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水泊,宛子城內。


    突然傳出一陣虎嘯,梁山上的飛禽走獸全都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魯智深和林衝正在吃酒,聽到動靜走了出來,隻見一頭碩大的吊睛白額虎站在聚義廳門口,威風凜凜。


    白山君修養了幾天,加上林衝的丹藥,很快就恢複過來。


    恢複之後,他馬上就迫不及待地顯露本體,來找林衝。


    林衝眉心一挑,躍上虎背,隨手指了個方向,巨虎騰挪跳躍,虎軀生風,奔馳了幾圈,確實遠非靈馬能比。


    不管是速度還是耐力,這都是不可多得的坐騎。


    有很多妖族,喜歡給強者做坐騎,這其實是一條修煉的捷徑。


    比如那巨鷹被北鬥司收伏前,也是一個妖族。


    林衝十分滿意,笑著拍了拍虎背:“白兄,你幻化迴來吧。”


    “主人,小畜從此後再不幻化,除非是主人下令。”


    白山君心裏比林衝還高興,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就在前方。


    林衝也不強求,雖然這貨本來和自己兄弟相稱,突然就跪地上叫主人,剛開始有點不適應,但是這老虎不像是裝的,自己更沒有強迫他,有這麽個坐騎不知道有多少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有了白虎坐騎,從此去哪都快了不止十倍,戰場上更是讓自己戰力激增。


    迴到聚義廳,眾頭領都來賀喜,林衝也笑著擺了擺手。


    此時在山頂的敖元,神識也在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白山君雖然不是什麽大妖,但是一直心高氣傲,他如今竟然主動去做林衝的坐騎?


    這老虎到底發現什麽了?


    敖元捏著下巴,仔細迴想了一下和林衝相識之後的一係列的事,突然猛地睜開眼,扶額道:“我說呢!”


    “這林衝在東京時候窩窩囊囊,所有人都知道,據說他娘子被人調戲都不敢出手。在白虎堂被太尉高俅陷害,他也不敢反抗,怎麽突然就這般爆烈了?如今這個林衝,被人欺負成那樣能不動手?會坐以待斃?


    他自從性情大變之後,簡直就是料事如神,很多人明明第一次見,就知道人家的秉性脾氣,這是凡人能算出來的?而且那儲物法寶,真就是順手敲詐的老和尚?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哦,對了,這廝身上還有情債呢!”


    敖元冷哼一聲,深邃的目光朝山下望去,心裏嘀咕道:


    你早就不是林衝了!


    必然是上界大能下凡,可惜不知道他所圖什麽,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我隻要攀附上他,何愁不能早登天庭。


    一人得道,還雞犬升天呢!


    想到這裏,敖元瞬間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


    林衝哪知道這兩個妖怪如此能腦補。


    他覺得自己最近挺順的。


    俗話說物極必反,林衝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高警惕,多想想自己還有什麽地方做的不足。


    如今是深秋時節,大部分的莊稼都已經收獲完畢,很多老農都在穀堆旁敲打著農具閑聊,為來年開春耕地做準備。


    “水泊裏撈出不少的魚來,不過林頭領說要把漁網改大,不捉小魚。”


    “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有五、六月不許捕魚,說是要魚產卵。”


    “那多可惜...”


    梁山如今類似集體農莊的生產方式,大家夥吃的是大鍋飯,平日裏少見葷腥,撈上來的魚能改善夥食。


    “你懂個啥,林頭領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他明白的道理比縣太爺都多,那輪得到你多嘴。”


    “縣太爺?光是知府老爺,咱們梁山就砍了兩個了。”


    人群中,有一個黑黝黝的壯漢,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你們說,林頭領有沒有想當皇帝的意思。”


    老人們一臉擔憂,“那可得死不少人...”


    “可不是,改朝換代死人是最厲害的。”


    “其實如今的光景就不賴,俺老漢願意一輩子這樣過。”


    “你願意?你願意什麽沒有用,得看頭領們的心思。”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幾個嘍囉走了過來,大聲吆喝道:“每戶出一個勞力,跟我們去砌牆。”


    人群裏又認識他的,大聲問道:“寧娃子,怎麽又要砌牆?”


    “林頭領說了,要喂魚什麽喂魚..醜牟,提防朝廷的兵馬來剿匪,總之都別囉嗦,快點跟我去。”


    一聽是防朝廷兵馬,保護梁山的,眾人全都動了起來。


    如今的日子過的好著呢,誰都不想被朝廷給打迴原型。梁山真被打散了,他們非但要麵臨朝廷的盤剝,還要時不時被韃子劫掠,那日子過的就跟把人放在火山燒一樣。


    別看梁山連續打了幾次勝仗,朝廷這兩個字在老百姓心裏的分量依然很高很高,或者說他們依舊怕。


    民怕官,是打心眼裏的怕,是祖祖輩輩被欺壓的慣性,早就刻在了骨子裏。


    雖然說是每戶出一人,但是很多家還是傾巢出動了,就連強壯點的婦人也都來幫忙。


    宛子城的瞭望台上,林衝滿意地看著下麵的人修水寨、挖陷阱,設置各種路障。


    高俅和童貫估計還是會來,就是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派唿延灼之流來送幾波。


    如今的梁山兵強馬壯,周圍的郡縣雖然還有大宋官員管理,但是他們暗地裏也都給梁山送了書信求饒。


    大宋的稅吏根本不敢踏足這片區域,比如說宋江的老家鄆城縣,每個月都會派人來送糧。


    那河北田虎侵占割據大宋五州五十六縣,淮西王慶侵占割據大宋八州八十六縣,江南方臘侵占割據大宋八州二十五縣。


    與之相比,梁山雖然不占據州縣,梁山人馬也都聚集在梁山水泊和宛子城蓼兒窪,但是輻射的區域十分廣大,已經是實際上的割據勢力。


    唿延灼、秦明等人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大宋朝廷每次的圍剿,都會讓梁山更加強大。


    除非他們下定決心,舉國之力來打,可是大宋有那個魄力麽?


    他們願意耗費這個錢糧麽?


    可能他們更願意拿來享樂吧...


    要是他們不敢來打,那梁山隻會越來越強大...


    在瞭望塔上看了一會,林衝伸了個懶腰,騎著白虎迴到山頂,繼續煉丹、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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