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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嘉收拾了簡單的行囊便起身上路,臨行前她去了馬廄牽了一匹馬,那馬夫笑嗬嗬道:“陸大夫,可是選好了?”


    “唔,那就這個黑色的吧,看起來比較胖……”清嘉評頭論足,仿佛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值得注目的事情了。


    馬夫打開了柵欄把她選中的馬牽了出來將韁繩交到清嘉手裏,叮囑道:“這馬性子烈的很,前幾日才給馴服了,你可要小心啊。”


    清嘉摸了摸它順長的鬃毛,黑色的駿馬打了一個響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果然像是脾氣不太好呢。


    “不過這馬膘肥體壯,牙口好,馬力足,確實是匹神駒啊。”馬夫不由讚歎:“不想陸大夫你不僅模樣好,心腸好,眼光也是一頂一的好呢。”


    清嘉聽了好不得意,在心裏吐了吐舌頭,天知道她隻是單純覺得這匹馬看起來比較肥,想著可以多跑些路罷了。


    “我哪裏懂這些,不過胡亂選的罷,”清嘉抓住馬鞍,踩上馬踏,在馬夫的幫助下騎了上去,道:“謝謝王伯,我走啦。”


    馬夫不知道隻道她是騎著玩,笑眯眯的揮揮手:“好嘞,你可注意安全啊,莫要是摔著了。”


    清嘉點點頭,然後一揮鞭子,一聲嬌喝:“駕——”


    在軍中時日久了,她也跟著學了些騎術,如今瞧上去居然也有模有樣,倒是不差,座下駿馬吃痛,四蹄交替,狂奔起來,向著北望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義軍首領便聞聲趕來,此時哪裏還有清嘉的蹤跡,連忙抓住馬夫問:“陸大夫呢?”


    馬夫嚇了一大跳,連忙指著北望山的方向,戰戰兢兢道:“陸大夫選了一匹馬便向著西北方向去了……”


    義軍首領心中一凜,那不是北望山的方向嗎!?


    在這樣要命的關頭,她去哪裏做什麽,雙方對峙,戰火一觸即發,彼此的弦都繃得很緊,隻需一點摩擦便會是不可挽迴的局麵,在這個時候去那裏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她究竟是想做什麽!?


    “趙鬆,趙林,”首領當機立斷:“你們現在馬上給我追上去,務必要將人給我帶迴來!”


    “是!”


    不過……


    “慢著,”首領心中幾經周轉,終是歎氣:“若是她真有什麽急事,脫不開身,不願迴來,你們就在她身邊保護著,千萬不可出了什麽意外。”


    “屬下領命。”


    首領揮揮手:“去吧。”


    ……


    清嘉騎上了快馬,不消多少功夫就奔出了義軍大營,一路上暢通無阻,她的心裏更像是揣了一隻兔子,一直在胸腔裏跳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般。


    不過百餘裏的距離,若是快馬加鞭,不超過一日便會抵達,一想到他們即將見麵,她的心中就忍不住歡喜雀躍。


    真是難以想象啊,他們分別了竟足足有三年的時間。


    這三年裏她無時無刻不想著能與他團聚,如今願望即將成真,她竟有一種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感。


    北望山她以前采藥的時候是去過的,所以路雖算不得熟悉但也還勉強認得,縱然繞了點但也總不至於辨錯了方向,走錯了路。


    半日轉瞬即過,駿馬狂奔半日,如今已經累得很了,嘴邊已經不住的流淌下清涎,鼻息更是重的很,唿吸粗野,清嘉知道欲速則不達便放慢速度,行至山澗的時候也下馬喝了點山泉,再由著馬兒吃草飲水。


    約莫著休息夠了,這才繼續動身,抵達北望山的時候要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了一些天色已晚,踏月而行。


    清嘉奔波一天也實在累了,遠遠的能瞧見城郭的輪廓倒也不急,鬆了馬韁,任由馬兒不緊不慢的向著城裏走去。


    北望山雖然距離龍城不過百餘裏,但卻屬於濯郡管轄,兩年前原本被義軍攻下,隻是這次嚴軍來勢洶洶,短短時日之內連克數座城池,這背靠北望山的太野城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嚴軍就在這太野城中駐紮,恰好與龍城中的義軍遙遙相望,雖此時還未有什麽大動作,但在未來一場大戰那是在所難免的。


    清嘉倒是從容,縱然是重兵把守的軍事要地也一點都不怕,左右這個時間城門早已關閉,若要進城恐怕隻能等到明日


    城外也是重兵圍城,清嘉不想圖惹事端,招人眼球,便找了一處酒家落腳。


    大概是都知道要打仗了,城中的百姓和商家都搬離的差不多了,為數不多的幾家也在收拾,準備結業出去避難。


    清嘉前去說明希望借住一宿,那店家本不欲再待客,但瞧她出手大方,不由心動也就將人迎了進來,安排了一間上等的廂房,食物也很快送上來,不過一些清粥小菜罷了,唯一的肉食便是一疊醃肉,味道算不得豐美,隻是如今早已過了晚膳十分能夠飽食一餐已經全賴運氣,清嘉素來就不是嬌生慣養,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將盤中的食物吃的幹幹淨淨,交代了店家照看自己的坐騎,這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日,城門開了,清嘉興衝衝的牽著馬過去,這才剛到城門口就被人攔住,那一身戎裝,滿臉肅殺的士兵像是雕塑一般把守著城門,道:“軍事重地,閑人免進。”


    清嘉一愣,這才注意到來往的人流都是出城的竟未見一人是進城的,這才反應過來,大概是要打仗了,所以便要將百姓遷出以便屯兵備戰。


    這可急壞了清嘉,若是不能進城那她要如何才能見到陳巘?


    如今已然是近在眼前,若是不能見上一麵那要她如何甘心。


    “這位軍爺,我有要事想要求見你們將軍,還望代為通傳。”


    那士兵打量了她一下,隻見這小女子頭戴麵紗也瞧不出個模樣,一上來就要求見大將軍,行跡十分可疑。


    “你找我們將軍所為何事?”


    清嘉一頓,猶豫道:“我是他的……親人,聽聞他如今就在這太野城中所以特來相見。”


    那士兵眼神一轉,瞬間警覺起來,道:“據我所聞,我們將軍可沒什麽親人在世,你莫不是向天借了膽子竟敢在此坑蒙拐騙!”


    刷拉一聲,對方拔劍相向。


    清嘉驚得退後一步,但還是十分堅決,道:“我所言並非有假,隻需讓我與他見上一見便可真相大白,若屆時我真是騙子你們再將我抓起來不遲。”


    那士兵也頗有些意外,這女子看似十分柔弱,但卻並未有害怕和心虛,不由也有幾分將信將疑,萬一自己真的將人弄錯了,此人真是將軍的親眷,那自己這般不敬豈不是闖了大禍,語氣和緩了一些:“那還請告知閣下究竟是我們將軍的什麽人,我也好方便通傳。”


    清嘉心中一喜,雖是有些疑慮,但相見陳巘的衝動戰勝了一切,頓了頓,道:“我與他乃是夫妻。”


    不料那士兵臉色驟變,持劍相向,麵目也可憎起來,氣勢逼人,怒道:“還說你不是騙子,我們將軍的夫人早已過世,此事眾人皆知,你這無知刁婦竟敢以此欺人,真當爺是傻子不成!”


    清嘉一愣,過世?


    可自己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不等清嘉出問清,那人就大喊一聲:“來人,將這婦人拿下!”


    清嘉內心驚駭不已,下意識就想轉身就跑,但在眾目睽睽,重兵圍捕之下脫身談何容易,正當這千鈞一發之極,突然從旁邊牛車出躥出來兩人護在她身前,一邊後退,一邊廝殺。


    這樣大的舉動瞬間驚動了城樓上的護衛以及城中守軍,眼見著場麵即將失控,他們兩人縱然武功蓋世也抵擋不過這千軍萬馬。


    此時,其中一人當機立斷,奪了兩匹戰馬,手扶住清嘉的腰一用勁就將她送上了馬背,她幾乎是本能的抓住韁繩,然後就聽得他低聲一喝:“嘉嘉,快走!”


    啪——


    鞭子一揮,駿馬絕塵。


    清嘉在聽得他開口的瞬間就認出了他們乃是元帥身邊的趙鬆趙林,同時也大概猜出他們此時此刻為何會在此地,無非就是元帥擔心她安危,派他們前來接應保護自己罷了。


    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愧疚,不曾想因一己之私便累得趙家兄弟以身犯險,若是他們有個萬一,那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這一行,不僅沒見著陳巘反倒還累的同伴犯險,清嘉心中既是失落又是難受,若不是當下情勢迫人,她真想好好的找個地方哭上一場。


    可是趙鬆趙林拚死相護,她又怎麽能辜負他們的良苦用心,隻能拚命的駕馬狂奔,雖然方向不明,前途未知。


    好不容易將身後的追兵遠遠的甩在身後,盡管如此,清嘉仍然不能放鬆,心中十分掛念趙家兄弟的安危。


    左思右想都覺得那情況萬分危急,九死一生,這樣的可能,真是讓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唿吸都好痛。同時也打定主意,若趙鬆趙林真是落到了嚴軍的手裏,她必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給平安的救出來。


    以前也曾因為思慮不周出過岔子,但都沒有這一次讓她這樣的愧疚,要不是因為自己這般衝動行事,現在定然不會是這般處境。


    若是自己遭了罪也就罷了,但連累了其他人這要她如何能安心。


    這般想著想著,清嘉突然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竟然不見了!


    瞬間,眼前一黑,她險些暈了過去。


    辟元——


    ********


    太野城,將軍大營。


    午夜,子時。


    今日在城外的事情被上報給陳巘,一行三人,跑了一個,傷了一個,抓了一個。原本以為隻是地方的探子前來探查情況而已,他並不十分在意,交由部下審理也就罷了。


    直到守城的士兵將在城外拾到的一隻包裹呈了上來,陳巘挑開那綢布一看,瞳孔劇烈的收縮——


    辟元……


    嘉嘉——?


    當夜提問那探子並他從身上搜出來義軍的腰牌,他心思是何等的縝密,很快就將事情完成的串聯在一起。


    陳巘當即翻身上馬,深夜出城,所到之處,眾人注目,皆是驚訝,他們從未見過將軍如此失態,恍如癲狂。


    “讓開——”


    城門依言而洞開,他急於出城,身後跟著一隊手持火縱馬狂奔的騎兵,馬蹄狂亂,氣勢萬鈞,無人敢擋。


    夜風吹拂於臉上帶來絲絲涼意,同時也稍稍安撫了他激越的心情。


    他在太野城附近進行了大規模的細致搜查卻是一無所獲,迴營的時候李林正在審問那探子,隻是那人骨頭硬得很,幾個時辰過去了,刑具在他身上用了個遍卻仍未問出個什麽頭緒來。


    陳巘一來,並無廢話,隻是將那辟元往桌上一扔,聲音冷若寒冰:“今日與你們一起的那個女子現在何處?”


    **********


    龍城乃是義軍的精銳部隊駐紮之地,義軍在此地經營多時,若想要攻下定然不若他處容易,陳巘原本已經做好長期對峙的準備。


    誰知如今卻橫生變故,義軍方麵雖然也知道彼此之間將有一場大戰勢在必行,隻是未曾想嚴軍卻突然發難,短短三日後便百裏奔襲,重兵壓境。


    他們安插在嚴軍中的暗樁不是前幾日才說陳巘段時間內並無攻城計劃嗎?


    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暗樁那邊也不知道除了什麽事,完全中斷了與這邊的聯係,所以到底義軍高層麵對這樣突來的戰事都不禁有些措手不及。


    但陳巘顯然沒有什麽耐心等他們喘息就已經兵臨城下,居高臨下一眼望去,兵甲重重,滿目肅殺。


    隻見萬人避讓,千騎開道,像是眾星拱月般的給他們的將軍讓開道路,這才讓義軍的將領們有幸見到這位平定西北,力挫東南的大將軍。


    陳巘一身銀甲紅袍,單槍匹馬,緩緩而來,麵無表情,眉目見盡是戾氣,薄唇輕啟:“交出陸清嘉,否則……”


    他微微仰頭,眸色深沉:“此地,踏平——”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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