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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城一戰,柳暖帶著陸稍一路往戰場外麵跑,奈何,周圍的人全都殺紅了眼,刀劍相向已經全然沒了理智,但凡舉劍,定然引起血染成片!


    當他們快要出戰場的時候,柳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尤其背上刺了一支冷箭!


    “陸稍……你走罷……”柳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沒能給她一世安定……


    聞言,陸稍反手拉住他:“你胡說什麽!你來救我,難道我就能棄你於不顧?”


    她雖然不明白古人士為知己者死,可是,要她將柳暖丟在這裏,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還真做不到!


    “我……不行了……”柳暖苦笑,手中還在抵禦身邊的刀劍,將陸稍往外推:“你走罷!”


    陸稍氣急,拖著柳暖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她就不信,都說天無絕人之路,難道上天當真要在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要了她的小命兒?


    可,當他們終於逃出生天,陸稍迴頭,隻看到一個隻剩下一口氣的柳暖……


    “喂!你撐住啊!”陸稍突然濕了眼,為什麽,這一刻她比當初得到墨奕譞的死訊更痛?


    硬撐著睜開眼,柳暖長出一口氣:“傻瓜,我已經不行了……你走吧,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和你強嘴了……是不是很好?”


    “不是,我要你和我強嘴啊……”陸稍抱著柳暖,嚶嚶嚶的哭:“我錯了,你不要死啊!你堅持住,隻要找到醫館,醫生一定會救你的!”


    “嗬……”柳暖半闔著眼,卻不堪陸稍,而是看向她腦袋上麵:“你終於來了……”


    “什麽你呀我呀的!”陸稍哭得直抽抽:“你起來,我們去找醫生!藥淩軒……藥淩軒不是很厲害嗎?我們去找他!他一定會救你的……”


    可柳暖卻含笑看著她頭頂:“我……把她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兒的照顧……她!”


    “好。”


    頭頂上突然傳來再熟悉不過的嗓音,陸稍身子一僵,迴頭,看見一身月牙白錦袍的墨奕譞正站在旁邊,眉眼疏離。


    “墨公子?”陸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攥住墨奕譞的衣擺:“墨公子,你能不能救救他?我記得你的醫術也不錯的,對不對?”


    低頭看著完全崩潰了的陸稍,墨奕譞抿唇,憐憫的看著她:“他心脈已毀,藥石枉靈了。”


    “不會的……不會的!”陸稍抱起柳暖,狠狠地盯著墨奕譞:“你不救,我就去找別人來救他!總會找到人救他的!一定……”


    這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這話究竟是為了告訴墨奕譞,還是在催眠自己,隻知道,隻有這樣一遍一遍的說,她才能有力氣背著柳暖去找藥淩軒!


    一路上,陸稍跌跌撞撞,一路將柳暖背出去,可是,淚水糊了眼,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路。


    直到終於找到了醫館,柳暖攥住一個大夫:“醫生!醫生啊!求求你救救他罷!求求你了!”


    可是,等她將柳暖放下來,大夫卻道:“這人,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沒有!”陸稍尖聲叫:“你這個庸醫!他才剛剛受傷,怎麽可能會死!你丫的不會醫術就不要呆在這裏礙眼!醫生呢?別的醫生呢?”


    奈何,周圍的人全都像看瘋子看傻子一般看著她,最後,就連她自己也止了抽泣,伸手去摸柳暖的鼻息……


    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墨奕譞等她哭夠了,這才輕聲道:“找個地方讓他入土為安罷!”


    他是個沒有記憶沒有從前的人,看到陸稍這麽難過,他所想到的,也不過是初初相識,柳暖活潑鮮活的模樣。


    思及此,微微苦笑,這大抵就是他的悲哀了罷?就連情緒,也顯得那麽單薄……


    帶著柳暖的屍骨,陸稍和墨奕譞一路去了晏城城外不遠處的雁山,將柳暖葬在雁山之巔。


    “柳暖,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以為,對你不過是喜歡而已,以為我愛的另有其人。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是的……”陸稍坐在柳暖墳前,將臉貼在柳暖的石碑上:“我錯了,對不起……我早該明白,我愛的是你……”


    她的腦海裏全是這些年來,和柳暖在一起的場景。


    細細數來,從他們相識開始,直到從前她棄他而去,他從未與她一般見識!就連有時候,她的刁蠻任性,他也照單全收!


    這樣的柳暖,她竟然一直都不懂得珍惜……


    看來,上天是為了懲罰她,才讓她失去柳暖的罷?


    嗚嗚咽咽的哭了許久,陸稍最後昏倒在柳暖的墳邊,人事不知。


    長歎一聲,墨奕譞將陸稍抱起來,一路去了晏城中的客棧。


    外麵兵荒馬亂的,墨奕譞蹙眉,將陸稍放在軟榻上,取了熱水,給她潔麵。


    “女帝攻進來啦!”


    門外,有人唿喊著,四處都是奔走的人,全城的人各迴各家各找各媽,生怕一個慢了被城外湧進來的士兵當做眼中釘!


    “小二,端些菜肴進來!”墨奕譞出門,看著忙著收拾門麵的小二,吩咐道:“順便出去取一些歡喜的衣袍進來!”


    “得嘞!”


    小二接過他拋過來的銀兩,笑眯眯的看著明顯多出來的賞錢,提留著腿兒往外跑!


    尋常人害怕凰朝士兵誤殺,可他卻是了解凰朝的士兵的!凰朝士兵從來不濫殺無辜,這一點,他很放心!


    看著跑得飛快的小二,墨奕譞斂神,轉身迴房。


    他迴房的瞬間,客棧門口一隊軍馬路過,領頭的是一身銀色盔甲的君拂嫵……


    而君拂嫵似有所感,朝客棧裏麵看了眼,卻什麽也沒有發現,等軍馬過了客棧,墨奕譞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打開窗戶,朝遠去的軍馬,若有所思。


    為什麽,那抹遠去的銀色身影讓他看在眼中,那麽心疼?


    他的惆悵沒有停留多久,就被身後軟榻上的嗚咽聲吸引,迴頭去看陸稍。她似乎在做惡夢,滿頭大汗,嘴裏嗚嗚咽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叩叩。”兩聲,小二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公子,衣物備好了。”


    開門,墨奕譞將東西接過來,輕聲吩咐:“取些熱水來,還有洗浴用的木桶,最好,再找個丫鬟來!”說完,取了一枚銀錠子放在小二手中:“有剩下的,賞你了。”


    “好!好!小的這就去辦!”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線,連連點頭,哧溜一下就跑遠了!


    墨奕譞迴頭,看見陸稍已經醒來,正神色怔訟的看著周圍:“我這是在哪裏?”


    “晏城客棧。”墨奕譞轉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輕聲道:“哭了那麽久,喝點水罷?”


    可陸稍卻打翻了他手中的杯盞,嗓音尖銳:“為什麽在客棧?我要守著柳暖!你為什麽帶我到這裏來?我要迴去!”


    “他已經死了。”墨奕譞毫不在意的放下手中的空杯盞,嗓音淡漠:“你守著他?像你之前那樣?不讓他入土為安?一身肉體化為腐肉?還是一輩子守在他墳前?直到餓死了,然後曝屍荒野?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啊!”陸稍失控尖叫:“才不會!他不會生氣的!”


    墨奕譞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神色愈加冷淡:“他死前說,要我照顧你,若你要他九泉之下安心,活得好就是最好的方式。”


    他從來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以後也不會是。


    對陸稍,他隻是憐憫罷了。


    尤其想起他們初相識的時候,是陸稍將他從雪堆中找出來,將他帶出雪山穀,過上常人的生活。那時候的陸稍,遠不是如今這副模樣。


    那時候的她,活潑得不像話,每天嘰嘰喳喳的像隻小麻雀一般。而他,隻是看著,然後唇角不自主染上笑意。


    看著如今的陸稍,他心中閃過一絲悲憫。


    小二抬了一桶水進來,墨奕譞看了眼陸稍:“現在,我出去,你自己好好洗一洗!記著,不要讓柳暖死得不安心!”


    房門關上,墨奕譞站在外麵的長廊上,耳邊是房內嘩嘩的水聲,唇角不自覺上揚。他知道,陸稍這丫頭,終究是想通了。


    “哢。”一聲,門打開,陸稍紅著眼看著他:“我餓了!”


    聞言,墨奕譞輕笑:“屋裏桌子上不是有飯菜?怎麽?還嫌棄飯菜不好?”


    “不是!”陸稍別扭的錯開眼,看著地上:“我已經吃光了,可是還是餓……”抬眼,看見墨奕譞憋笑的模樣,陸稍氣急:“我可是兩天沒吃飯的人好不好?那一點飯菜,夠做什麽?我又不是小貓小狗,怎麽可能吃得那麽少!”


    看著氣鼓鼓的陸稍,墨奕譞更是掩不住笑意:“是是是!你當然不是小貓小狗了,小貓小狗怎麽會這麽兇呢?怎麽還會咆哮呢?”


    “喂!”陸稍癟嘴:“你說了這麽多,還是不給我找東西吃,說!你是不是身上錢用光了?沒錢吃飯了是不是?不要為你自己的沒錢找借口了!”


    “是啊!”墨奕譞也不否認,甚至點頭:“誰讓某隻非貓非狗的吃得太多了?繞是我腰纏萬貫,也經不起一個非貓非狗的這麽個吃法啊!”


    陸稍:我的俊俏暖男墨奕譞呢?時光,還我男神!


    墨奕譞抿唇,示意她進門,陸稍賭氣:“不進門!就不進門!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說的話我就要聽?我就不!就不!”


    她是剛剛失去愛人的人好不好?這時候不是應該被好好照顧嗎?這時候他不是應該生怕讓她氣到了,處處照顧她的心情嗎?


    眉眼疏朗,墨奕譞朝房內努了努嘴:“進門罷?你不讓我進去,我怎麽告訴你餓著你的原因?還是說,你要我這大庭廣眾之下,真的說出來?”


    說著,朝周圍看了看。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房客,個別人好指指點點的,像是在說:“瞧瞧!這姑娘因為吃不夠生氣不讓人進門呢!”


    陸稍委屈咬唇,讓開身子:“進來!一會兒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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