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悅這一晚的經曆真稱得上是驚險刺激,峰迴路轉。原本隻要五分鍾的路程,不但悲催的遭遇了鬼打牆,還受到一個猙獰恐怖的巨大鬼頭的攻擊,幸而在鬼頭噴出毒煙,就要傷及性命的緊要關頭,一隻白色大鳥從天而降,化解危機使他幸免於難。


    豈料還不到三分鍾,這隻救命恩鳥就被鬼頭又是噴火又是吐煙的弄死了。伍悅大驚失色,正要抱著鳥屍哀悼痛哭的時候,大鳥卻又憑空消失了,隻剩下一根光鮮亮麗的羽毛。


    伍悅本來就不算太靈光的大腦終於受不了這一波三折的打擊,就像運行文件太多導致死機的電腦一般,幹脆停止了運轉。今晚的一切都太超自然了,他思維混亂毫無頭緒的對著這根羽毛,陷入了長時間的發呆犯愣狀態。


    不僅是伍悅不能理解,鬼頭也是目瞪口呆的理解不能了。


    就在這一人一鬼僵持在短暫的平靜中時,一個清冷慵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就這麽點能耐嗎?真是枉費了我一番心意呢。”


    好吧,又有新情節了,今天真是熱鬧。伍悅淡定的抬起頭,然後不淡定的看到那隻白色的長尾巴大鳥,正悠悠然站在燈柱上,歪著腦袋戲謔的瞥著鬼頭,眼神充滿了鄙夷不屑。


    鬼頭憤怒的嗷嗷怪叫,卻再也沒有氣力凝聚火焰了。


    白色大鳥俯下身子,轉動著腦袋眼神兇狠的盯著鬼頭,突然一聲長嘯飛撲下來。這次它張開巨大的白色羽翼,卷起一陣凜冽的寒風,對著鬼頭的雙眼伸出了利爪。鋒利如鐮刀般彎曲的長指甲一下鉤進了鬼頭的眼眶。


    鬼頭尖叫著拚命搖晃起來,瘋狂的想要擺脫白鳥的攻擊。但是白鳥死死的扣住它空洞的眼眶,一邊扇著翅膀。一邊用鋒利的喙狠狠的撕扯著鬼頭麵皮上堅硬厚實的皮。隻幾下,鬼臉就被它琢得血流滿麵,慘不忍睹了。


    原來妖怪也會流血的。伍悅愣愣的看著鬼頭。這倒黴的東西剛被自己的毒煙燒的滿臉潰爛,現在又被這隻兇狠的大鳥死纏爛打般纏住一頓狂啄猛抓。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了。


    他在心中不免開始同情起這個倒黴鬼了,不過想到剛才它對著白鳥噴火吐煙的樣子也著實可惡,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哎,早死早超生吧,下輩子再投胎的時候千萬多長點腦子吧,別再跟這種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東西叫板了。哎,真可憐...伍悅茫然混沌的胡思亂想著。


    就在此時,白鳥狠狠的一口啄在鬼頭的頭頂正中。鬼頭爆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便一下子迸裂炸開,化作無數黑色和紅色的流光劃過夜空消失在伍悅的眼前。


    “噢~~”伍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朵詭異的絢爛煙花,無法抑製的發出一聲驚歎。


    鬼頭就這麽消失了,四周漸漸清明起來,黑色的霧氣逐漸消散,露出本來的景物,伍悅一眼便認出,前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就是可以左轉到家的小徑。


    頭上又是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伍悅抬起頭,正看見白色大鳥趾高氣揚的站在燈柱上。側著腦袋用一隻眼睛傲慢的盯著自己。


    麵對這隻剛剛救過自己性命的大鳥,伍悅長出一口氣。他對著大鳥點頭作揖,卻想不出應該說點什麽。


    “多謝你救我一命,那,我先走,你也早點迴去?”想了半天,伍悅憋出這麽一句,他指指迴家的方向,遲疑著在想要不要現在就走。還是要等大鳥飛走之後再迴家。


    大鳥轉著腦袋,眼神始終沒有離開伍悅。似乎在琢磨什麽心事。


    “那,我先走?”伍悅見大鳥一直盯著自己看。指了指旁邊,又鞠了個躬,便磨蹭著往家的方向晃蕩。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白色大鳥冷冷的開口道。


    “!!”伍悅一瞬間便全身僵硬了。他吃驚的看著大鳥,仿佛沒聽懂它說什麽。


    “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大鳥繼續冷漠的說道。


    “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到,我今晚就沒見過你。”壞了,這是要殺人滅口啊!伍悅清楚的感覺到白鳥口氣不善,可是既然現在要殺我,幹嘛剛才還救我?伍悅慌張起來,甚至分不清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雖然經曆了一連串恐怖詭異的事情,可到現在,伍悅才真正害怕起來,就連鬼頭抵在他臉上的時候,也沒現在這麽恐懼。他驚慌失措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大鳥,下意識的討饒道。“我真的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白鳥看著他點頭哈腰,鞠躬作揖的樣子,糾結得臉上的毛都皺在一起,以至於此後伍悅經常起誓發願的說他真的見過鳥皺眉頭的樣子。


    “你傻死算了。”白鳥心中暗自罵道,也懶得再和他糾纏。它張開雙翅對著伍悅的腦袋一個俯衝猛撲下來。


    伍悅嚇得“哎呦”一聲,隻覺得勁風撲麵,眼看大鳥的尖喙利爪已經近在咫尺,連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見。這倒好,黃泉路上也不寂寞,還有那個倒黴的鬼頭在前麵等自己,也不知道它見到自己會是什麽表情。


    緊接著伍悅便失去了意識。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頭頂上方響起冷漠的女人聲音。


    玄合道人嚇得汗毛倒豎,孫世存更是七魂丟了三魄,他們架起半昏迷的廣元道人,本想趁著夜色迅速的逃走,誰想到還沒跑出幾步,那個令他們談虎色變的女人竟然已經來了。


    “怎麽我剛來,你們就要走啊?”一個穿著白色旗袍的年輕女人,正依在離他們幾步之遙的一棵樹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陰沉的天空沒有半點光亮,再加上這地方沒有路燈,就更顯昏暗。正常來說,別說靠在樹下。就算是麵對麵,也不可能看清對方的表情。可是現在,孫世存和玄合卻清楚的看到。那個年輕的女人,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正冷冰冰的注視著他們三個人。


    孫世存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已經說不出話來。玄合自從上次見識了她的手段之後也是心存餘悸。此時兩人都很一致的羨慕起昏迷的廣元道人了。


    “剛才施法弄出個大腦袋的就是他嘍?”女人指了指廣元。


    孫世存和玄合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女人蓮步輕移,婷婷嫋嫋的走過來。她湊近廣元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揚,“勇氣可嘉,就是人傻了點。”她抬起手,揚起廣元的下巴,輕蔑的道:“誰給你的自信可以致我於死地的?哼哼。”她冷笑著退了一步。


    突然右手抬起。手成爪狀,對著廣元的眉心抓去。這一下的動作太快,孫世存和玄合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一隻長滿金色磷片的利爪穿入廣元的眉心。


    “啊!!”孫世存嚇得大叫一聲,腳底下一軟便跌坐在地。


    他這一倒,廣元的一半身體失去了重心,也跟著倒下去。另一邊的玄合本還能勉強支撐,但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往下一拽,也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這三個人像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拉一個的摔在地上。倒把女子逗得咯咯笑起來。玄合坐在地上,顧不上起身,趕緊趴到廣元的身上。先查看他的傷勢。


    廣元的額頭光整如初,看不出任何傷痕。玄合不由愣在當場,剛才明明看到一隻利爪硬生生穿入了他的眉心,怎麽看不到一絲血跡,更沒有傷口呢?


    他轉頭看了一眼孫世存,隻見孫世存目光渙散,隻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玄合不禁暗皺眉頭,這人也太慫點了。不過反過來想想,孫世存和這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更何況他的哥哥死在這女人之手,自己也失去了一隻眼珠。此時又是狹路相逢,也難怪他被嚇成這樣。


    不過現在好了,就剩自己一個人還神誌清醒了,雖然可能馬上就要死於非命,不過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死得有些尊嚴。


    想到這裏,玄合抖抖衣袖,站直了身子,迎上了年輕女人的目光。


    女子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讚許。


    “他下手忒是歹毒,今天換個人來,恐怕已經被他的毒煙嗆死了。”女子指了指廣元,淡淡的道,“我隻是廢了他的功力,讓他無法再害人而已。”


    “你!!”玄合大驚,不過轉念一想,被廢去功力總比丟了性命要好,不過這女子到底什麽來曆,居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


    “你想知道我是誰?”女子歪著頭笑嘻嘻的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玄合更是驚慌,這女人怎會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在奇怪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女子笑意更盛,“玄合,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更不是笑緣居裏那個人的對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聽我一句勸,你們趁早趕緊迴去,不要自尋死路。”


    “你們為什麽拿走我們的頭發?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玄合索性把心一橫,拚出一死也要問個明白。


    “我要說沒想怎麽著,你會信嗎?”女子微笑的反問道。


    “我...”玄合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這就是了,無論我怎麽說,你都會認為我們要害你們對不對?”女子冷漠的說道,“因為我們非你同類,所以你們就要斬盡殺絕?別的不說,那小子隻是個平常人類,你們幹嘛也要對他下這種毒手?”


    “我...”玄合被問得啞口無言。


    “想知道我們的事情就來問我,別東牽西扯的把旁人攪進來。你自認為你們行得正義之事,卻怎麽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卑鄙勾當?!”女人咄咄逼人的瞪著玄合,突然她一歪頭,對著遠處的黑暗冷冷的道:


    “既然來了就別躲著了,一起出來聊聊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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