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也看到了老者,頓時一驚,這不正是之前給施秀才和自己看過病的,那位宏濟堂的老大夫嗎!於是走上前去,向老者行了一禮,柔聲喊道:“老先生。”


    老者看了一眼洛羽,對她有一些印象,點點頭,望向婦人說道:“你這婦人,少見多怪,這世上奇難雜症多如牛毛,使人肥胖的病也是有的,隻是不常見罷了。”


    婦人被老者說的十分惱怒,聲音都變得更尖銳了:“你這個死老頭子,越說越玄乎了,還說我少見多怪,我問問大家夥,你們信嗎?你們見過這老子說的病症嗎?”


    眾人被她問得也很茫然,老者的言論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打破了他們的固有認知,有些人不禁搖搖頭,根本就不相信這番言論,隻有一少部分人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對老者的話將信將疑。


    看到大家似乎都不相信老者的話,也沒有人出言反駁,婦人臉上地表情不禁得意起來:“看吧,根本就沒人信你這鬼話,我勸你還是別在這裏瞎編亂造了。”


    “眼前這位小姑娘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她之前的身體就是因為體虛且氣不通引起的虛胖,還時常胸悶,現在身體調理好了,不就瘦下來了!”老者見眾人對他都不相信,質疑自己的醫術,十分生氣,正好看見身旁的洛羽,於是指著洛羽對眾人說道。


    一聽老者拿洛羽當作例子,婦人更猖狂了,大笑著說:“我說呢,你這老頭怎麽突然跑出來多管閑事,原來是施洛羽找來的啊,我說老頭,施洛羽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幫著她說謊?你這一把年紀了,不在家讓兒孫養著,跑出來幹什麽,老不羞的!”


    婦人越說越離譜,話語也有些不堪入耳,老者被氣得眉頭皺起,臉色發青,胡子都飛起來了,指著婦人,半天才說出一具完整的話:“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這時,先前趕牛車的車夫也將牛車停好,走了過來。


    剛才婦人與老者的對話他都聽見了,隻是那會兒這牛突然發了狂,想要跑,他忙著馴服那畜牲,沒來得及說話,這會兒終於騰開手過來了。


    看見老大夫被氣得吹胡子瞪眼,臉色發青,車夫嚇了一跳,老大夫可不能在這兒出事啊。


    車夫趕緊上前生氣的說道:“我說石頭婆娘,你沒事在這兒瞎嚷嚷啥呢,你那嘴除了瞎叨叨還能幹啥?你知道你眼前這是誰嗎?”


    原來這婦人是王石頭家的媳婦,與這車夫是認識的,其實在場的許多人都認識這車夫,聞言,都好奇的看著車夫,想知道這老頭是誰。


    婦人聽了車夫的話後,撇撇嘴,不屑的說:“張鐵牛,你怎麽在這兒,這老頭是誰啊,你認識?認識的話讓他趕緊走。”


    車夫張鐵牛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宏濟堂的趙老大夫,他說的話還有假,你還不趕緊道歉,這人哪有不生病的,總有一天你要求到人家頭上,有你後悔的時候。”


    婦人一聽,臉上表情瞬間大變,白著一張臉,驚慌失措的說:“你說什麽?他竟然是宏濟堂那位趙老大夫,怎麽可能,這不可能,趙老大夫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張鐵牛耐心解釋道:“你忘了我們村有個告老還鄉的張尚書了?趙老大夫就是去給他瞧病了,我這是受張尚書的托付,把老大夫送迴去,正好碰上你們一群人堵在這路口過不去,老大夫醫者仁心,還以為是有人發了急症,才過來看看。”


    原來,這趙老大夫是去張家村給那個告老還鄉的張尚書看病的,張鐵牛是個拉牛車的,村裏村外的,誰出個門都有不方便,要坐牛車的時候,因此周圍村子的人大多認識他。


    宏濟堂在鎮上非常有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趙老大夫,醫術精湛,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症,許多人都知道他。但是見過他的人不多,一般的病症普通大夫就能治好,也劃不著去找他。鎮上能找他看的起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並且病症棘手或者嚴重的,所以在場的王家村的這些人沒有人認識他。洛羽此前能帶著施秀才找他看病,也是因為靠著賣小菜掙了不少銀子。


    “這……這……這可怎麽辦啊?!唉喲,我滴個娘啊,老大夫,老神仙,對不住了,我不知道是您,我這就給您道歉,我……我給您磕頭認錯,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記仇啊!”婦人這次是真的信了,腸子都悔青了,一拍大腿,撲通一下跪在了老者的麵前。


    老者驚得後退了好幾步,連聲說道:“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趕緊起來。”


    老者又勸了好幾句,那婦人才起來。


    眾人也是一臉驚色,望向老者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隨後則變得熱切和崇拜,原來這就是宏濟堂的趙老大夫,聽說醫術甚是了得,有些人還走上前去試圖與老者打招唿問候,老者也一一迴應了。


    這時人群中有人調笑了一句:“我說石頭婆娘,你剛剛攀汙了人家洛羽丫頭那麽久,口口聲聲說人家說瞎話不孝順爹娘啥的,還沒跟人家道歉呢!”


    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七嘴八舌的說著“是啊,是該道歉”。


    婦人被眾人說的十分尷尬,有些下不來台,狠狠的瞪了那起初說話的人一眼,兩手不時地扯扯衣服下擺,猶豫半天,還是走到洛羽麵前,吞吞吐吐地說:“洛羽丫頭,我……”


    “嬸子,又不是啥大事,沒什麽大不了的,道什麽歉啊,要怪就怪那個造謠的人,嬸子你隻是聽信了別人的話。”洛羽打斷了婦人的話,微笑著意味深長的說。


    婦人聞言,神色一怔,似乎沒想到洛羽會給她解圍,點點頭順著洛羽遞的台階說道:“隻怪嬸子聽了別人的謊話,冤枉了你。”


    說完,婦人低下頭若有所思,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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