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現在對林衝完全信任。


    趁著這個熱乎勁,林衝趕緊忽悠他寫信。


    果然,柴進不疑有它,讓寺裏僧侶取來筆墨,給王倫寫了封舉薦信。


    林衝把墨跡晾幹之後,笑吟吟地收到懷裏,這就是他上梁山的路引。


    那地方易守難攻,要是沒有這封信,搞不好就被王倫拒之門外了。


    他現在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在外麵長待,蔡京那狗賊和高俅都是他的對頭,這倆聯合起來可不得了。


    必須有一個落腳之地,而且要有足以自保的實力。


    林衝收起信之後,看了一眼身邊的智林,突然道:“這位大師。”


    “不敢當,貧僧智林。”


    大師很客氣,林衝比他還客氣。


    “大師,請問柴大官人是不是貴寺的大施主?”


    “大官人每年禮佛的心都很虔誠。”


    智林可是親眼目睹了這個惡漢的殘忍,所以規規矩矩,問啥說啥。


    他是個出家人,肯定不能說柴大官人每年都給很多香油錢,那多俗!


    說禮佛虔誠,瞬間就有了逼格。


    林衝點了點頭,“柴大官人乃是我的摯愛親朋,生死弟兄,他在貴寺施舍了如此多的錢財。不過剛才那祝彪狗賊折辱我兄,貴寺為何袖手旁觀?”


    “這...”


    智林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沒有想到這麽客氣的一個人,說翻臉就翻臉,雖然這廝一臉和善,甚至還在笑,但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他可是剛拍斷了祝家莊繼承人的脖子。


    柴進歎了口氣,說道:“賢弟,算了吧,是祝彪那廝瘋狗一隻,怪不得智林大師。”


    聽到柴進稱唿都變了,林衝趕緊改口,握著他的手說道:“兄長宅心仁厚,才被這些醃臢小人所辱,我豈能不管!”


    “師兄,楊製使,你們陪兄長到寺外等我,我與智林大師還有些話要講。”


    魯智深和楊誌笑了笑,擁著一臉糾結柴進的走了出去。


    林衝最近有些貪財,但是在魯智深看來完全沒有什麽問題,沒錢怎麽吃肉,沒錢怎麽買酒?


    反正他對付的那些人,自己全都看不慣。


    林衝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服,坐在石凳上,智林已經嚇得雙腿戰栗。


    眼前這個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而且兇殘成性,殺人如麻...


    被單獨留下的敖元則激動不已,本來以為十萬貫很難搞,沒想到短短時間內,這人就弄到手了好幾個十萬。


    至於手段非搶即騙,敖元完全不在意,到時候直接遁逃出大宋,誰還管你這錢怎麽來的。


    這年頭,進廟提豬頭,神仙也愛錢啊!拿著這些錢財,就是去四宮四觀八大仙門,都有機會了。


    兩頭蛇敖元瞬間幻化出本體,盤踞在院子裏,張嘴一噴用毒霧將寶鼎寺封鎖。


    林衝心中很滿意,這才是自己的好搭檔,以後搭夥修道,必須得有點默契才行。


    看著盤踞在房頂,兩個腦袋同時吐著蛇信的妖怪,智林雙眼一閉眼看就要暈死過去。


    林衝虛浮了一把,強勁的罡風將他架了起來。


    想裝死?


    門也沒有!


    院子裏有很多散落的包袱,裏麵都是祝家莊帶來禮佛的,林衝隨手撿了根香,用火折子點燃。


    “這根香燒完之前,拿不出我滿意的東西來,我就屠了你這寶鼎寺。”


    兩頭蛇敖元興奮地吐出一口毒霧,遍地的和尚們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也算時間哦...”林衝踩了踩祝彪的屍體,也算是一種警告。


    智林知道今天是栽了,隻能是破財免災,隻希望這個人言而有信,能饒過自己的性命。


    ......


    半柱香後,林衝看著滿院子堆積的金銀珠寶,微微有些失神。


    小小的寶鼎寺,竟然積攢了這麽多財富。這比梁中書給他老丈人準備的壽力還要豐厚,粗略估計也值二十多萬貫。


    這就類似於後世的小官巨貪,寶鼎寺這種地方,隻出不進,幹的是無本買賣,說是日進鬥金都不誇張。


    敖元張開大嘴,將它們吞入腹中,這是他的天賦神通。


    林衝想起蛇吃東西,好像就是喜歡整個吞進去,看來他們的肚囊確實寬敞。


    “林施主,就這些了...”


    林衝一看就知道他還有所保留,他也沒有計較,想要把這個老和尚榨幹,恐怕需要很長時間,自己沒有功夫和他糾纏。


    他拍了拍智林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不老實,但是沒有時間跟你計較了,再待下去恐怕官府的人就要到了。這樣吧,我砍你一條胳膊一條腿,就當是懲罰你這次騙我,咱們便算是兩清了。”


    說完林衝就舉起戒刀,他出手奇快無比,刀刃的罡風已經砍破了僧衣,智林癱坐在地上大聲道:“還有!還有寶貝!”


    林衝冷笑一聲,收起了戒刀,提溜著智林的僧衣,隨他來到大雄寶殿。


    莊嚴的佛像下,有一個鎏金的香爐。


    智林顫巍巍的手,輕輕地握住香爐擰了一下。


    佛像下的蓮花台緩緩開啟一個小口,智林從中拿出一個小盒。


    盒子打開之後,是一個精巧的金玲,還有一本用黃布包裹的書籍。


    林衝劈手奪了過來,隻見上麵寫著:引導功


    一般這種簡單的名字,都是些普通的入門秘籍,林衝也沒太放在心上。他手裏的竹簡上,也有修煉的引導入門功。


    林衝將秘籍揣到懷裏,又將金玲纏在手腕上,這才說道:“這東西是哪來的?”


    這金玲質地很好,摸在手裏有一種溫潤的觸感,應該不是凡品。


    智林老臉一紅,他肯定不會說出實情,“這是有施主忘在廂房內的,貧僧一直幫他收藏著,等待他迴來,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年,想來那位施主是不在人世了。我看林施主與它有緣,就贈與施主吧。”


    十三年前,有一個神秘人身受重傷,落到了玄武湖中,被寶鼎寺的僧人救起。可惜他沒挺過來,這兩個東西就是他身上的,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智林的收藏。


    智林剛開始也如獲至寶,直到發現這引導功上記載地入門修煉的法門,與他們佛門還有傳統道門的方式南轅北轍,於是認定這是一個誤人子弟的秘籍。


    不過那金玲卻是一個好東西。


    他心裏恨透了林衝,巴不得林衝照著書上的秘籍練,最好是走火入魔才好。


    “既然它們和我有緣,那我就收下吧!”


    林衝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巨大的佛像,雙手合十拜了拜,嘴裏念叨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成功,等小可修道有成,定當親自去靈山拜訪...”


    旁邊的智林心裏狂罵。


    就你這種惡人,還想要去靈山?


    下地獄吧你!


    敖元收了毒霧,重新幻化為人形,臉上笑的跟朵牡丹花一樣。


    “林兄,咱們的錢財已經算是湊齊了,什麽時候動身?”


    林衝看了一眼遠處的三個身影,說道:“咱們要是現在就走,等到了異國他鄉就如浮萍般,落地沒有三兩重。”


    “這些錢財,都是我仗著武力搶來的,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遇到比我們更能打的呢?他來搶我們怎麽辦?”


    敖元怔住了,他還真沒考慮過。


    咦?


    不對啊!


    我不是已經被搶過了麽。


    敖元一臉幽怨地看著林衝,心道老子的家傳竹簡還在你手裏呢,你是不是忘了?


    我的好兄弟小黃...算起來都快滿月了。


    寶鼎寺連接外界的浮橋上,林衝一邊踱步,一邊小聲說道:“人,得有根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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