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蹲在黑衣人屍體旁邊,手微微顫抖。


    他剛才試了一下黑衣人的鼻息,沒氣了。


    怎麽辦,怎麽辦,“殺人了。”


    長這麽大,雞都沒殺過的陳墨殺人了。


    他極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手根本不聽使喚,越是控製越抖。


    他根本沒想著殺人,隻是想還他一掌,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速度加上力量竟然有那般威力,瞬間就完成了腦海裏的一係列動作不說,還發揮出了超常的威力。


    冷靜!冷靜!陳墨在心裏默念,同時想起風雲勁裏進入冥想的方法,調整唿吸。


    片刻後,陳墨的手停止了抖動。


    他盯著屍體開始思考解決之法。


    迴屋裏裝睡,第二天讓明月發現叫人來?


    死人不管在那個世界都是大事,到時候引來官差調查如何應對?就算宋府勢大能解決這事,但宋芷會怎麽做?一個殺人的書生她還能沒有動作嘛?


    毀屍滅跡,挖個坑把他埋了?


    不行,陳墨記得前世在網上看過,屍體不做處理埋在土裏掩蓋不住臭味,而且現在都快淩晨五點了,他沒有時間挖坑。


    直接把他扔到外麵的大街上如何?


    現在這個點街上也沒人,扔到街上以古代的技術應該很難查到他身上。


    陳墨又想了想,隻想到這辦法還勉強能行,前提是不被看見。


    所以,他決定把黑衣人的衣服剝下來穿上,而後將他扔到大街上去。


    陳墨上前揭開了黑衣人的麵巾,借著月光,陳墨看見黑衣人臉上有一條橫貫麵部的刀疤,從左額頭劃過鼻子到右下巴,小眼睛,厚嘴唇,一個字——醜。


    不對,這是個男人,他記得那天給他一掌的應該是個女賊。


    愧疚了片刻,陳墨開始脫黑衣人的衣服。


    首先,解開腰帶,然後脫下上衣。


    陳墨拿著上衣,發現上衣裏麵有幾個口袋,他伸手掏了掏,一個黑色的拇指大小長短的竹筒,一個巴掌大小的扁平布包,兩顆鵪鶉蛋大小的黑球。


    布包應該就是剛才扔向他的暗器,另外兩樣陳墨也看不懂,都放在一旁。


    他又在黑衣人身上摸索,在內衣裏麵找到一個口袋,裏麵裝著一個小布袋。


    打開往地上一倒,一張折疊的紙,一本巴掌大小的小書,一根小指大小的金條,就這三樣東西,陳墨往小布袋裏又掏了掏確定沒有東西才開始審視地上的三樣東西。


    他拿起書,瞧見書封上寫著三個小字——《縮骨功》。


    在前世的小說中,這玩意可是居家旅行行俠仗義的必備品。


    他翻開一看,果然,這功法能通過修煉使全身的筋骨關節達到柔軟如棉的狀態,從而可以做到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動作,同時最重要的還可以調整形體。


    但是修煉時需要配合藥浴,這就有些難了,藥浴倒好說,藥材難搞。


    將功法收好,陳墨又拿起折疊的紙,是一張銀票,麵值一百兩。


    巨款啊,陳墨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要知道,在原身的記憶中,他一年也就用個五六兩銀子。


    撿起金條,和銀票一起放進懷裏。


    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竹筒,布包,黑球。


    這黑衣人一身的裝備,縮骨功,布包暗器,黑球,說他是好人都沒人信。


    想到這裏,陳墨心裏安慰了許多,起碼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這些東西不能留下,特征明顯,說不定是什麽獨門手法,容易暴露。


    將竹筒布包黑球塞進黑衣人的內衣小口袋,陳墨換上黑衣人的夜行衣,扛起屍體跳上了院牆。


    小院院牆距離外牆不遠,跳下院牆後,陳墨仔細觀察了一會,確認不會有巡邏的家丁過來後,直奔外牆而去。


    翻過外牆,出了宋府。


    陳墨迷茫了,他穿越過來就出了一次宋府,前身的記憶裏也沒有多少縣城的記憶。


    扔哪?


    躊躇片刻,陳墨不再遲疑,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他唯一的記憶就是西大街,但西大街太遠,所以他決定扔到北大街的街口。


    陳墨使盡全身力氣,像一陣風一樣,很快來到了街口,左右看了一眼,將屍體扔到地上,轉身迴府。


    夜,微風吹拂,一具屍體躺在大街上。


    就在陳墨走後不久,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屍體上搜尋片刻,摸出了竹筒布包黑球,他本平靜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意。


    他扯開屍體的衣服,胸膛上有一個傷口,傷口上有一個蝴蝶刺身。


    “果然是花蝴蝶。”,李正心道。


    花蝴蝶在齊縣失過手,被女子用發簪刺傷。


    他本來是在宋府外守著女飛賊出府露出馬腳好敲詐一筆封口費的,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黑衣人拋屍。


    真是意外之喜,憑著屍體他就可以去衙門領二十兩銀子的賞金。


    不過,他觀剛才拋屍之人身形不像女子,排除是女飛賊的選項。


    而且花蝴蝶至少是易筋小成的武者,有迷霧毒煙,尋常易筋武者碰上都討不好了好,要想擊殺他,除非是鍛骨境,聯想到那天他聽到的筋骨齊鳴,“難道宋府還真有一個隱藏的鍛骨境武者不成?”。


    想到這,李正心有餘悸,還好他剛才沒跟太緊,而是等黑衣人返迴後通過小寶尋來。


    鍛骨境武者靈覺遠勝易筋境武者,周圍稍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鍛骨境武者的感知,他在宋府外蹲守也格外小心,收斂了唿吸。


    如今,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要不要再繼續蹲守女飛賊。


    之前他是看到情報確認雲飛不在宋府所以才敢來探查蹲守,如今宋府還有一個疑似鍛骨的高手,風險太大。


    “算了算了,有這花蝴蝶二十兩銀子已經賺了,不值得在這冒風險。”


    李正做出了決定,扛起花蝴蝶的屍體,不,是二十兩銀子轉身往衙門走去。


    ......


    翠竹居,小院裏。


    一個黑衣人和明月大眼瞪小眼,明月剛想叫人就被黑衣人捂住了口鼻拖進了臥室。


    “別叫,是我”。黑衣人自然是剛返迴的陳墨。


    他翻牆進來,正好遇見起來上廁所的明月。


    他一直懷疑自己的運氣不太好,看來這是真的。


    前世的時候,參加抽獎,都是重在參與,這生活的好好的穿越了不說,還穿到一個贅婿身上。


    贅婿他也忍了,怎麽娘子還是個病秧子。


    感覺到懷中的明月停止了掙紮,陳墨說道:“我放手,你別叫,答應就點頭。”


    明月點了點頭,陳墨緩緩的鬆開了手。


    “今晚的事,你就當沒看見我。”陳墨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剛才的殺人隻是意外,現在讓他殺人滅口他斷然做不到。


    何況現在眼角帶有淚痕的少女,他看見都感覺心疼。


    明月愣了片刻,麵色漸漸恢複紅潤,她搖了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墨審視了片刻,歎了口氣道:“出去吧,今天還是一切照舊。”


    明月施禮,緩緩退出了臥室。


    陳墨轉身躺到了床上,他得考慮跑路的事了。


    自古人心難測,他又做不到滅口,又沒有控製人心的手段,隻能放任。


    看明月的反應,如果明月告發,他就逃出宋府,他相信以他現在身手,逃出宋府是沒有問題的。


    打量了一眼房間,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東西,他來到這個世界不足一個月,所有東西都是原身的。


    帶幾套換洗的衣服,銀子也有,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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