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傷藥,被砍傷的也在這處待不住,是要去醫館看看的。


    可能是昨夜的事情讓官差心有餘悸,三個官差也看不住那麽多傷員。故而送信的官差走時就告訴眾人,他會盡快帶了出診的大夫來的,讓眾人先不要著急。


    如此李瑤一行人便都依靠自家先時買的那傷藥支撐著。阿古拉此時也拿出些傷藥,他的人對傷口處理似乎很在行,還幫忙受傷的人包紮傷口和固定了骨折。


    野外山上也有些草藥,李濟民指使著人采了一些熟悉的,讓那些受傷不重的先嚼碎自塗了。像康王受的那傷,他便不敢瞎指揮。


    吳氏傷在臉上,因為疼痛和不能去醫館的緣故,臉色十分沉鬱。誰和她說話,不管說的話好壞否,她都能刺棱誰一句。她好似就是我倒黴,你們誰都別想好過那麽個心情。就連女兒李瑗迴來了,她也隻是牽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盡管告訴自己不要這樣,但這時候她心裏還是忍不住去怨怪女兒。當時若不是救女兒,她怎麽會臉上受傷。


    因為康王的手臂傷和季潤舒的反複風寒,他家愁雲慘淡。但是季墨軒卻還跑去湊熱鬧。當然湊熱鬧是他家人的看法。實則他是去關切李瑤的情況。這不免引起他家人的埋怨。


    李瑤安然迴來了,昨日季墨軒還想著表白,今日他又別扭地不想那麽做了。意識到自己先時的行為不對,他忙對母親和妹妹心虛解釋道:“景琳她們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太擔心,便過去看看。誰知會碰到李家沒人能接過李瑤的事情。她那祖父和父親都是文弱書生,抱不動她。她哥哥肩膀昨夜因救她又被砍傷。韓進……”


    靜寧郡主可不聽他這些解釋,其人腫著臉頰,眉間輕蹙,打斷他的話,不解問道:“三哥,幫都幫了,你何時話這麽多了?你在掩飾什麽?”


    妹妹已經注意到他的異常了嗎?季墨軒猛地看向妹妹,愣了不一時,才訕笑了下。


    不顧兒媳在側,知道孫兒也聽不懂。康王妃麵色不快,語氣冷淡教訓道:“景琳姐倆比你小了兩三歲,你看著她們長大,你這不是說笑話麽?你何時對她們親近過了?你給我離那李瑤遠點,母妃我不喜她。”她這最後的話說的淡然,但卻莫名讓人覺得隱含警告。


    想到那種可能,抱著兒子的傅景琦不免心裏愕然。小叔子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她心裏正轉著疑問,不想兒子難受地呻吟了起來。


    季墨軒急切地還想解釋什麽,但康王妃的注意力已經被孫子吸引了過去。她溫聲囑咐女兒道:“靜寧,再給淼兒換了濕帕子敷頭……”


    靜寧郡主先時正跪坐在康王身側。康王身體再好,也經不住這一整夜折騰,何況這一路他也沒少吃苦受罪,昨夜裏又傷了胳膊。此時他正躺在烘幹的地上昏睡著,麵色或許是因為缺血的緣故,很是蒼白。


    等了一天一夜,韓進主仆才隨著官差,風塵仆仆地帶了三個出診大夫和本地官差來。這時一眾人已經在蘇少主,也就是阿古拉的建議下,後退到半山腰的一處空地上等著了。


    前日那處再清理,血跡和死屍都在那裏,這時又沒有大量白堊粉潑灑地麵,隱去那些血跡味道,早晚還會引來吃人的野物。那些野物包括豺狼虎豹還有熊瞎子。


    李瑤自從被人救迴來,到現如今還沒醒。她已經睡了快兩天了。家裏人尤其是韓氏對她很是擔心。韓氏打算給李老太太要了銀子,專程打點大夫,讓其給女兒診脈。


    韓進著急,懶得讓韓氏和李老太太廢話,自己直接拿了銀子給韓氏。他能想到,若是姑母去要銀子,不免會遭到老太太數落。對表妹,老太太從來都沒有憐愛之心。


    “這可能是近些日子太累了,所以才一直睡不醒的。你且不必擔心。嗯……這姑娘雖受了驚嚇,但此時驚悸什麽的倒從脈像裏探不出。老夫方才觀她舌尖赤紅,好似有些心焦。這必然是有急事解決不了,或有怒氣斂在心內發不出的緣故。年紀輕輕就脾胃失和,肝脾失調,血瘀氣虛,這看著並不太好。哎!年紀輕輕的就如此,想來是遇到一些事情,一時看不開,過不去。”


    歎氣說了這末尾一句話後,大夫又徐緩說道:“總之心火可以疏肝泄之,但這姑娘在用飯飲食上可得注意些了。你說她惡心不想吃東西,可能就是這些原因導致的胃寒緣故。”


    女兒這些日子的心情,雖女兒倔強不說,但韓氏多少能體會些。她擔心女兒,卻也不能什麽都向外人說去。故而她隻將女兒以往十一二歲時,暴飲暴食停不下來的事情說了。接著她又細細說了流放這些時日女兒的飲食規律。


    “估計她以往留下的病根也沒有盡除啦,還有就是因為你等吃的不好,吃的野菜多的緣故。嗯……野菜雖好,也能填飽肚子,但胃寒的人還是少吃為妙……”


    那大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這樣的偏僻縣城,能請來這樣有經驗的老大夫,已經很不錯了。他說的都在理,韓氏想了想,覺得這大夫雖然沒有親曆女兒的事情,但是從探脈查診上,卻能將內因病情都說得清楚,故而她便十分信這大夫。於是她又問這大夫該怎麽辦?


    “還是那句話,她若是心裏有火,便要疏肝泄火。因這不是厭食不喜吃飯的主因,老夫給她開上幾副輔藥就是了。這個你不要擔心,若是心放寬,她心火很快就會沒了。不過有道是——心病還需心藥醫,這話你要瑾記並勸著女兒放寬心才是。”


    看韓氏溫順點頭應了他話,大夫就好意含蓄又提點了幾句:“她這胃寒卻要細細調理。這種病都得慢慢來。我這裏先開上兩個方子,藥有些雜,但卻不貴,給她慢慢吃上一段時日再說。平日裏最好不要吃冷食,本地這段時日暑氣不消,濕氣日重,所以你勸著她不要吃冷食,若是照這樣做,還有你家女兒自己吃東西也規律克製,不出一半年她早晚也會好的。”


    對大夫的話,韓氏一一用心記著。


    等大夫帶著韓進主仆去抓藥,康王妃還是費心思打點了官差,帶著丈夫和孫子也跟著去了縣城。吳氏不免也要跟著去。


    因為前日的事情,阿古拉要被問詢,所以此時他也沒有離開。


    問來問去也就是那麽個情況,流犯和阿古拉說的都對得上。隻是本地出了這種事情,懷慶縣主官還有本地知縣都要被問責的。偏僻小縣城的本地知縣,已經過著天高皇帝遠的土皇帝日子了,誰知竟突然禍從天降。


    事情沒調查清楚,也沒完全善後完事,一行流犯也就遲遲不能離開本地。雖此時能趁機在這裏休養,但是死傷了家屬的流犯,並不會就此而覺得這是因禍得福。


    這日傍晚,李瑤突然從睡著的地方一頭冷汗地彈坐起來。她做了什麽惡夢,因為這彈坐的驚悸,她都給忘了。


    看她如此,韓氏嚇了一跳,慌忙問她這是怎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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