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皇甫睿雖然依舊是一張冷臉,但是語氣卻較之從前溫柔了不少。聽得眾人又是一陣心中好奇,這一對為了爭奪夫人的關注而鬥智鬥勇的冤家對峙這麽快就結束了麽?!


    “行了行了,都別圍在這兒了,天色已經不早了,該幹嘛的幹嘛去,本夫人要洗漱就寢了!”孫瑾說完迴頭看了皇甫睿一眼,雖然沒再追問了,但是心中還惦記著他迴來路上撂下的那句話呢!


    她眉梢微挑了一下,心底暗自得意道:“哼,小樣兒,老娘這就迴屋去把門栓了,看你還能把老娘怎麽滴!”


    皇甫睿又豈能讀不出她那小眼神裏傳達出來的意思?隻不過他現在還有一件更加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放她迴房了。


    “尚餘!”目送著孫瑾母子進屋後,他便也轉身迴房了,隻是一進屋便開口吩咐跟在身後的尚餘道:“你馬上去一趟太守府,查明一下此次的刺殺與那對父女有沒有關係!”tqr1


    “是!”尚餘領命離去,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甫睿半眯起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殺意——今晚這些人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根據他的推算,他們應該是剛入汕城不久,不可能這麽快便鎖定了自己的所在之處,所以他們即便要刺殺自己,也會直接去太守府……如果說不是花家那對父女泄露了自己的所在,那還真是匪夷所思了!


    太守府,大廳內。


    剛剛又經曆了一場驚嚇的花太守一臉驚恐的望著坐在位置上的花無憂,心中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自己的這個女兒了!


    “爹爹如此盯著女兒看,可是覺得女兒剛剛遭遇那等事情卻不哭不鬧不喊不叫,還能如此淡然地坐在這兒,很像個怪物是不是?”花無憂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一雙幽深無波的眸子對上花太守的視線,聲音輕柔得讓人聽不出半絲情緒。


    可越是這樣,花太守就越是覺得心中不安!


    抿了抿幹燥的唇,花太守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無憂啊,你、你究竟想做什麽啊?!”


    就在半個時辰前,剛剛迴到府中的他們,突然被一群手執刀劍的黑衣蒙麵人給悄無聲息地架住了脖子,逼問皇甫睿的下落,沒想到他這個平日裏規矩守禮的女兒竟然真的將皇甫睿的行蹤泄露給了那群明顯是來刺殺皇甫睿的人!


    “做什麽?自然是報複了!”花無憂麵露微笑地迴道,聲音平和得像是在談論一件十分稀鬆平常的事情。隻是低垂的眼簾下,那雙眸子裏卻盛滿了怨毒!


    皇甫睿,竟然你如此心狠手辣毀了我,那我自然也不會叫你好過!隻希望那群人不要太弱,最好能傷了你心愛的那個婦人!


    “什麽?!”聞言,花太守不由得大驚失色,結巴問道:“你是說……是太子殿下他、他派人將你擄走的?!”


    如今的花無憂已經連表麵對花太守的恭順都懶得維持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迴道:“否則爹爹以為,這汕城之內還有誰如此膽大包天,敢潛入太守府綁架太守千金?”


    花太守一臉不解地追問道:“可是太子殿下他為何這麽做?你如今可是待選的秀女啊!”


    花無憂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迴道:“這就要感謝爹爹你了啊!”


    聞言花太守不由得心頭一咯噔,正要問她什麽意思,卻聽她主動開口了:“若不是爹爹猜錯了太子殿下跟那個孫夫人的關係,我又怎麽會惹了對方的厭,受到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的羞辱呢?!我若是沒有受辱,又怎麽會讓紅湘出去散播那孫夫人的謠言呢?!”


    聽完她這番話,花太守不禁氣得臉色鐵青:“散播謠言?!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了!?太子殿下是個什麽樣的狠角色,我一早就跟你說過了,想不到你居然還敢找死地惹怒他!”


    花無憂麵無懼色的冷聲迴道:“爹爹這樣說女兒,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是爹爹將女兒推出去招人厭的,如今卻來說一切都是女兒自找的……原來這十幾年的疼寵,也不過如此啊!”她那末尾的一聲意味深長的幽歎,聽得花太守忍不住的心尖一顫,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見花太守終於安靜了下來,花無憂這才緩轉了語氣,安撫他道:“放心吧爹爹,太子殿下不會因為此事便廢了你這太守之位的。畢竟他現在隻是太子,還未登上那個位置不是?未來結果會如何,一切都還說不定呢……”


    聽見她這番大膽而放肆的言辭,花太守的臉上再度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樣地瞪向了她:“你這話什麽意思?!”


    “爹爹真的聽不懂嗎?”花無憂微微勾唇,一張傾城的小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異常妖嬈的笑容來,緩聲迴道:“據女兒所知,德才兼備的安賢王可比這位太子殿下得民心多了呢!”


    聞言花太守瞬間明白了過來,低唿出聲:“你是想轉投安賢王?!”


    花無憂搖頭強調道:“不是我,而是我們。”


    聽到‘我們’兩個字,花太守的眼神不禁瞬間一黯,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耗光了一般頹然坐下,癱在了椅子上。


    雖然他很不看好安賢王,可是眼下花無憂得罪了太子,他這個做爹的勢必也會跟著被太子厭棄,別說當未來國丈了,如果不趕緊找靠山的話,能不能保住現在這個官位都很難說啊!


    花無憂一臉沒事人似的繼續品著茗茶,語氣裏滿是自信的道:“就算做不成太子妃,女兒還可以成為安賢王妃啊,爹爹何必如此沮喪萎靡呢?”


    “安賢王妃?!”由於這個驚嚇太大,花太守臉上的五官都忍不住的扭曲了,“莫不是你現在還在想著入宮參選的事兒吧?!”


    “有何不可?”花無憂挑眉迴道。


    “你、你現在已經不是完壁之身了,如何能躲得過宮中那些人的眼睛?!若是被發現了你是失貞之人,你覺得你還有命活下來嗎?!”花太守再度被她的不知死活氣得渾身直抖,七竅生煙了。


    “女兒還記得三年前,爹爹負責那一次選秀事宜時對女兒說過的那番話,最成功的女人,就是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之母!從那以後,女兒的目標便是那個母儀天下的位置,再無其他……”花無憂不以為意的垂眸道:“若是讓女兒就此放棄,那女兒還不如一死了之!橫豎都是死,我為何不趁著這次機會搏一把?!”


    “你!……”花太守徹底氣結,伸著手指著她的鼻子,卻是罵不出話來。因為她的這番話並不是全無道理,富貴險中求,萬一她賭贏了,成功了呢?!


    連喜怒無常的太子都能喜好人妻人母,身為太子的兄弟,那安賢王說不定也喜好非處子之身呢?!


    見花太守不再說什麽,花無憂的心裏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忍著身上的不適坐在這裏強裝淡然,為的不過是要打消她這個膽小如鼠的父親想繼續巴著皇甫睿大腿不放的念頭,以免他為了討好皇甫睿,而將自己推出去一死謝罪!


    她還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會想死呢!


    “時候不早了,爹爹早些休息吧,女兒先退下了。”目的達到了,花無憂自然不會再浪費口舌,起身朝著花太守福了一福,便強忍著下身的疼痛慢慢走迴自己的院子去了……


    海邊小木樓,皇甫睿的房間內。


    尚未就寢的皇甫睿身上僅穿著一身素淨的裏衣裏褲,交叉綁帶式的裏衣領口很是寬鬆,露出了一片白皙如脂的胸膛。他的腦後,一頭垂順的墨發也沒有了玉冠的束縛,僅用一根淡黃色的發繩隨意的綁了一下,整個氣質看上去既慵懶又性感!


    此時他正一手把玩著一隻白瓷茶杯,低垂著眼簾注視著自己的指尖,漫不經心地輕聲低喃道:“哦?他們父女倆想要投靠老三了麽?看來本宮有些小瞧了這位花小姐的野心跟厚臉皮呢!”


    “殿下,既然這個女人如此能生事,您看要不要屬下連夜帶人過去,將她……”剛剛從太守府迴來的尚餘,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甫睿抬眼瞥了他一下,搖了一下頭,冷眸眯起道:“既然她想成為安賢王妃,本宮自然要幫她一把才是!說起來,她跟咱們那位德才兼備的安賢王還的確是挺般配的,若能撮合了他們,那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聽了他這話,尚餘忍不住的嘴角一抽,看來自家主子是不打算讓那個花無憂好死好超生了!


    說來那個花無憂也真是自己找死,居然打上了安賢王的主意。她也不先去打聽打聽,安賢王是不是個那麽好糊弄好相與的主兒,就異想天開的要當安賢王妃了,果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隻希望當她如願以償之後,發現了安賢王那黑暗陰險的一麵時,不要感到萬分後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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