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宣頭疼地抓了抓頭,沒有迴答,慌忙之間抬頭,卻見香扇依然沒有穿好衣服。他一急,語氣便有點不好:「你怎麽還沒穿上!」


    「香扇的衣服都被撕壞了,這怎麽穿呀?」香扇被這麽一兇,便放開了哭。聽賀宣這口氣,他是不想負責了,她怎麽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然豈不是白賠了自己的清白,又沒完成任務,不知道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好了,你別哭了!」賀宣越發頭疼。


    這可怎麽辦,出來小聚一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早知道還不如不來!但他總覺得此事詭異,他怎麽會如此放任自己和別的女子有染?


    原本,他馬上就要和葉家定親了,他也沒有想過再有除了葉未晴之外的女人。此生能娶到她已經是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可現在這樣,要他怎麽辦……


    見賀宣抱著頭頹喪地蹲下,香扇便放開了嗓子嚎。


    哭聲傳到隔壁,也傳到了周焉墨的耳中。


    這群人議論著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去看看。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賀宣頭疼地坐在地上,香扇抱著薄被遮擋身上風光,四周一片狼藉。


    周衡在心裏譏笑道,這賀宣也不過如此罷了,隻隨便設個局,他就能鑽到裏麵去,委實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過在婚前有了另外一個女人,就被葉家退了親,如今賀宣犯了更嚴重的錯誤,葉家怎麽還能容許有這樣一個女婿?


    葉家,他勢在必得。皇位,也遲早是他囊中之物。


    周焉墨麵無表情,淡淡垂眸。裴雲舟一臉驚訝地望向裏麵。


    有同僚疑惑道:「你這伶人哭什麽?好像我們賀兄欺負你一樣,明明是你攀了高枝。」


    賀宣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實在無話可說。地上都是衣服的碎片,他能怎麽說。他都不知道,衣服是香扇自己撕的?他是被別人陷害的?還是……他真的沒有控製住自己?


    另一人見賀宣明顯不願意的樣子,便道:「不知道情況就別亂說,誰知是不是這伶人自己爬上賀兄的床,然後就如狗皮膏藥一樣賴在他身上。明明沒發生什麽,卻裝得像被欺負了一樣,這種女人我見的多了!還不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麽,也不看看自己就是麻雀的命,當個妾都是抬舉她!」


    香扇淒慘慘地哭了幾聲,抱著被子向後挪了幾下,一臉害怕的樣子。隨著她往後,床單上一小塊血跡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看來真是發生過什麽。


    動靜鬧得很大,其他伶人聞聲過來,給香扇扔了一套完好的衣物。眾人懶得摻和這些破事,紛紛迴去繼續應酬,納個妾收個人在他們看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賀宣,卻已是心灰意冷。


    他忘了自己是怎麽渾渾噩噩地迴到賀府的,香扇一直跟在他後麵,壓抑著哭聲又不敢說話,生怕賀宣把她趕走。


    賀宣雖然煩悶至極,可也不是不會負責的人,他將香扇帶迴賀府,吩咐下人安置。


    賀夫人見他帶了個女人迴來,一臉震驚地跑來詢問他怎麽迴事,香扇長著一幅楚楚可憐的狐媚相,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兒。


    賀宣歎了口氣:「娘,和我一起去一趟定遠侯府吧。」


    「幹什麽去?你不會真要收了那個女人吧?」賀夫人堅決不同意。


    「和葉家人說明白,不必再考慮我了。」賀宣隱忍地攥著拳,語氣悲痛,「原本我們就高攀葉家,現如今我更不可能做一個合格的夫婿,若我還有點自知之明,就得主動去和人家說明白。」


    說服賀夫人後,賀宣和賀夫人帶著諸如茶葉糕點之類的禮品,叩響了定遠侯府的門。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進去。他心裏明白,跨過這道門之後,他和阿晴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葉安和江素雨其實都對賀宣很滿意,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不會讓女兒嫁給他。葉安歎口氣遺憾道:「可惜我們葉家沒有這個福分了,不過往後若是遇到什麽困難,葉家還是會幫襯的。」


    賀宣沉悶悶的:「是晚輩沒有這個福分。」


    江素雨在賀家人走之後,還在和葉安嘀咕:「怎麽女兒每次都碰上這樣的事,改天得找個靠譜的大師給她算一算,這婚路怎麽如此不順?」


    葉安幽幽歎了口氣:「算算吧,我看也得算算,真是邪乎。」


    江素雨正愁著怎麽將這個消息告訴葉未晴,往外走的時候卻瞧見屏風後麵影影綽綽一個人影。她嚇了一跳,走到屏風後麵,發現葉未晴已經站在那裏,不知聽到了多少。


    江素雨拍拍她的背:「別難受啊……我們慢慢找,總有合適的。」


    葉未晴勉強扯了個笑:「阿娘,好像有什麽在心頭堵著。」


    她不信賀宣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有什麽人在背後設計他。看似簡單一個局,背後的精深之處就在於即便她明明知道賀宣是無辜的,卻也沒有辦法阻止後麵這一切的發生。


    她以為這一世她每一步都走得正確無比,如今看來,那隻觸手還是如此容易就伸到她的背後。


    弈王府。


    裴雲舟展開一張小紙條,掃了一眼,然後對周焉墨道:「王爺,飛鸞傳來消息說賀宣已經去侯府道歉,主動要求放棄定親。」


    「其實,」周焉墨望著他,「我早就發現有人要對賀宣下手。」


    裴雲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覺不覺得我很過分?」周焉墨語氣中帶了幾分不確定。


    「我為何要覺得你過分?」裴雲舟反問道。


    「賀宣是賀苒的兄長,你也說過,他是你妻兄。」周焉墨又想起來他之前叫「妻兄」那狗子般眼巴巴的模樣。


    裴雲舟突然笑了一下,「王爺,若我們看到什麽都要管,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這句話讓他想起來從前那艱難的境況,裴雲舟說的沒錯,他活到現在並不容易,裴雲舟也同樣不容易。放在以前他決計不會管,如今卻突然仁慈起來。


    太可笑了,他在怕什麽?他居然怕自己的冷血無情熟視無睹惹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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