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現在不是很晚了嗎?」她抓緊衣褲,望向窗外那一片漆黑。


    「雖是夜晚,還是有很多可以逛逛看看的地方。這城市已是個不夜城了,隻要是你想做的、想看的,我都會幫你完成。」


    「我……真的可以出去嗎?可以到外麵去?」她激動地問。


    「當然可以,換上衣服,我到外麵等你。」他微笑,拍拍她,走出房門。


    她又愣了一秒,才急忙把一身白袍脫掉,手忙腳亂地穿上短衫和長褲,匆匆跨出房門。


    「好了,我們……要去哪裏?」她興奮地問著站在門外的薄敬言。


    「這麽快就穿好衣……!」薄敬言轉身看她,目光掃向她胸前若隱若現的挺立,倏地一愣。她不僅上衣前後穿反了,甚至沒穿內衣……


    搖頭歎了一口氣,他一把將她拉迴房內,再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蕾絲質胸罩,然後命令:「衣服先脫掉,你得先穿上這個才能穿外衣。」


    「這是什麽?」她拎起那兩塊繡花小布裏還裝著厚墊和硬條的奇怪東西。


    「這是現代女人穿的內衣,快穿上。」他解釋。


    「這怎麽穿?」她再問。


    他愣了一秒,突然一陣失笑。


    這鬼奴千百年來都窩在地府深淵,人世的一切對她來說是完全的陌生,她現在簡直就像個新生兒一樣。


    「算了,我教你。」他笑著直接拉脫掉她身上的那件穿反的白色t恤。


    「啊!」她驚唿著,雙手遮住裸胸。


    「現在這人世的女人,都會穿這個『胸罩』,據說是要保持完美胸形。來,手從這裏伸進去。」他拉開胸罩肩帶。


    「啊?從、從、這裏嗎?」她一手遮胸,一手慢慢伸過去。


    「別遮了,你之前穿的白袍都是我幫你換的,該看的全看了。動作快一點,兩手都穿過去。」他輕促。


    她雙頰飛紅,低著頭,尷尬地將兩手伸進肩帶。


    他瞥了一眼她雪白渾圓的胸口,倒是愣了一下。


    幫癡傻的她換白袍時,就知道她的身材玲瓏有致,四肢腰身纖瘦,雙峰卻飽滿豐盈,十足誘人。


    隻是當時他對她這身胴體毫無感覺,也無任何遐想,即便是在她胸前畫著符咒時,他也無動於衷。


    可現在閃過心頭的異樣波動是怎麽迴事?


    輕蹙了一下眉頭,他很快將那兩片小布罩上她的胸前,繞到背後扣上。


    「好了,以後你出門記得穿上這個,這就是現在人類女子生活最基本食衣住行的一部分—衣。」他叮囑著。


    她低頭看著那兩片剛好包覆著胸部的繡花布,既驚奇又不解,小聲咕噥著:「好神奇,大小,正好。但為什麽現在女人都要穿這個?這樣很不舒服啊!」


    他聽見她的嘀咕,忍住竊笑,又將t恤拿給她看。


    「還有,這衣服有分前後,有標牌的穿在後麵,明白嗎?」


    「明白了。」她點點頭。


    「明白就快穿上,再拖拖拉拉就要天亮了。」


    一聽天就要亮了,她緊張地連忙將衣服套上穿好,像個迫不及待等著出遊的小孩子。


    他看了她一眼,合身白t,窄管牛仔褲,襯出一身窈窕,加上清秀小臉,長發飄逸,更顯得青春活力,漂亮可人。


    眼前的孫無缺和癡傻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很好,我們走吧!」滿意地點點頭,他率先走出房門。


    她緊跟在他身後,睜大眼睛左右看著四周,這才發現她住在一棟獨立的居所,似乎離正屋有段距離。


    繞過小徑,再轉進長廊,倏地視野一開,整座薄宅盡收眼底。


    雖已是深夜,但許多盞仿古宮燈仍將廣大庭園與恢宏中式宅邸照耀得輪廓分明。


    原來這就是讓陰鬼們聞風喪膽的除厄師家族,整個屋宇梁柱都帶著古樸冷肅的氛圍,令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不知住在這裏的,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她正在心裏驚歎著,突然,前方響起了一聲清斥:「是誰在半夜裏任意走動?」


    她嚇了一跳,躲在薄敬言身後不敢動彈。


    「是我。」薄敬言淡淡迴了一句。


    一名身穿白袍的除厄師奔了過來,恭敬地說:「宗主,原來是你,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休息?」


    「敬道,今晚你執勤嗎?我要出去一下,別驚動其他人。」薄敬言看著他,簡單交代。


    薄敬道是大長老的長孫,和他同屬薄家這一代「敬」字輩,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在薄家,算是和他較為有接觸的同輩。


    「現在?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你要出去?」薄敬道愕然地看了一下腕表。


    「對。」


    「可是……」薄敬道正想搬出薄家禁止夜間出遊的戒律,就瞥見他身後的一抹俏影,不由得一怔。「咦?她是……?」


    「我帶無缺出去走走。」薄敬言移動一步,擋住他的探看。


    「你要帶她……出門?」薄敬道愕然。三更半夜帶個白癡出去幹嘛?


    「白天耳目太多,隻好晚上出去透透氣。」


    「但她不是癡……」癡呆兩字差點從口中迸出,但突然之間,他發現藏在薄敬言背後的那身影似乎抬頭瞄了他一眼,頓時愣住。


    那雙美麗清亮的眼睛,令他心思顫了一下。


    「我說過不準用異樣眼光注視她、評論她。」薄敬言眼神變冷。


    薄敬道一驚,連忙低頭認錯:「是,我知錯了。」


    他和薄敬言雖是從小一起長大,可對他一直有著說不出的敬畏。


    「你去忙吧!」薄敬言沉聲說。


    「是。」薄敬道被這森然的聲音削得背脊全涼,恭敬行個禮,轉身快步走開。


    長孫無缺望著薄敬言寬闊的肩背,一點也不訝異其他人對他的畏懼。因為,即使不麵對他,也能清楚感受他全身散發的震懾氣勢。


    這個人……天生就不是凡俗之輩,因此,閻王才會對他如此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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