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沉寂的兇宅那一帶,彥野街相對還繁華了一些。


    “聽說是有人投資了這裏,準備開發住宅區和市民中心,過幾天就要動工了,施工的人都已經開始在這裏住下來了。”


    解決完吃飯問題,三人走在街上。


    “那些施工的人,也是遇到那個鬼怪次數最多的,現在工地上鬧得人心惶惶的,很多人都說工程做不下去了。”


    “那我們為什麽不住那附近,不是更容易遇到那個鬼怪嗎?”季尋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跟東杉倒是沒關係,總不能帶著你去住工地吧,兇宅就兇宅,有我們兩個在,還更容易保護你一些。”


    “是啊。”東杉讚同地點點頭,“到了,就是這片區域,聽說那個鬼怪喜歡偽裝成賣麵的小販,在這裏支起麵攤呢。”


    “隻嚇唬人,不傷人的話,說不定祂還是隻好鬼呢。”季尋猜測著說。


    她看了一眼那條空寂無人的街道,大約是因為那鬼怪的威名遠揚,已經沒有幾個人敢在這條街上走了。


    昏暗的燈光下,倒是顯得他們三個人無比突兀。


    不過大概是因為祂要嚇的人已經不再光顧這裏,鬼怪看上去已經轉移了陣地。


    在路邊上吹了一個小時涼風,三個人隻好老老實實地打道迴府。


    而迴到了古舊的老宅之後。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感覺那些陰沉的迷霧越發明顯了。


    “我們去看看那口找到那個青年的古井吧。”


    接受了東杉的提議,李炘南提著亮度極高的手電筒去觀察那口古井。


    那是一口已經幹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井,井口相比別的仿佛要大得多。


    找了一捆麻繩,三人幹脆決定跳進去調查。


    “小尋,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下去嗎?”李炘南有些不放心。


    手電筒的光有些飄忽不定,映照在少女昳麗的容顏上,讓她看上去有幾分鬼魅的妖異。


    季尋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井裏的兩個人,語氣幽微地開口,“怎麽,你們就放心留我一個人在上麵了。”


    “......”


    “......快下來,我接著你。”已經到底的東杉迅速地迴答。


    井底有不少掉落的草籽生出的野草,現在的時節長得頗為繁盛,紮在沒有衣物防護的皮膚上有點酥麻的癢意。


    季尋有些不適地蹙起眉頭。


    “那個青年也不知道是怎麽被人發現的,掉進這麽不見天日的井裏不知有多害怕。”


    東杉用手電筒照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要這麽說那個鬼怪還挺好的,要是惡鬼之流肯定至少像那些異能獸一樣,嚐上兩口再走。”


    李炘南想起那天見到的惡狼獸在街上作亂的場景,心情有點沉重。


    “說起來,小尋,那天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來索我命的美貌女鬼呢。”


    “你是不知道,當時就跟你剛才在上麵露出的那副樣子特別像。”


    東杉突然迴想起在地底的初見,與剛才季尋故意嚇唬他們兩個的模樣有得一拚。


    “哦,是嗎?”


    少女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


    她手上沒拿手電筒,倒是更方便行事。


    伸出被燈光的側影映照得格外蒼白的手,一手一個按住李炘南和東杉的心口。


    井裏的空間再大,擠下三個人也顯得擁擠起來。


    她以一種半壓在兩人身上的姿勢,幽幽地抬起一張鬼魅的臉,聲音帶著幾分寒意。


    “你們怎麽知道我不是會吃人心的女鬼呢,或許——我就是故意騙你們過來,要把你們在這裏啃噬幹淨的呢。”


    幽冷昳麗的臉上綻放出堪稱嫵媚的冷笑。


    她臉輕側了下,尾音微微拉長,在井裏迴蕩出幾分繾綣的意味。


    這副模樣,不僅沒嚇到兩個膽大的男人,反而激起點莫名的欲望。


    李炘南像是被蠱惑了似的,握住她放在自己心口的那隻冰冷的手掌,低頭輕吻了一下,聲音沒來由低啞了幾分。


    “女鬼小姐,你是想在這裏吃,還是想迴房再吃?”


    他一邊說著,借著昏暗的環境,手已經不聽話地摸上她的腰。


    不過更親密的事也做過了,他倒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東杉卻是被她的動作搞得耳根通紅,他僵了一下,竟也學著李炘南的動作也抓住了季尋的手,低頭用唇輕蹭了一下。


    “……”


    壓在兩人身上的姿勢反而讓季尋被桎梏住,她蹙著眉掙了兩下沒逃開,才恢複溫軟的聲線抱怨了一句。


    “你們兩個可真沒意思。”


    至少也要像0311一樣配合一下,露出被她嚇到的模樣吧。


    “不是啦,0311才不是被寶貝宿主你嚇到的,你這麽可愛,誰能被你嚇到啊。”


    0311有點委屈地迴答,“是那個鬼怪,剛才人家好像看到祂出現了。”


    “在哪裏?”季尋顧不上理會兩個男人的反應,下意識追問。


    “在祠堂的方向。”0311迴答。


    “別鬧了,好像出事了。”季尋試圖掙脫兩人的束縛,“我們先上去,在祠堂的方向好像有什麽異動。”


    “知道了。”“什麽?”


    李炘南和東杉清醒了過來。


    雖然已經盡快趕了過去,但是這種中式的老宅,在深夜路頗為難走。


    穿過枯敗的花園,走過欄杆破損的抄手遊廊,三個人才趕到祠堂的位置。


    在那掛著破舊牌匾的門頭上,詭異地點亮了兩盞紅燈籠。


    微弱的光線之下,仿佛有什麽灰霧一般的影子飛速的掠過,那不像是人影,倒像是什麽古怪的遊魚之類的。


    隻在空氣中輕緩地穿過,在他們三人的身周帶過冰冷的水汽。


    “什麽鬼東西?”季尋鎖緊眉頭,從那東西身上,有相當強烈的神秘與黑暗的反應。


    “大家小心。”東杉下意識地取下木晶石。


    盡管他不知道,人體到底能不能攻擊到這鬼怪一樣的東西。


    “小尋,別追上去,好像有什麽聲音。”李炘南反應快速地攥住季尋的手腕,隻因他餘光瞥見少女似乎提起裙擺就要跟過去。


    從宅院之外的地方隱約傳來什麽咿咿呀呀的聲響,他們仔細分辨著。


    “是唱戲的聲音。”季尋冷靜下來,“不過好像不是流行的京戲或是婉轉的昆曲之類,倒像是比較少見的地方戲。”


    地方戲通常都是以本地的方言唱誦,又加上這拖長的唱腔,實在很難分辨出其中唱得什麽詞句。


    “還是出去看看吧。”東杉眼見好像沒什麽動靜,擰緊眉心說道。


    戲音一直沒有停下,是從他們走過來的花園外的位置傳來的。


    但是古怪的事發生了,不管他們三個沿著什麽方向走過去,好像都隻能折迴枯井和主屋的方向,就是無法接近那片傳來聲響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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