墨軒就找了來,說是要和傅景珩喝酒,讓她多做兩樣下酒菜。


    皇太孫和康王世子的消息如今在本地傳開,李瑤不想知道也沒法子。季家幾乎病倒了一家子,李瑤也是知道的,畢竟傅家和季家是姻親,兩家從來都走得很近。


    “你甘心一輩子就屈就在這裏,哪怕考了功名還如此?”季墨軒喝下一口燒刀子後一臉鬱沉地問著好友。這酒是他專程帶來的。


    從前他是王子皇孫,高高在上,如今他是軍戶流犯,哪怕想要對付一個千戶小官,他和家人也要百般籌謀,費盡心血。這樣的日子如何是個頭?


    他覺得,如今他心裏就猶如有一頭野獸在張牙舞爪,若是不找人傾吐一番,他擔心他會瘋掉。


    “吃些菜吧,不要光喝酒。”傅景珩麵容板肅,並不迴答問話,隻是用公筷夾了塊肉給季墨軒,然後端起自己手邊的酒獨自喝了個幹淨。皇太孫若是活著,傅家之人還有為皇太孫正名奪嫡的希望,傅家之人還有起複後為傅閣老翻案正名的希望,可皇太孫去世,這對傅家和對他來說卻都是個打擊。


    傅景珩的想法,李家人又何嚐沒有呢?隻是相比較傅、李兩家而言,季家受到的打擊更重罷了。


    “景珩,你不要不迴答,你說我們難道就要如此屈居在此地嗎?”季墨軒眼露戾氣,死死盯著傅景珩,非要他一個迴答。


    “阿瑤手裏有門買賣,若是做起來獲利頗豐是一定的,那買賣你也是知道的,還參了股。先時我拿這買賣打算結交本地副總兵和地方官,為將來皇太孫複位做準備,結果事還未成,皇太孫亡故的消息卻傳了來”


    話至這處,傅景珩頓了頓,滿麵頹然道:“阿軒,太孫亡故,你兄長出事,我也很難過。你要知道,我心裏並不比你好受多少。可不甘心又如何?如今的局麵對我等不利,我等隻能再綢繆其他路子。”


    “綢繆其他路子?太孫沒了,庭琿皇弟下落不明,如何綢繆?”季墨軒忽得站起身來,摔了杯子激動問道。前路已沒,哪裏還有其他路子可走?


    這兩人今日所談內容若是傳了出去,兩家被定個謀逆之罪砍了頭都不為過。守在外室的李瑤不免喝止季墨軒道:“不想死的話就別激動高聲說話,這些話讓外人聽了去,我們兩家人還活不活?”


    聽了李瑤的喝止,季墨軒更是心煩,他這時突地又將炕上的案幾翻到地上,然後甩手就走。他心裏如今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造反,甚至想到了聯合某些如今還在作亂的藩王。勝者王敗者寇,轟轟烈烈的死總比憋屈著活痛快。


    而這時和季墨軒有同樣想法的何止一個,正是因為皇太孫季庭軼亡故消息的傳出,中原之地此時更加亂了起來。作亂的藩王此時更有了趕當今季淳下台的理由,那就是為了給皇子嫡孫報仇。


    一時間天下亂局突起。天下間甚至還傳出了一種陰謀亂的說法,說是皇太子和皇太孫是被當今派人害死的。


    這個陰謀論演變而來的結論就是季淳的皇位若是名正言順,自然不怕皇子嫡孫活著,正是因為他的皇位不是名正言順得來的,所以他才怕皇子嫡孫活著而要害死他們。


    當然此時這種中原亂局還未爆發,當然此時石林本地還是一片淨土並沒有受到這種亂局的影響。


    長籲了一口氣,傅景珩阻止李瑤收拾屋裏的翻桌和狼藉,抱著她尋求著安定。季墨軒雖未將想說的說出來,但是他卻隱隱感覺到了他想說什麽。


    隻是若是造反,無兵無權無錢的他們如何起事?他們總不能憑著一腔意氣起事?起事和朝廷對抗以後對天下的影響,他們不也得考慮?如若戰,生靈塗炭,這樣讓人如何能心安起事?


    此時傅景珩不知道的是,事情發展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有時候情勢所迫,讓你沒法子就不得不走上那條路。


    隔日裏,梁蓮兒親事議定的消息突然傳出,她定的人家是他父親的一個部下。那部下今年二十三歲,有一個女兒,妻子於幾年前就病亡了。


    接著有一戶姓柯的富戶到李鳴和家求親,那柯家太太要求見一見李瑗,最後卻被吳氏用雞毛撣子給攆出了家。


    這樣也罷,隨後有位姓莫的人家,這家正是小兒子腿有毛病的那家,她家丈夫在軍中擔任的是副千戶。因為先時見過李瑗,這家太太卻沒有要求見李瑗,可她的求親卻仍然被拒。


    隨後,李瑗去總兵府赴宴當日迴途中被人綁架的話突然傳了起來,爾後不幾日間就傳得紛紛揚揚起來。


    就在李瑗被綁架的事情傳開沒多久,梁大海的小兒子梁安智突然帶了一車重禮來了傅家,他是特意請傅景珩迴去繼續做先生的,陪同他而來的還有他那妹妹梁蓮兒。梁蓮兒是為了道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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