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有點疑惑的目光,季尋後退了一步。


    倒不是因為別的,最近未來那個黑透了的李昊天給她的印象太強烈,忽然看到了這張臉,那種腰酸背痛和抗拒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漫上來了一點。


    她按住背後的柱子,等待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但他卻像是看到了什麽經常可見的事物一樣,對她笑了一下,往這邊走了兩步就沒有再接近。


    視線在她的臉上描摹著,貪婪卻又淺嚐輒止。


    半晌,季尋才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這次的幻覺好真實……可是天底下怎麽會有長成這樣的人。”


    長成哪樣的人?難道她長得很奇怪嗎?


    季尋在心裏不明所以地反問了一句。


    眼前的李昊天莫名透著點精神不正常的感覺,雖然表象還是沉穩的少年,但內裏看起來已經瘋了。


    難道這是什麽過去未來的詭異聯係,一個世界的李昊天黑透了,另外一個也會跟著壞掉嗎?


    他默默地看了很久,直到季尋試探性地挪到了他看不見的角落,才安靜地走開。


    好像真的瘋了。


    她倚著牆麵看著李昊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忍不住抿緊了唇。


    再也沒有心情散步,她迴了家裏,在沙發上坐下。


    沒有開燈的房間昏暗又幽深,讓心裏沉鬱的不安也開始搖晃起來。


    她好像真的做了錯事。


    從一開始的相遇到讓他們失去記憶,似乎都在傷害這些其實有點無辜的人。


    就像上個世界那時候一樣。


    她本來也不在意這些的,隻是兩個李昊天異常的表現突然讓感情淡漠的人有些觸動。


    她理解不了那些感情的深沉,理解不了這些人為什麽如此瘋狂。


    隻是覺得……根本不值得。


    她無聲歎了口氣,決定今夜的夢還是去找總是很樂觀的3066去談心。


    上次那個兔子的故事,雖然已經記不清內容,但是他講述的方式還挺有趣。


    結束了和3066在夢裏的相遇,季尋第二天在畫室裏畫畫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什麽。


    2712……最近似乎很久沒見到他了。


    手底下還是他站在月色下的畫,讓她想起夢裏還沒畫完的那幅畫。


    於是這天晚上,她就駕輕就熟地想進入他的夢境。


    不同於總是有點不受控製的其他人,大約因為2712是她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建立起穩定聯係的遊魂,每次隻要她想去就一定能穩穩落地。


    但是今天有點不太一樣。


    她有點迷茫地仰頭看了一下。


    這不是徐霆飛的房間嗎?


    那處三個人合租的房子,就連裏麵的陳設都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差別。


    她明明是想去2712的夢裏,怎麽會進入他的夢?


    最穩定的這個夢也開始不穩定起來了嗎?


    徐霆飛打開門進來,頗為嫻熟地抱住她親了一口,“怎麽了?是不是有點意外,這是我之前住的房子,和其他人合租的。”


    季尋茫然地看了一眼他和2712相似的那張臉,有點怔愣地晃了一下腦袋,試圖把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測甩掉。


    “小尋?”


    明顯不對勁的動作讓徐霆飛有點慌神,他抱住少女在床沿坐下來,“是不是又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兒?”


    像也不像……


    而且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他不是……


    季尋想把這種事當做自己無端的臆測忽略掉,卻又忍不住抱住對方的手臂,“小飛哥?……你真的是徐霆飛嗎?”


    抱著她的徐霆飛隻僵硬了一秒鍾,抬手若無其事地摸上少女的長發,好聽的聲音含笑。


    “說什麽呢?我不是徐霆飛還能是誰?你是不是去了什麽奇怪的夢,被怪物給嚇到了?”


    他低下頭,屈起的手指輕蹭了一下她的鼻尖,飛揚的眉眼和她對視,看上去一點異樣都沒有。


    “這樣啊……”


    季尋眨眨眼,沒再說起這個話題。


    “好了,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兒,我的床可是很軟的。”


    徐霆飛抬手把她放到床上。


    “小飛哥,你現在還住在這裏嗎?”


    男人幫忙蓋被子的手連一瞬間的停滯都沒有,幫她掖好被角之後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迴答含糊不清地淹沒在氣息相纏的擁吻裏,“沒有,我前段日子已經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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