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閑的時間裏塞進了陪兩個人的時間,季尋原本還算清閑的日子微妙地變得忙碌起來。


    失憶之後的人格外難糊弄,但是徐霆飛一個人就讓她多了很多煩心事。


    這個人嘴裏說著要一起找記憶,一邊假公濟私地數次想把她撈迴家裏,做點記憶最深刻的事情。


    最後還是被她一巴掌寒氣強行製裁,老老實實地帶著她在兩個人之前去過的地方亂逛。


    還好,今天是約了李昊天。


    季尋看了一眼日曆,收拾好東西出了門。


    李昊天似乎已經在她家門口等了半天。


    相比起一上來就壓著她在車裏做了那種事的徐霆飛,李昊天要沉穩矜持得多。


    除了偶爾想起了什麽記憶之後就會突發惡疾一樣抱緊她,生怕她跑了一樣之外,倒是沒有做過太過分的事。


    “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看到少女過來,李昊天抬手摸了下她的臉頰,拉著她朝停在旁邊的機車走去。


    季尋還真有點好奇他會帶自己去哪裏。


    一路上都是有點陌生的風景,直到上了樓梯,在那扇有點破舊的防盜門前站定的時候,她才微微一怔,反應了過來。


    這是最開始的地方,是那個她看不見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生活的家。


    李昊天摸出鑰匙,開門的手卻不知為何在微微顫抖。


    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垂著眼睫安靜等他打開家門。


    之前直到搬走,她也還沒恢複視覺,因此對這個家裏的模樣其實很是陌生。


    但也許是因為這裏的每樣東西她都在黑暗中觸摸過很多遍,隻是看上一眼,她就已經還原了那些東西在黑暗中給她的感覺。


    “抱歉,這裏是破舊了一點,但是……我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無論如何也想帶你來這裏。”


    李昊天有點窘迫地垂下眼。


    誠然,光鮮亮麗,幹淨得像是小精靈一樣的少女根本就和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但他心裏卻強烈地想要把她帶來這裏。


    甚至有種想要把她關起來的欲望。


    是失去的某些記憶在作祟嗎?


    李昊天不懂,他覺得之前他和少女應該是認識的,但她從沒主動說過這些,而他自己也因為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連問都不敢問。


    季尋對他搖了搖頭,“沒有那種事……我其實很喜歡這裏。”


    盡管那時候要忍受著黑暗中總是無意識地碰撞,破舊的房間也不算太舒適。


    但是這裏卻是她最初來到這裏時,最無助的時刻安全感的來源。


    李昊天臉上重新露出溫柔的笑,他拉著少女在蓋了毛絨蓋毯的沙發上坐下。


    “你最近一直住在這裏嗎?”


    她有點好奇地詢問了一聲。


    李昊天搖搖頭,“隻是……每天過來看一眼,在沙發上坐一會什麽的。”


    因為待久了,那種空虛和絕望就會持續性地啃噬內心,那些模糊不清的幻覺更加會鋪天蓋地的碾壓下來。


    但是現在……


    他視線落在坐在身邊的少女身上,眼前的畫麵恍惚著交疊。


    手指不聽話地摸上她的臉頰。


    “小尋,我之前,好像撿了一隻很漂亮很名貴的貓,我很愛她,一直在這裏精心養著她。”


    他的聲音微微低啞下來。


    “現在,她迴來了。”


    季尋心髒微妙地停跳了一秒。


    溫熱的吐息毫無準備地交纏過來,不知何時半攏著她的手臂收緊,讓她能夠聽話地配合親吻的動作。


    她忽然覺得他有點危險。


    眼前的李昊天給她的感覺已經無限接近於未來那個黑透了的李昊天。


    李昊天像是明白她的感受一樣,大手順著她的後背,“別怕我……這樣的事,我們應該做過不是嗎?”


    他說著,抬手把少女抱了起來,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因為一直覺得會有另外一個主人睡在這張床上,盡管李昊天不住在這裏,他也選了最柔軟的床品。


    被子上陽光曬過的氣味跟他身上的氣息混雜起來,讓季尋一時間真的有些恍惚。


    李昊天摩挲著她的肌膚,“我好像很早之前就想在這裏跟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忘記了你這件事,小尋,是我忘了你,所以你生氣了嗎?”


    “……”


    季尋陷入了沉默。


    這兩個人怎麽迴事,一個比一個背鍋快,要是下次吳剛遇到她也說出這種話,她說不定也能習以為常了。


    ……


    結束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李昊天索性就哄著少女在這裏住下。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他埋下召喚器的那個公園,有兩個放學跑出去玩的小孩,挖出了鎖著召喚器的箱子。


    【警報,十秒後解除封印】


    伴隨著召喚器上麵的提醒,兩個熊孩子丟下手裏的召喚器,撒腿就跑。


    ……


    那天之後,季尋安靜在家歇了兩天,隔天應清自在的邀約,準備去鐵板燒店跟已經忘記了她的相關記憶的歡迎打聲招唿。


    還沒剛走出小區門,她迎麵就碰上了李昊天。


    因為這兩天他有事沒事就來看她的緣故,季尋很習慣地迎上去抱住他,叫了一聲小天哥。


    眼前的李昊天立刻就抱緊了她,聲音略微有點沙啞,“小尋,我好想你。”


    記憶恢複期的人就是比較粘牙,季尋嗯了一聲,準備從他懷裏撤出來。


    “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是有點突然的話,季尋怔了一下,“我今天約了阿清哥,是非常重要的事嗎?”


    他點點頭,不容拒絕地拉起她的手腕,帶她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像是又突發了惡疾,他一上車就把她抱進懷裏,近乎貪婪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那雙眼睛裏半是懷念半是憐愛,看得季尋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仔細想想,李昊天最近一直是這副樣子,她也就沒放在心上,拿出手機跟清自在說了聲改天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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