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那人一點俱意都沒有,反而看向她的眼神之中,盛滿了嘲諷。


    “無知的螻蟻,到現在你們還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林夢雅一聲令下,身後跟來的人,立刻抓住了那人。


    她也上前,親自查看龍天昱父親的狀況。


    令她驚訝不已的是,之前在宴會上,這人也不過是稍稍虛弱而已,可是現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受傷亦或是中毒的痕跡。


    人,卻迅速的衰老虛弱了下去。


    可她再三檢查,對方都像是身體自然老化之後的症狀。


    旁邊,龍天昱也審問那些抬轎的轎夫。


    據他們所說,從內殿出來之前還好好的,也不知怎麽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龍輕寒眉頭緊皺,聲音裏帶著幾分凝重。


    “我的人已經在山下發現了不少行蹤詭秘的高手,這下子,我們誰也逃不出去了。”


    龍天昱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是有人給我送了一封信,信上說,這個人因為之前幫了某個人一個大忙,所以,那人才許了他一個心願。卻不想,他竟然會用來跟你們同歸於盡。”


    林夢雅轉過身來,問道:“他是臨時決定的,還是早有預謀?”


    龍輕寒搖了搖頭。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他那日出門的時候,還顯得成竹在胸。


    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連我都覺得意外。”


    不過現在,很顯然不是研究這種變化的時候。


    她看著馬上就要涼的渣公爹,眼中劃過一縷寒意。


    “便是你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們的地盤上!”


    隨後,她就吩咐道:“輕寒,你負責將他即刻運送下山。”


    “沒問題,可是他現在的這種情況,隻怕會死在半路上。”


    “無妨。”


    林夢雅眯了眯眼:“有我在,他沒那麽容易死。”


    一輛並不怎麽寬敞,但卻能迅速移開的馬車,出現在門口。


    隨後,就見清狐,扛著一個被卷扔上了車。


    龍輕寒獨自坐在馬車前麵,看著身後那人略有些粗魯的動作,眉頭緊皺不已。


    “你輕點,萬一人死了,咱們可就跟著完了。”


    但清狐卻隻是瞥了他一眼:“放心,死不了。”


    隨後,換了一身衣服的林夢雅,將一隻酒壺,遞給了龍輕寒。


    “這裏麵的藥,每隔三個時辰,給他喝一次。”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態度卻淡定得很。


    龍輕寒也權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點點頭,就駕車離開。


    “丫頭,你沒事吧?”清狐擔心的問道。


    林夢雅搖了搖頭。


    二人的身後,龍天昱也一臉擔憂。


    “沒事的,那點血,要不了我的命。”她柔聲安慰道。


    長袖,掩蓋住了她腕子上的刀傷。


    誰也不知道,她的血毒跟一些毒藥混合後,可以變成能讓人陷入假死狀態的藥。


    這本來隻是老師無意之中的一個發現,卻不想,竟可以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可人雖然送走了,但危機卻並未解除。


    狼衛與虎衛監視著周圍的動靜,所有人的心都是緊繃著的,直到晚宴開始之前,他們才來迴稟。


    “殿下,夫人,那些人已經漸漸遠離了。”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疑惑。


    到底那個人,在內殿經曆了什麽,才讓他有這樣危險的想法?


    那些神秘莫測,就連狼衛與虎衛都直言恐懼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那個人的身後,究竟站著的是誰?


    這一切的一切,還未曾有過答案。


    昨天的事情,很顯然對慶功宴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可隻是他們明著不敢說,隻能在暗地裏互相揣測。


    好好的一個宴會,竟成了大型交頭接耳現場。


    林夢雅因為失血的影響,臉色一直有些不太好看。


    就更讓眾人有了猜測,覺得竟是昨日的事情影響到了他們。


    “要不要迴去休息一下?這裏沒什麽要緊的。”


    龍天昱輕聲問道。


    林夢雅搖了搖頭,強打精神。


    “雖然那個人出了意外,但他所留下的一切,卻並未因此停止運轉。”


    她看了一眼坐在人群之中,正在演奏音樂的流浪藝人,隻覺得心中有些煩悶。


    前一天的封賞,已經算是此次慶功宴的重點之一。


    為了緩解之前事情所造成的影響,請副殿主將第三天的歌舞挪到了第二日。


    酒宴過半,那些打扮得仙氣飄飄的淩浪藝人紛紛入場。


    音樂隨之發生了改變。


    眾人翩翩而舞,不多時,那些賓客們就看得如癡如醉。


    隻見其中有一人,懷中的琵琶猶如白玉。


    束手輕輕彈撥,音色美不勝收卻又多變,讓人不至於聽到乏味。


    眾人在聽到他琵琶聲的時候,忍不住精神為之一震。


    聚精會神地盯著場內的歌舞,渾然忘我。


    所有的舞者們突然旋轉起來,衣袂翩翩猶如一朵朵盛開的白蓮。


    眾人也被勾起了胃口,隻見那越旋轉越快的舞者,最後變換隊形,幾乎成了片片殘影。


    琵琶聲變得纏綿,而那些不斷變換著的舞者們,卻突然紛紛停止住自己的動作。


    隻見他們五體投地,朝著中間做跪拜的舞蹈姿勢。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幾道身影便從殿外飛來,緩緩自中間而落。


    那是幾個身著紅衣的女子。


    她們的臉被擋住,讓人看不清五官,但僅憑著身段便可以被稱之為天姿國色。


    那五人的動作與之前的舞者截然不同。


    甚至於隨著她們的動作愈發劇烈,一股股清冽的香味在大殿內散發開來。


    眾人都看癡了。


    在他們的眼中,這五人或是天仙或是妖女,忠實而直接地折射出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欲望。


    林夢雅眉頭微皺。


    看來這就是幻蠱神樂的秘密。


    隻見有些人已經失態,甚至有人猶如遊魂一般,起身想要加入進去。


    就在此時琵琶聲突然停止,那五人就像是一縷青煙,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自己同伴的身後。


    曲畢,眾人方才如夢初醒。


    隻是在看向那幾人之後,剛才心中的那一抹幻象,卻又早已經消失無蹤。


    “敢問殿主、夫人這是什麽舞?”


    有膽大的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出來。


    林夢雅看了看龍天昱。


    那人的眼中一片澄明之色,看來剛才唯二沒有中招的就是他們了。


    “隻是隨便從山下找來的流浪藝人而已。”


    她將此事一語帶過,而後宴會繼續進行。


    但是眾人都對那些流浪藝人們魂牽夢繞,宴會剛結束,他們就火急火燎的派人去打探那些流浪藝人的具體情況。


    而且令林夢雅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流浪藝人們非但沒有拒絕,反而還當場就跟不少人約定下了演出的時間。


    一時間場麵十分火爆,那些流浪藝人們簡直成了爆款明星。


    第二日淩晨,他們才接到龍輕寒傳來的消息。


    人已經平安的被運到,百裏之外的一個空無人煙的山穀之中。


    隻是在這期間,也不知道是她的假死藥功力太過強大,還是那人個人的迴光返照。


    總之,那個人居然還清醒了一段時間。


    同時那個人告訴他,他是被人所欺騙了。


    但當龍輕寒問他具體問題的時候,那人卻又閉緊了嘴巴,說什麽也不肯再透露一個字。


    被騙?


    林夢雅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她以為那個人是想拉他們一同去死,但如果他的目的不僅僅是他們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人幫她做了解答。


    之前與他們說好要合作的宋長老再度來訪,隻不過他卻是一個人悄悄來的。


    看著宋長老緊皺的眉頭,林夢雅不由得擔憂的問道:“宋長老,您這般匆匆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龍天昱確實若有所思。


    直接宋長老神色焦急的說道:“你父親來到內殿的第二日,大長老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現在內殿上下,都要你給他們一個說法,你還是想好怎麽將這關蒙混過去吧!”


    龍天昱沉吟片刻,眼光灼灼的問道:“宋長老,我想要知道我父親去內殿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大長老會莫名其妙的消失,而他卻幾乎葬送性命?”


    關於這個問題,宋英奎剛開始並不想迴答。


    但夫妻二人都是一樣的執拗。


    宋英奎還想著靠他們找迴大長老,為自己穩固地位,隻得對他們透露了一個內部消息。


    “你父親來的那一天我並沒有在場,隻是我聽別人說,他的手中似乎握有永生的秘密,但是那卻是假的。


    你父親得知這一消息後,就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以至於他的身體迅速虛弱。”


    不知為何說到這裏的時候,宋長老的眼神明顯有些飄忽。


    龍天昱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虛,提高了聲音質問道:“宋長老,如果你這般藏私的話,那咱們的合作,怕是也進展不下去了。


    我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要清楚,他絕不會因為這點打擊而被徹底擊垮,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見宋英奎,眉頭緊皺:“不是我不告訴你們,而是……”


    他壓低了聲音,哪怕是在沒有任何外人在的情況下,也依舊過於小心謹慎。


    “我聽他們說,他跟大長老去了內殿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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