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賓收拾好行李,拿起準備好的鮮花和水果,準備在離開希望市之前最後去尹焱的墓前看上一眼。


    已經是漸漸入秋的天氣,墓地裏原本就陰森一些,在傍晚的光暈裏莫名有點幽深的意味。


    他擺好東西,又開了兩罐啤酒,對著照片上笑得燦爛的尹焱幹了一下杯。


    “小焱,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母親的。”


    終究沒有想起那天到底是怎麽迴事,一直以為是自己親手殺了這個弟弟,負罪感蒙蔽了原本聰明的人的頭腦,讓他仍然困在以前的那場迴憶裏。


    “哥……”


    突然響起的唿喚讓沙賓猛地一震,他迴頭看過去,卻看見黑白照片上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隻是臉色呈現詭異的青白,看上去更像是從墓地裏爬出來的死屍。


    沙賓莫名背後一涼,他驚疑不定地站起身,往弟弟的方向走了兩步,“小焱?”


    “是我,哥,救救我……”


    尹焱那張少年感意味滿滿的臉上是恐慌的情緒,在逐漸湊近的距離中,沙賓看見了他頸間像是鎖鏈一樣的痕跡。


    “小焱,怎麽迴事,你……你不是死了嗎?”


    太過驚訝,他一時間都沒顧上去斟酌話語,遲疑地問出了這樣的話。


    沒辦法,作為軍師的警惕提醒著他眼前發生的事,透著些算計的古怪。


    在沙賓戒備的眼神中,尹焱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猙獰的仿佛暗影扭曲一樣的身影,赤紅的雙眼透著不祥的意味。


    惡木對他冷笑了一聲,“想救你弟弟嗎?”


    “你是什麽人,把他給我放開,拿一個應該長眠的人做文章,實在是太卑鄙了。”


    “卑鄙?隨你怎麽說,我要做的就是達成目的而已。”


    惡木又收緊了一下手中的鎖鏈,“你要是再猶豫,他可就要吃上不少苦頭了,你也不想讓他再死上一次吧,那種滋味可不好受,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哥,救我!”


    尹焱抓緊鎖在咽喉處的鎖鏈,青白的臉上都被勒得憋出了點血色。


    “給我放了他,你要我做什麽事?”


    沙賓擰緊眉,手指著惡木,臉上寫滿了怒意。


    “很簡單,去把金剛鎧甲的召喚器奪迴來,我就放了他。”


    ……


    自從李昊天想起所有記憶之後,他好像也患上了分離焦慮綜合症,季尋隻是出去幫歡迎澆個花的功夫,他就衝出來把她撈進了懷裏,整個人顫抖得厲害。


    她有點怔愣地迴抱住他的腰,仰頭蹭了蹭他的臉頰,“我在這裏,哪也不去。”


    李昊天這才放鬆下來,撤開點距離摸上她冰冷的臉頰,“那就好。”


    近來他經常做夢,夢到的畫麵很嘈雜,但是卻都是有關於她的記憶。


    分不清是未來還是過去。


    被幽冥魔抓走關起來,不知遇到了什麽性格變得越發冷淡。


    那時三個人的召喚器被搶走,甚至還要靠她去拿迴來。


    他依稀還記得那些畫麵中她染血的裙擺,和幽冥魔死不瞑目的雙眼。


    不同於對上次遇見安迷修時她淡然的模樣,夢中幽藍色的眼眸裏隻有最為純粹的冰冷和憎恨。


    鋪天蓋地的肅殺和無望的冷意冰涼地浸入骨髓,一場往深淵墮落的恐怖經曆。


    直到修羅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確切的說,修羅選擇了她。


    於是為了保護她背叛了掌控自己的路法。


    那之後的事,更是迷亂的像一場死夢。


    原來路法之亂的根源,源自於銀河係一場最大的罪孽,已經被徹底推翻的皮爾王還留下了自己的後手——掌握著鐧以刑天的嫡係親衛。


    具體發生了什麽,記憶很混亂也很片段,隻記得半死不活的安迷修親手殺死了作為自己父親的路法,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暗影荼毒了蒼涼的大地。


    她終究隻在救迴了小飛和小剛之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淩亂的夢裏,最終她隻說了一句話。


    “這不是早就看到的結局嗎?”


    又是命中注定……


    那麽迴來的那個李昊天就是這份記憶的主人?


    現在未來明明已經改變了,難道還是會走向相同的結局嗎?


    “小天哥,小天哥?”


    少女雪白柔嫩的手掌在眼前揮舞著,與夢中冷淡入骨的人全然不同。


    一定可以改變的吧?


    李昊天抬手握緊她的手掌,低頭吻住她冰涼的唇瓣。


    這是一個堪稱兇戾的吻,帶著熱意的吐息侵入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要引燃她冰冷死寂的身體一樣。


    季尋甚至品出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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