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身站在地上的荊流聽聞老者的話後,再看老者那一臉驚怒交加的神情,頓感詫異,急忙迴頭朝著床上的蜷縮的少年看去。


    再看剛剛躲在被窩裏冷汗直冒的少年,哪還有之前那種唯唯諾諾的模樣,反而一臉玩味的看著荊流,又看看外麵的老者,發出“嘎嘎”的怪笑,氣氛頓時詭異無比。


    荊流急忙後撤幾步,隨後身形閃出房間來到了院中。


    那少年突然變得如此詭異,任憑荊流再藝高人膽大,也斷然不敢再呆在其身旁,外麵的老者再怎麽有問題,院中足夠空曠,能留給其很多反應的機會和空間。


    荊流來到外麵後,隨意的看了一眼老者隨後與其保持了一定距離,警惕的看向房間門口。


    而這時,院中角落的黑妞一家也察覺到了異常,起身後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叫,來到荊流身後。


    同樣的,隔壁房間的依雲和芍藥也聞聲走了出來,卻並沒有睡眼惺忪的樣子,看來也一直警惕著和衣而臥,並沒有睡著。


    老者,荊流一眾人馬,房間中突然變得詭異的少年,小小的院落中頓時熱鬧了起來。


    片刻後,少年渾身竟然濕漉漉的走了出來,在荊流詫異的目光中,看起來有些虛弱的說道:


    “原本還想好好陪你們玩一玩,沒想到這副身子竟然這麽脆弱,看來得加快進度了,你說是吧,老頭?”


    聞言,場中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還站在窗邊,一臉躊躇神色的老者。


    老者原地思考了一會後,臉上的猶豫之色消失不見,一臉不屑的對著少年說道:


    “你要是呆在湖裏不出來也就算了,既然出來了,正好也把你收了!”


    少年並沒理會老者的話,反而一臉認真的看著荊流開口道:


    “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真的,這老頭絕對不懷好意,趁著其他人不在,幫我殺了他,船舶部落就能恢複正常。我相信以你遊靈一族的身份,應該不會對這種事置之不理的對吧?”


    此話一說,在場所有人都陷入無比的震驚當中。老者更是神色大變,驚聲說道:


    “你是遊靈部落的人?!”


    荊流臉色陰晴不定,實在想不出他們到底是哪裏暴露了身份,猶豫了一會後看著少年凝聲道:


    “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少年一笑,也沒刁難荊流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除了遊靈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是什麽樣的部落能夠控製這麽多的荒獸,還有你那隻速度恐怖的蟲子。”


    荊流聞言冷笑一聲,緊急著同樣玩味的看著少年開口道:


    “嗬!那你又到底是誰,我又憑什麽相信你?”


    還沒等少年迴話,老者似乎忌憚荊流的身份,搶先說道:


    “小子,如果你真是遊靈部落的人,我勸你不要相信他,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看到的隻不過是表麵罷了!”


    荊流看向老者:


    “哦?那你告訴我,你之前帶著部落那些人在清湖上幹什麽,我就聽你的不再相信他。”


    聞言,老者滿臉糾結之色,猶豫了好一會後剛想說話,卻被門口的少年一聲嗬斥打斷:


    “你閉嘴!”


    說著,少年神情猙獰的向老者撲了過來,眼中兇光畢露,明顯是想要殺人滅口。


    然而,“嗡”的一聲巨響,紅犽驟然出現在少年麵前的半空中製止了前者的動作,荊流也目光凜冽的看著少年,那表情不言而喻。


    誰知,少年剛剛還猙獰無比的神情頓時恢複了正常,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老者。


    老者沒有在意少年的目光,緩緩開口道:


    “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麽,不過我知道剛剛在湖邊的肯定是你,我來找你也是為了告訴你讓你不要多事,我這是為你好。”


    “情湖的傳說相信他應該告訴你了,不過,我敢斷定他沒有告訴你另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什麽傳說其實並不是自然力量造就的,而是情湖湖底的一隻特殊的荒獸,這隻荒獸最開始與我們相安無事,我們還會好吃好喝的供奉它。然而,直到二十年前我突然開始注意到,部落內的人開始有些不太正常了,人們的情感漸漸消失,而且越來越迷戀祈求那隻荒獸造夢,甚至可以說是深陷其中。”


    看著荊流毫無變化的臉色,老者歎了口氣再次說道:


    “後來我接管部落後,第一時間便下達命令,禁止部落內的人再去湖邊,可沒曾想,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差點將整個部落斷送。”


    “當天晚上便有個朦朧的虛影出現在我的夢裏,讓我每逢月圓之時,便帶族人全部去湖邊造夢,不然就將我們全部都殺了。最開始我是抱著一絲翹幸心裏的,第二天邊安排一部分族人偷渡出去,然而當天晚上邊發現,那些族人和船隻都出現在湖底。”


    老者說到這裏時,臉上滿是懊悔之色,隨後話裏帶著悔恨之意的繼續說道:


    “所以從那以後,我隻能聽從那虛影的話,每天帶著族人去湖邊造夢,在夢中的那段時間,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沒有意識的,所以當我看到你時,我隻是想著用你們這群人跟那虛影做個交易,換我的族人活著出去一些,不信的話我一會可以帶你去看看湖底的那些沉船和之前族人的屍體。”


    說完,老者一臉誠懇的看著荊流,而也就在這時,少年終於也開口了:


    “老頭,你這故事編的挺不錯啊。那你怎麽不解釋一下消失的那些族人都去哪裏了呢?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別人都沒了喜怒哀樂,唯獨你一點事都沒有,還不是成了那‘鬼東西’的走狗!”


    老者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別管我是什麽,反正我說的都是真話。反倒是你,自從那虛影出現後,你也莫名的出現了,還占據了我侄子的身體,你怎麽不說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荊流被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頭疼,原本他覺得已經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沒曾想現在聽了二者各自的說辭後,反而更迷惑了。


    見二人安靜下來,荊流迴頭看向依雲,想聽聽她的想法,可依雲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同樣皺眉搖了搖頭。


    頓時,場中陷入了極為怪異的安靜氣氛當中,老者和少年更是怒目相視,誰也不服誰。


    荊流靜靜的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想要從二人的話中找到疏漏。


    可就在這時,荊流注意到,老者突然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千行,頓時疑惑不止,心中犯起了嘀咕:


    “這老頭都什麽時候了,關注我的刀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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