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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內,陸離站在台階下方,在他身後是兩排妙齡侍女,這些侍女妝容整齊,頷首低眉,雙手高舉在頭頂的托盤上麵全是美味佳肴。


    然而陸離眼前的房門依舊關閉著。


    銅鏡裏,女子黛眉如畫,媚眼如絲,無時無刻散發著攝人心魂的魔力,朱唇一點而紅,正在為她梳妝的侍女立馬誇讚道:“殿下真好看,是奴婢見過最美的美人兒。”


    “哦?”白芷手持眉筆描繪著最後一筆眉尾,望著銅鏡裏的侍女,指腹捏起梳妝台上的一支金釵舉起道:“用它。”


    “是。”侍女欠了欠身,雙手接過珠釵,小心翼翼插進白芷的發絲裏。


    “外麵站多久了?”


    白芷張開雙臂,讓那侍女為自己更衣,紫色的衣衫腰間兩側是縷空的,讓白芷那水蛇腰若隱若現,這個女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媚態,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小侍女看了都臉頰泛紅。


    “迴殿下,少爺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為其穿戴整齊後,侍女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迴答。


    “去開門。”白芷望著自己的紅色指甲,手指漸漸彎曲,初見,咱們走著瞧!


    不多時,房門打開,陸離立馬站直了身體,開門的侍女朝他行了個禮,側身站在一旁畢恭畢敬道:“少爺,殿下有請。”


    陸離頷首點頭,帶著兩排侍女走了進去。


    由陸離親自把所有的佳肴擺盤放桌上,每擺完一個盤侍女都欠身行禮才離去。


    白芷攪動著湯勺,待侍女們都退下後,湯勺與瓷碗發出叮的聲響後,媚眼微微抬起看著陸離道:“可有查到昨夜行兇之人的身份?”


    “啟稟殿下,昨夜行兇一共有三批人馬,一批是一品堂的勢力,另一批來曆不明,盜走藏寶圖的則是名震江湖的白無常初見,屬下已經派重兵把守各大出口……”


    陸離還想說什麽,白芷已經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那誘人的紅唇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不用查了,那個女人來了。”


    陸離蹙眉,一臉不解,幾秒後,他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大殿下……”這個大殿下剛脫口而出陸離立馬閉上自己的嘴巴。


    對於天元帝國的殿下們,他們是沒有資格評論的,但是在白芷的麵前卻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能提起大殿下。


    因為這倆人是宿敵,據說是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已經死掉的男人。


    “咕咕。”信鴿在院子裏發出聲音,陸離閃身出去,腳尖踩在柱子上幾個起跳就抓住了那隻剛飛來的信鴿。


    他把信鴿腿上的紙卷取下來後,急忙迴屋內交給白芷。


    紙上麵的內容隻有短短的兩行字,從陸離這個角度看過去卻看不清上麵的內容。


    但是在看完內容後,白芷手指彎曲咯吱作響,那張紙在她手掌內化成粉末。


    “嗬!”


    白芷冷笑一聲,拂袖一揮,桌上的山珍海味一並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牆上,嚇得陸離顏色慘白。


    陸離還是第一次見白芷這副模樣,雖然昨日是倆人初次見麵,但是在他的記憶裏,白芷一直都是嫵媚撩人的,這一發怒的樣子,那威嚴,就是他這個城主府的兒子見了也要忌憚幾分的。


    “竟然讓青桑跟雪雁出現在你的管轄範圍內,陸離,這就是你陸家為本宮辦事的態度?嗯?”那信鴿,是她的密探送來的,信中的內容是:青桑雪雁,昌州城。


    也就是說,在她來到昌州城的時候,青桑跟雪雁倆人竟然也都出現在了昌州城中,不僅如此,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二殿下跟七殿下竟然也來了?”陸離這邊根本就沒有收到半點消息,一時間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難怪白芷殿下在看到信的內容時這麽生氣,這讓她對自己更失望了吧?


    “屬下這就派人去找。”


    “不必了,本宮親自去。”白芷起身,那傾城的容顏上綻放出嬌豔的笑容,美的讓人炫目。


    醉月樓裏,經過半夜這麽一鬧,整個坊裏大門緊閉,十分幽靜,後花園中鳥語花香,涼亭內,那一抹紅影比盛開的牡丹還要紅豔。


    那是一隻白皙柔軟的小短手,手背上的手窩給人一種肉乎乎的可愛樣,再往上是一張幹淨粉嫩的小臉蛋,蝴蝶般的睫毛扇了扇,垂著的雙眸往上一抬,竟然是有著一雙異瞳的小女孩。


    左眼是碧綠色,右眼是淡紫色,在配上那濃長的眼睫毛,簡直就是墜入凡間的妖物。


    小女孩伸手撫摸著躺椅上睡著的紅衣男子,男子白發如雪,那張精致的容顏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隻是睡著的他此刻眉頭微微緊蹙。


    指腹在他的眉心輕柔了幾下後,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軟綿綿的聲音輕喚道:“落。”


    “嗯。”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閉著的鳳眸睜開的一瞬間散發出來邪佞的光芒,但是卻在刹那間消失,一臉寵溺的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


    “小玉兒怎麽了?”


    聽到他的話,叫小玉兒的小女童輕咬著自己的唇瓣,怯怯地說道:“落,我感應到她的存在了。”


    玉落塵長臂一伸把她攬在懷裏,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那磁性柔軟的聲音好似要把寒冰都要融化一般。


    “乖,我很快就會幫你拿迴寶物。”


    “嗯。”小玉兒乖巧地點了點頭,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玉落塵的視線越過小玉兒的身上落在麵前飛舞的蝴蝶身上,沐歌雖然失敗了,但葉鳶身體內的寶物已經有覺醒的跡象了。


    隻要在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


    與此同時,武器店裏,就站在火爐前的葉鳶卻如芒在背一般,那是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隻要她一鬆懈,黑暗中的那條毒蛇就會衝上來給她致命一擊,這種感覺很不好。


    “嗯?”打鐵的壯漢奇怪的看著麵前的少年,隨後又喚了一聲道:“這位公子?請問你想怎麽改造自己的武器?”


    葉鳶迴過神,看了一眼四周,那兩個比她先進武器店的女人還在研究著店裏的武器,而打造師已經停下手裏的動作伸出手示意她把武器交給他。


    葉鳶禮貌一笑,隨後把寒冰玉扇收迴袖中,對那打造師拱手道:“我突然想起還有要事要辦,告辭。”


    說完葉鳶疾步走出這家武器店,她一邊走不忘餘光迴頭留意身後。


    果然,就在她走出來沒多久後,那兩個女人也跟了上來,不過她們步伐緩慢,跟的不是很緊。


    葉鳶嘴角翹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看來這趟昌州城沒有白來,雖然還沒有找到陸離,但是已經有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


    想動葉家的人,她都不會留。


    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慢性自殺,這樣的事情她上一世已經做錯了,這一世絕對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行走的步伐在無形地加快速度,就在這時前麵的街道鑼鼓喧天,一支迎親隊伍緩緩而來。


    葉鳶側身想要避開迎親隊,下一刻手腕上一緊,自己被人大力一拉扯,葉鳶的身影在迎親隊伍中消失。


    “不見了!”


    迎親隊伍從麵前走過,但是那白衣翩翩的少年卻消失在視線裏,青桑不甘心的扭頭張望,還是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雪雁那平靜如鏡麵的眼波泛起層層漣漪,雙眸倏地垂下,遮蓋住了眼底的悲傷。


    “是他,他迴來了。”雪雁的聲音空靈飄渺,如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青桑不以為然道:“別多想了,隻是一把寒冰玉扇而已,當年他的屍體我們都親眼目睹的,就算是投胎轉世,他的結局也不會改變。”


    “是嗎?”雪雁望著手中的水晶球,眼裏又多了一層化不開的冰。


    當年,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如今他迴來了,想必是來報仇的。


    “走吧,那人應該就在附近。”青桑不願意她在迴憶以前的事情,領著雪雁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繞過了巷子,被眼前的墨衣少年拉著一路狂奔到海灘,海風迎麵吹來,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葉鳶就這麽被突然出現的秦墨拉著跑了一路。


    “唿,安全了。”秦墨停下奔跑的步伐,自然的鬆開抓著的胳膊,雙手倚在自己的膝蓋上,仰著頭喘息著。


    “秦墨。”葉鳶看著麵前的人,海風吹亂她的發絲,遮擋住了她那雙眼眸。


    “嗯?”秦墨迴頭,咧嘴一笑道:“救命之恩就不必言謝了。”話剛說完,秦墨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小身板一顫一顫的,活脫脫的弱不禁風美少年。


    “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還出現的這麽及時。


    伴隨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葉鳶的聲音與往常不一樣變得少許的低沉,還有幾分冷漠。


    這片海域不是在碼頭附近,四周荒無人煙,除了空中飛過的海鷗,就隻有秦墨跟葉鳶倆人。


    秦墨背對著葉鳶麵朝大海,他忽然一本正經的開口道:“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葉鳶把發絲撥弄到耳後,她四兩撥千斤迴道:“你說呢?”


    秦墨轉身,原本嬉皮笑臉的神態被嚴肅取而代之,他上前三步,站在葉鳶的麵前擋住襲來的海風,海浪在他身後蕩起波瀾。


    隻見秦墨喉結滾動,那兩個久違的字眼終於伴隨著海鷗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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