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放下手中整理好的資料,接起電話。


    “喂,是季小姐嗎,對,還是我,小嵩,我在北部山脈這裏遇到點麻煩,你們不是可以聯係上鎧甲勇士嗎,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們,願不願意來幫一下忙。”


    電話裏傳來小嵩有些躊躇的聲音。


    自從上次加庫瑪的事件結束之後,意識到小嵩這個事件體質簡直比0311失靈的賽博雷達還要靈敏,季尋經常與他聯絡。


    他知道美真和季尋是一起工作的朋友,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兩人都認識鎧甲勇士。


    出於某種的心理,他選擇了聯係季尋,想讓她幫忙問問鎧甲勇士能否來幫忙。


    “你別急,慢慢說。”


    隔著話筒,季尋清冷的嗓音傳到小嵩耳畔,讓他飽經折磨的身心舒緩了不少。


    “北部山脈這邊,可能有一頭怪獸,就是那種巨型的,和白雲山脈還有地底一樣的怪獸。”


    “可能?”


    “對,事情是這樣的......”


    “嗯,我也有些說不準,總之,事情很複雜,我真的需要和鎧甲勇士當麵說清楚。”


    季尋蹙起了眉頭。


    她並不懷疑小嵩的事件體質,如果真有怪獸的出現,哪怕隻有一絲線索,最好都得排查清楚。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對他透露李炘南和東杉的身份為好,這種隱瞞對小嵩本人也是一種保護。


    黑暗一方的侵蝕幾乎是無孔不入,普通人涉足到其中的越多,就越容易收到傷害。


    雖然他顯然已經擁有了某種特殊的靈感,神秘總是與他如影隨形。


    “帶守護者們去查探一下吧寶貝宿主,聽上去確實很可疑啊。”


    0311建議道。


    “小嵩哥,麻煩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會去看看的,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一定會通知鎧甲勇士們的。”


    “啊?等等,這裏說不定很危險的,你可千萬別過來!”


    對麵的小嵩一驚,險些從床上掉下來。


    他難以想象季尋那樣一副柔弱大美人的模樣來這個鳥不拉屎的野外幫忙找怪獸。


    “別擔心。”


    季尋淡定地說。


    最終,小嵩還是拗不過季尋,將地址發了過來。


    ......


    東杉不自然地開著車子,看著旁邊正在調整導航的季尋,感覺半邊身子都有些不聽話了。


    因為這次要去的地方在市外,且顯然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事情,考慮到李炘南需要練琴,美真幹脆利落地安排了他與小尋兩人出外勤。


    他還從未與少女有過這麽久的獨處的機會,想到這裏,他不自覺地用餘光瞥了一下身旁的人。


    季尋歪了歪頭,對上他的目光。


    她今天少見的穿了一件純黑的外套,霜雪一樣的肌膚與殷紅的唇在極端暗色的對比之下愈發明豔。


    車子詭異地漂移了一下,東杉趕緊拉迴方向,專心地開車。


    季尋眨眨眼,收迴視線,後背貼著座椅靠背坐穩,開始查看手機上的信息。


    屏幕上是李炘南發的一大堆叮囑。


    由於事發突然,臨時去接小蘭的他連季尋的麵都沒來得及見上。


    炘南哥:小尋,衣服都帶好了嗎,山村裏的氣候可不一定跟市裏一樣。


    炘南哥:晚上睡覺記得蓋好被子,要是又做了噩夢就給我打電話,不管多晚我都會接的。


    炘南哥:有什麽異常就通知我,我會趕過去的。


    ......


    季尋一一看完。


    小尋:好,別擔心 。


    小尋:記得喂魚。


    李炘南略鬆了一口氣,把手機放下,又將桌上原本帶給季尋的甜點放進冰箱。


    他認真地給浴缸裏那幾條懶洋洋的熱帶魚喂上魚糧,才驅車返迴餃子館。


    北部山脈離市區裏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兩人很快也到了小嵩所說的那條隧道。


    “果然跟小嵩說的一樣,好刺鼻的氣味。”


    東杉關閉了車內外循環的係統,又打開排風扇,空氣中的味道才減弱了幾分。


    季尋蹙起眉。


    “感覺不像是單純化工廠產生的氣味,難道真像小嵩說的那樣,是怪獸發出來的味道嗎?”她疑惑地說。


    “去看看就知道了,來,小尋,你把口罩帶上,這氣體不知道有沒有有毒物質,還是小心點為好。”


    東杉從手邊翻出一遝口罩,遞給身旁的季尋。


    她聽話地接過來,又遞了一個給東杉。


    再見到小嵩,已經是兩人到達村長家之後的事了。


    “小嵩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看著眼前拄著一根龍頭拐的小嵩,季尋有點困惑地發問。


    “害,別提了,都是那幾個熊孩子,說要帶我去看怪獸,結果剛發現點動靜,他們倒是跑得快,我腳下一滑,從山上直接滾下來了,幸好啊,我的相機沒事。”


    小嵩說著,臉上還露出頗為慶幸的表情。


    季尋看著他打著石膏的腿,默默地和東杉對視一眼,將吐槽的話咽到了肚子裏。


    東杉上前兩步,將一看就行動不便的小嵩扶到沙發上坐下。


    “什麽熊孩子啊?來,你們二位別客氣,快坐下。”


    村長從外麵抱了一盆什麽東西進來,熱情地招唿她和東杉坐到沙發上。


    村長家的裝修還有些上個世紀的古舊感,客廳正對門的位置掛著一幅陳舊的山水畫,下方是一張香案,其上還零落著一點香灰。


    也許是因為剛上過香,房間裏彌漫著檀香的氣息。


    在午後的陽光下,塵埃在丁達爾效應的作用下架起輕巧的橋梁。


    “這就是經過大霧影響枯死的植物,你們幫忙看看,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他端上兩杯熱茶,又將一盆植物放在茶幾的正中間。


    “我來看看。”東杉從箱子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儀器與一些試劑,開始認真地化驗其中的成分。


    光影在他側臉上打下睫毛深邃的陰影。


    旁邊幾人安靜地看著他的動作,生怕打擾到他。


    片刻之後,看著出來的結果,他篤定地說道:“是由於酸的原因導致的。”


    “酸?”


    小嵩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對,那個大霧的成分,應該有點類似於我們通常所說的酸雨,過量的酸破壞了土地與植物中的酸堿平衡,這才使得它們枯死了。”


    “這麽說,確實就是因為化工廠的影響嗎?”


    村長有些糾結地詢問。


    “可能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化工廠產生的有害物質一般不會隻有一種單一影響,這個反應很奇怪,我們得從多方驗證才行。”


    “小嵩,你說的那個有怪獸吼叫的裂縫,是在哪裏?我們先去那裏看看,然後再去化工廠私下查一下他們有沒有違規排放的問題。”東杉將工具收起來,詢問對麵的小嵩。


    “那個位置還挺難找,我們得去找那幾個孩子,讓他們帶你們過去才行。”


    小嵩雖然有心和他們兩個同去,但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目前的狀況怎麽也不適合去走陡峭的山路。


    “村長,那幾個孩子你認識是哪家的嗎?”小嵩迴過頭問村長。


    “我還真不知道哪家的孩子這麽皮,會不會是鄰村跑過來玩的啊,你們等著,我去幫你們問問。”


    村長說著,動作利落地轉身出去。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先去化工廠好了。”東杉對著身邊的少女說道。


    “嗯。”


    季尋點點頭。


    小嵩雖然也想去,但畢竟是暗訪,他這樣去了,也隻能拖後腿。


    他隻得無奈地將自己的相機托付給東杉,囑咐他多拍點照片,萬一真有問題,還能留作證據。


    “小嵩,你現在就安心在這兒休息吧,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寶貝相機的。”


    拍拍小嵩的肩頭,東杉微笑著接過他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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