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魂的周身多了一層淡藍的保護膜,連同身後的莫瑤一起保護起來,兩人漂浮在空中,就像是一個藍色的泡泡。


    軒轅劍一劍封喉,其威力可見一斑,但是當劍鋒觸碰到這藍色的泡泡時,威力被急速削弱,剩下的劍氣就像水波一樣,越過障礙物,繼續往後方而去。


    “你還真是有本事。”上代妖王口中發出“桀桀”的響聲,但這種聲音從玄語的口中發出來,卻十分有違和感。


    “拜你所賜。”濟魂神色淡然,一點兒也不像在死亡邊界走了一遭的人。莫瑤不知道這一招究竟強的什麽程度,但隻看到劍氣所過的房屋,連齏粉都不剩,也能大概的想象出來。


    而這般鋒利的劍氣,卻在碰到這毫不起眼的泡泡時,被削弱了力道,還將劍氣撥開。


    師父,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莫瑤忍不住好奇,雖說這位師父隻給了她一本《靜心心法》,什麽都沒教給她,但這一刻,她在心理上徹底認同了他。


    攤上這樣的便宜師父,自己根本就是賺到了。之前還十分嫌棄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桀桀,不要以為本王的兒子在你的體內,本王就不能耐你何。”上代妖王語音未落,就聽見一聲利器穿過胸膛的聲音。


    這一道聲音,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軒轅劍,你……”上代妖王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前,這可是他主人的身體,這可是人皇的身體,為什麽……


    他忘記了一件事情,濟魂的這個藍色泡泡,有反彈法力的效果,現在他被反彈迴來的劍氣所傷。


    紅色的鮮血慢慢的滴落在地麵上,玄語的身上有淡淡的黑氣排除體外,上代妖王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因為軒轅劍對這具身體造成的傷害,他不得不離開這個令他滿意的身體。


    失去了對這個身體的控製,就意味著失去了對軒轅劍的控製。


    “軒轅劍竟然傷害了自己的主人,看來你已經是劍靈那一方得了。”上代妖王變成一團黑氣,在零雲鎮的上空徘徊,深厚的怨氣和戾氣,無法讓濟魂保持人類的狀態,無奈之下,妖王隻能接任這具身體。


    “我兒,你還要偏袒那個人?都是因為他,不然你母妃不會離開我們,還有白鬼……如果不是他們,你母妃一定不會離開我們的。”黑氣在零雲鎮上空急速旋轉,大概是心中的怨念太深。


    妖王一手提溜著莫瑤慢慢的降落在地麵上,另一隻手擋開黑氣的攻擊。


    “錯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母妃就不會死,所以罪魁禍首是你,而不是他。”妖王眼睛閃著紅色的光芒,“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母妃已經等了我們很久,應該很想念我們吧。”


    妖王,萬妖之王,他的絕招就是集聚萬妖之力於一身,但副作用也很厲害,那就是失去肉身,嚴重的還會魂飛魄散。


    “濟魂,你可準備好拯救自己的靈魂?”妖王輕聲歎息一聲,這些年的相處,他也知道濟魂的很多事情,不管是對自己曾深愛的女子,還是對待世間萬物,他都有自己的主張,唯獨自己的事情,他一直在排斥,一直在逃避真相。


    在無數個夢境中,他能看到年少的濟魂,怎樣和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怎樣在父親的毒打之下苟延殘喘,怎樣在父親喝醉之後,細心的照料。


    那時候他多大,也就三四歲吧,人類的三四歲,能做些什麽呢?


    但濟魂,已經學會了照顧自己。


    六歲的他變成孤兒,他父親去世的那一天,他沒有哭,也沒有感覺到解脫,還是和平常一樣,做該做的事情,隻是和平常一樣,做好飯菜去叫父親吃飯。


    那時候的父子兩人,生活在城郊的一個茅草屋內,他能感覺到父親的身體內已經沒有了靈魂,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沒有人告訴過他,人死了要埋起來,更不知道守孝這件事情。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和尚碰巧路過,感覺到衝天的妖氣,才將他從自己的世界中解救出來。


    那個茅草屋,就是他的世界。


    妖王看到這裏的時候,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無視。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漠,感受著他深處靈魂的求救,卻忍不住出手。直到有一天,他使用萬妖歸宗,失去了自己的身體,靈魂便強硬的進入他的體內,才知道他的內心,究竟有多麽的空曠,有多麽的寂寥。


    “做好死的準備了?”上代妖王冷哼一聲,便卷起濃濃的黑霧,朝著濟魂襲擊而去。瞬息之間,濟魂被濃濃的黑霧包圍在一起,看不清他在何處。


    ……


    ……


    玄語被軒轅劍劍氣所傷,正中腹部。白月滿臉不相信的為他療傷,但是被軒轅劍劍氣造成的傷口,隻有劍靈能治愈,他實在無能為力。


    “劍靈,你真的想讓玄語永遠消失嗎?”白月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軒轅劍微微顫抖,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確實想過讓玄語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但現在要實現的時候,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真的會死。”白月聽到劍靈的迴答,反倒心安了不少,如果這就是玄語的結局,倒真的應了他的心願,記得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能死在軒轅劍的劍下,應該是一件很讓人滿足的事情。


    但讓他心安的不是玄語曾經說的話,而是劍靈的迴答。


    “你知道玄語為什麽離開人界皇城嗎?”白月輕聲問道。


    “因為我……”


    白月大吃一驚,原來這貨知道這件事情呀。“那他不做人皇的原因?”


    “也是因為我……”


    白月聞言不樂意了:“臥槽,你都知道你還想殺了他,你知道那些事情既然是誤會,你還糾結什麽勁?”


    “軒轅劍是來保護他的,而不是讓他保護劍。”劍靈悶悶的說道,他自然知道玄語為他所做的事情,但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軒轅劍想要的。


    軒轅劍黑化的一大部分原因,其實是因為玄語的心性不堅定,才會讓那些怨氣戾氣有機可乘,傷了軒轅劍的劍心。


    “劍靈,軒轅劍,你們都是本皇的好兄弟,難道不應該保護你們?這一次沉睡的時間夠長,辛苦你們了。”玄語的眼睛中閃著金黃色的光芒,真正的人皇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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