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因為前世母親的生意,說起餐飲行當的生意經卻也是頭頭是道。李濟民這時不免覺得孫女這腦袋瓜在做生意方麵極為有見識。同時他也疑惑孫女這見識是哪裏來的:“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o⊙)…李瑤撓了撓頭才應對道:“我自己想的。”她總不能告訴祖父她是後世穿來的吧!


    李濟民這時暗道:“先時聽說有天生會讀書的,天生會做買賣的。孫女這腦子估計是隨了她那會做買賣的外祖父了,是天生的。”


    “你祖母也是為了能好好過日子,所以把持銀子才會手緊些。祖父看,你還是將銀子交給你祖母吧。”


    “祖父一直想要報答我舅舅和表哥家裏一二。表哥跟隨我們一行,跑前跑後的照應,十分辛苦。我卻不想表哥這樣白忙活。既然表哥想要跑商,我就打算從這四百多兩銀裏拿出本錢來給表哥做買賣使呢。若是我將銀子都交給祖母,祖母因為擔心我們以後的生活艱難,必然不會拿出銀子給表哥做買賣的。祖父不是也知道,祖母從來看不起買賣人麽。”


    韓進沒成想,這四百多兩銀裏,表妹還給他準備了銀子。他此時心裏自然感動,這時他不免紅了眼。祖父去了後,父親不善經營,家裏又出了官司,於是家裏境況每況愈下,日子過得愈發艱難。他家有錢時,盡管有人鄙夷他們是買賣人,但卻不敢明麵上得罪他們。可沒錢後,落井下石之輩比比皆是……


    似是感受到了表哥的心緒,李瑤看向韓進說道:“我是打算給表哥拿出三百兩銀做買賣的。因為打傷了季墨軒,看來是拿不出這麽多了。但二百兩銀總能拿得出的。雖然對做買賣來說,這錢並不多。但好歹表哥到了石林能販些石林本地的貨來賣。北地就算再苦寒,必然也是有自己的地方特產可以用來買賣的。”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那也要看情況。韓進抹了一把眼角感傷的淚道:“多謝表妹想著我。”


    李濟民聽孫女這麽說,他不免感慨地深歎了口氣說道:“你有此心,祖父深感欣慰。因著流刑受苦,你可怨怪祖父?”


    “剛開始有點怨自己命不好,遭兩次流放之罪。不過祖父有祖父自己的氣節和風骨,也有自己的堅持,孫女可以不理解,但孫女尊重您的選擇。”


    古人的有些堅持和風骨盡管她不理解,遇到後她也不知自己會這麽做嗎,但她不會對此有怨怪,他們的有些堅持還是令人欽佩的。突遭流放,說實話她並不怨怪祖父,她隻是對自己的處境難堪有些抱怨。


    若孫女說一點也不怨,他必然會不信,但孫女卻毫不隱瞞地說了實話。這時李濟民不免又暗道:“他這孫輩裏頭,能屈能伸,性子堅韌,腦子活泛的估計就是這個孫女了,可惜不是男子!”性子堅韌?!想來這時他是把原身自殺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想著這些,李濟民又說道:“既如此,你把銀子給祖父保管。祖父答應給進兒拿二百銀做買賣就是。”


    李濟民說了這話,韓進這才想起傅景珩借銀子的事情。於是他這會子便不好意思地提了提。這銀子不是他的,他卻答應了出借。他不會和自家表妹見外,自家表妹想來也會支持他借銀子的想法。但李濟民會怎麽想,他就不知道了。


    看到韓進抓耳撓腮地不自在勁,李濟民安撫他道:“進兒,救人於水火,你有如此高義,我自然不會責怪於你。不過若是這銀子拿出一百五十兩借給傅家哥兒,你以後做買賣的銀子就少了。”


    “沒關係,李家祖父。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那就徹底沒了。”


    “好,好,你這話說得好。”


    李濟民讚賞的話才落,李瑤疑問道:“那傅景珩借銀子也是為了他家祖母的病,這沒什麽好指摘的。我就是不知,他怎麽會知道你這裏有銀子?”


    她這麽一問,韓進倒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了。李濟民倒很快想通了,他搖了搖頭後才拍著孫女的肩膀說道:“你這孩子也是一時迷障了。你藏沒藏銀子,銀子藏到哪裏的事情,你方才和你祖母在這裏說了半天,加之你又借過銀子給那傅家姑娘。這前後一串聯,那傅家哥兒自然就知道你表哥這裏有銀子了!還有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如此逾矩不禮貌!小郡王和那傅家哥兒比你年長,你合該稱唿人家兄長的。”


    李瑤心理年紀比季墨軒和傅景珩等一幫人年紀大,故而她有時不免還將自己當成二十七歲的成人:“哦,是孫女逾矩了。”可此時她嘴上答應著,心裏卻無比鬱悶的罵了一聲“靠!”。這銀子她還自以為藏的好呢,結果早暴露了。


    借銀子倒是能借,但也不能讓人以為你是傻大款吧。何況這銀子借出去也不知何時能收迴來。於是李瑤又軟磨硬泡,保證不會不顧念家人,讓祖父答應韓進替她繼續保管銀子,也不把她有多少銀子的事情往外說。


    李濟民不理解孫女堅持讓自家表哥保管銀子的堅持,但孫女也給他說得清楚。自家老妻把持銀子手緊他是知道的,加之後頭還要給韓進做買賣拿銀子,他想著銀子在他這裏卻有不妥,他這人容易心軟,必然會頂不住老妻的纏磨,於是最後他便囑咐孫女了一番,然後就離開了。


    等祖父離開了,李瑤私下又對韓進說道:“你和那傅景珩說清楚。為了給他祖母治病,銀子咱可以借他。但讓他不要將咱有銀子並借給他的事情宣揚出去,更不要告訴家人。這也省得他家裏人以為咱錢多呢!”


    “升米恩,鬥米仇,人心難測,人家若是知道咱有錢卻反而沒將銀子全都借給人家,說不得人家還要抱怨咱不出全力呢。傅家人暫且看不出有哪裏不妥,有些人小心眼倒是能看出些,防著些總沒錯的。後頭他家治病需要銀子若是再借,咱們可以視情況再出借,但就是不能一次給太多,也要避著人借。”


    韓進不像李瑤那麽有心眼,但李瑤話說的卻也沒錯。人心險惡,你自己沒壞心,但也不能不防著別人有啊。故而他便按照李瑤囑咐的做了。


    表兄妹兩個這裏商量妥當後,韓進便去找傅景珩了。而李瑤則去給靜寧郡主送銀子。她備了一百兩銀,銀票沒破開,她就先拿了韓進給她湊的五十兩現銀:“這些銀子是給你三哥治病的銀子。那後續賠償的二十兩銀子也在其中。拋去那二十兩,若是剩下的三十兩銀子還不夠看病的話,你再來找我要,我看怎麽再給你湊湊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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