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文章讀完,小男孩停了下來。他悄悄偏頭,看向已經睡著的雲溪,輕輕喚了聲“姐姐”,沒有得到迴答。他便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離開了家。而身後,飛黎和李夢穎跟在不遠處。


    小男孩熟練的穿梭在夜色中的街道上,快速的步伐告訴飛黎,這條路小男孩不止走了一遍,其路線的熟悉度就像是深深的印在腦中一般。


    最終,小男孩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柳樹下。他警惕性的看了看周圍,確認安全後,活動了一下四肢,靈活的爬上了樹,摸索中,從樹上的鳥窩中掏出了一個布包。男孩確認無誤後,滿意的笑了笑,跳下了樹。而就在小男孩確定包中的物品時,借助明亮的月光,飛黎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再次確認安全後,他懷揣匕首,加快腳步,朝更濃密的夜色中跑去。


    “他想幹什麽?”李夢穎心中不安,不禁和飛黎也加快了腳步。


    “也許就像他說的那樣。”飛黎不敢迴答,即使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即使他知道這不可思議,但事實上他和李夢穎都知道,一個深藏匕首的人,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到底想幹什麽。


    “不行,我們要阻止他。”李夢穎已經不敢再往下想,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得知他最終的目標。


    市一中。


    小男孩最終停在了一所中學的門口,雖是夜晚,但高中緊張的學業,讓莘莘學子們依舊在熬夜苦讀。小男孩定了定神,坐在了校門口的石墩上,眼睛一直盯著緊鎖的校門。


    不一會兒,學校的大門被打開。晚自習結束的師生一波一波的流入夜色中。小男孩站起身來,注視著從大門裏走出的人流,在努力搜索著自己的目標。很快,一個年輕的男教師走進了他的視線,小男孩確定了目標,快步跟了上去。


    男教師也是步行,小男孩始終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這種跟蹤模式,讓飛黎感到深深的不安。


    “小朋友,有事嗎?”男老師發現了身後的小男孩,隨即停下了腳步問道。


    小男孩也沒有躲閃的意思,大方的來到了老師的麵前。


    “老師,你認識雲溪姐姐嗎?”


    “當然,有什麽事情嗎?”老師覺得奇怪,“她是我們班的音樂代課老師。”


    “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不要再欺負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男孩說完,快速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男老師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一臉迷茫的注視著他消失的方向。


    “您好,請問,你和雲溪是什麽關係。”


    得知了小男孩的目標,飛黎和李夢穎決定先和這位小男孩盯上的老師談一談。


    “嗯?”被突然的一問,讓男老師有點不知所措,“你們是?”


    “我們是警察,正在調查一些事,請配合。”飛黎拿出了他的臨時顧問的證件,將有警徽的一麵朝向男子。


    “哦,警察同誌。”男子連連點頭,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說話也明顯變得不自然,“請問,那個,雲溪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隻是了解一些事情。您怎麽稱唿?”飛黎拿出了詢問的語氣,氣勢上已經壓了男子一頭,飛黎保持著一貫的問話風格繼續拋出問題,“剛剛的小孩,你認識嗎?”


    “您好,您好,我叫陳澤,是市一中的老師,和雲溪算是同事關係,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驚動了警察。至於剛剛的小孩,我並不認識。”陳澤緊張的迴答完了問題,又短暫思考後,補充了一句,“雲溪隻是臨時來的代課老師,我和她也不熟。”陳澤盡量避開飛黎的眼睛,表現慌亂,思考著下一步的迴答。


    陳澤緊張的神態讓李夢穎感覺到他還有事情的隱瞞,待陳澤剛剛迴答完後,沒有等他思考的機會,李夢穎直接又問:“你喜歡她?”


    陳澤已經不知所措,將頭深深低下,緊握雙拳:“不不,我沒有。”說得毫無自信,毫無底氣。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你的私人問題我們並不幹涉,隻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趕緊收起你對雲溪的愛意,否則你將惹禍上身。”飛黎看著滿臉通紅的陳澤,也不想再具體深究,隻是將最後的結論告訴他。


    “不可能,”陳澤猛然抬頭,堅定的目光直視飛黎,“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隻不過我還在努力,我相信有一天我會配得上雲溪的,到時候我會正式和她求婚的。什麽惹禍上身,我不相信。你們說的是哪個小男孩嗎?別開玩笑了,一個小孩子能怎麽樣,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警察嗎。我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現在我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脅,你們有權保護我的安全。”


    陳澤的話語中,表達出對雲溪的癡戀,但也反應出他的懦弱和不自信。他對於愛情的認知,還僅僅停留在憧憬的邊緣。


    “我希望你足夠重視起來,對一個小孩子的威脅我們無權出警,你小心為好。我們會對你進行隨時關注。”


    飛黎的忠告沒有對陳澤起到多大的作用,相反卻似乎對他有了激勵的效果。陳澤沒有再過多言語,迴身繼續向他的夢想前行。


    飛黎和李夢穎也沒有挽留,當二人再次迴到雲溪家中時,房間中再次傳來了清晰的讀書聲。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誌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誌,遂迷,不複得路……”


    “咱們隻要守住這個孩子,一切事情就都能解決。”二人出了雲溪的家,李夢穎對飛黎說道。


    而飛黎卻沒有給予肯定,在他看來事情並沒有李夢穎想象的那麽簡單,但自己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因此對於李夢穎的計劃並沒有迴答。


    “怎麽了?哪裏有問題?”


    李夢穎用胳膊肘頂了一下飛黎的肋骨。


    “不知道,我感覺沒有那麽簡單。”飛黎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咱們順著剛來時的思路,雲溪是具有雙重人格的,小男孩隻是他的人格之一。那麽在雲溪的夢境中現在看來,雲溪已經將二重人格徹底分離,但是,如果隻是暫時的呢?一旦雙重人格在雲溪的意識中重合的話,我們即使一直盯著男孩也沒有用處。”


    “你的意思是,最終,雲溪會舉起那把匕首?”


    “不知道,這就是個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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