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想了想,帶著歉意安撫對方道:“季墨軒,你別怪我不地道,隻是我自己有些主張……嗯……那些主張也不好暫時和你細說……若不然你再等等吧!”


    說到這處,她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道:“或許我再想了主意,若是需要,我再找你合作。”羊毛線的主意沒成之前,她是不會說出來的。所以她這時也沒告訴季墨軒詳情。


    不一時季墨軒臉色陰鬱,沮喪道:“那得等到什麽時候,阿瑤?好吧,總之你能賺來錢是你的本事,我那樣要求你,占你便宜有些過了,這心思……我本不該有的!”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來著,他這樣的王子皇孫也挺沒用的。到了這裏,他就隻能坐吃山空地等著家裏銀子花光。打獵獵到的那些皮子,其實也賣不出多少錢的。感覺自家掙得永遠趕不上花的。雖然如今有了下仆,但是這些下仆吃用也要花錢的啊!


    “嗯……季墨軒,你家是不是最近銀子又要花沒了?你不要嫌我說,你家是不是有些太講究了。一個月我家買糧度日,先時六兩左右,我看以後三四兩就差不多夠了。畢竟我這裏還做著用豆芽換豆子和米糧的買賣。哪怕那些米糧換的是麩麥雜糧,這些也能吃用的。可你們卻坐吃山空,買這買那,銀子就不免花得快些。”


    煩躁地用手抓了下對方耳邊那碎發,季墨軒又很快收迴手,開口解釋道:“這錢是省不了的!到了本地,一路上吃了那麽些苦,如今自然要補養迴來的。好在本地山林野雞兔子能打,河裏也能撈魚,好些蘑菇草藥也尋常就有。一些藥膳,孫喜娘做的一般,我還是看重你手藝的。


    不過……我看你做的菜多是尋常,不太講究精致一說。到底我們這樣的人家以前吃用的,你做不來。不過……這也不能苛求你,畢竟你以往也是個大小姐,雖然流放過,可畢竟也不是那經年給人做廚子的。”


    李瑤不在意這些話,季墨軒那抓她頭發的小動作,她也沒在意,她隨手將自己那碎發撥到耳後說道:“多謝你抬愛我了。也如你所說,我是比不得那經年的廚子,我就是個野路子,唯有是占了新奇一說罷了。”季墨軒的意思,她明白。她那母親前世開的畢竟是家常菜菜館,她又畢竟隻學了個半吊子,故而太講究的菜她確實是做不來的。


    她兩手交握,手背朝外,笑著和季墨軒說著話。她瘦了是無可否認的,但是她那手不管胖瘦,估計就是那個樣子——手背和手指連接處一直都有手窩。


    這引得季墨軒忍不住抬手抓了她手,摩挲了著她那手背,不一時又碰到她那指腹,他心疼道:“流放這些日子吃了些苦,又做多了活計,手都起繭子了。”


    不防被抓手,李瑤若無其事地使了點力氣,想要抽出,季墨軒沒讓。兩人對視良久,李瑤先敗下陣來紅了臉。


    她看向康王夫婦的屋裏,意思是讓季墨軒注意些。雖這事情早晚她也要接受,可她還是不自在。她這時提出了告辭,心裏想著趕迴去弄羊毛線呢。


    “我送你迴去好了。不許直唿我名字,叫我哥哥。”領會到她那意思,季墨軒便依依不舍地鬆開了她手。接著他又想起昨晚他在父母屋外聽到的話……他什麽時候什麽衣裳?還避著人洗裏衣……以為我這做母親的不知道呢……也是,他年紀到了,有那個心思也尋常,我看……若是有身家清白的,先買上一個對付又何妨?


    季墨軒想什麽,李瑤自是不知。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這樣說道。“叫你阿軒親切些。”讓她叫季墨軒哥哥總是怪怪的,大概是因季墨軒性子不穩重的緣故。


    兩人說完話,季墨軒便說送她迴去,她拒絕一二,看拒絕不了,便隨了他。


    送了李瑤,經過傅景珩家,季墨軒本要進去尋好友說話,卻看傅家人都聚在一處似是有話要說。而李瑗這時候對他說道:“傅家祖母有事要說,我們還是先避開吧。”


    “哦,好。”李瑗和他如先時那般說話,他自是不會拂了人家臉麵。


    他二人等在傅家也不是事,故兩人便一路同行返迴家去了。


    ……


    他們大房病了兩人,一個是他那妻子,一個是他那次子。妻子生下那小的後身子就不好,這一路上也煎熬了許久,到了本地後一歇下來就再沒起來過床。這還不說那個最小的雖然在胎裏養得好,一路上也用心照顧他了,可畢竟養孩子也需要銀錢。


    這些負擔,靠著大兒子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掙得那點銀子哪裏就能夠用了?其他兩房嘴上不說,但心裏嫌大房是拖累,對大房有意見,以為他不知嗎?


    老母親在外人麵前維護他麵子,不想讓他擔了今日這事責任,可若是讓其他兩房一直這麽有意見下去,這也不是個辦法!


    這麽想著,傅大老爺深吸一口氣,果斷下了決心,他道:“母親那裏昨晚我已經談過了,她雖不願,但我卻堅持。今日老二不在,二嬸在他迴來後再和他說也一樣。”


    看大哥斂目一臉諱莫如深地坐在那兒說著這話,傅三老爺這時已經預感到了什麽,他這時忙看了一眼傅老太太,又看向傅大老爺急聲道:“大哥你這是想幹什麽,都是一家子人,有什麽不好說開的?”


    他話落,傅老太太低著頭深歎了口氣,滿麵無奈道:“罹難落魄至此,是我這個母親的錯!若是你們父親在……”


    說到這處,她話卻再也說不下去,抬手就捂住了鼻下綴泣起來。若是有他們父親這主心骨在,傅家三房人何至於會到了這個地步?


    二房顧氏這時忙遞上帕子:“母親,這怎麽能說是您錯呢?母親你可要注意身子骨,不可再說這些傷懷的話了!”


    看也不看顧氏,傅老太太麵色冷漠地推開她遞帕子的手,從袖兜裏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起來。哼,若是真孝順,就不會逼著我大兒子一家到這個地步!


    除了臥病在床的大顧氏,她那小兒子以及今日要上值的傅二老爺,傅家人如今都在這屋裏。傅家小輩相互看了看,都不敢說話。


    傅景琛知道要發生什麽,他麵色很是平靜。願意顧著自家人本沒有錯,他又能說什麽?


    傅景珩低著頭站在傅老大爺身側,這時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傷心的祖母,嘴角動了下想開口說什麽,但這時傅大老爺卻開了口:“母親,你萬不可再這麽傷懷,你可要注意身子啊!兒子做出這種決定,也是無奈。你也知道,若是不早早的分開,以後我們三兄弟這情麵可就要被消磨地一點不剩的!”原來傅大老爺這卻是要分家!


    傅老太太自是知道大兒子說的這個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即便一碗水端平了,也會有人說她偏心。更何況大兒子一家如今確實是需要幫扶。她想著兄弟間相互幫扶本是應當,但有自家要養的其他兩房兒子卻不這麽想!若是他們父親還在,其他兩房兒子可敢這麽鬧?!如今不過是欺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軟好說話罷了!


    這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啦!(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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