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笑第一次看見莫羽哭，原來他哭的時候也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甚至哭聲更加悲傷，裏麵全是被壓抑到了極限的情緒。
在蘇笑麵前，莫羽徹底放下所有偽裝，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著，無助的像個剛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淚水很快打濕了她的衣服，莫羽的痛苦也像瘟疫那樣迅速蔓延到蘇笑心間，蘇笑完全能感受到從他淚水中流出的痛苦和絕望，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抱緊莫羽，盡可能給予他溫暖的懷抱。
莫羽哭了很久很久，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卸下所有防備後的疲憊，軟軟的倒在蘇笑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偌大的世界，或許隻有這個懷抱，能夠讓他在此刻不顧一切的當個孩子。
……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絲絲縷縷散落進房間，卻並不像昨天那麽明媚溫暖，有的隻是淡淡的涼意。
莫羽醒了，醒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蘇笑就躺在他身邊輕輕抱著他。
鼻間嗅到熟悉的氣息，迴憶起昨天的事，心頭忍不住悲傷蔓延，莫羽本能抱緊了蘇笑。
這一舉動驚醒了蘇笑，蘇笑緊張的馬上睜開眼睛，看到莫羽的樣子，憐愛的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睡得還好吧。”
“嗯嗯。”莫羽呢喃：“我昨天的樣子是不是很丟臉。”
“傻瓜。”蘇笑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我眼裏你永遠不會丟臉，倒不如說我還挺喜歡看你哭呢，這樣就能把你當成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我可不喜歡當孩子，這世界對孩子一點都不友好。”
看得出莫羽的精神恢複了不少，眼睛裏雖然還有悲傷，還在經過發泄已經不顯得那麽痛苦。
蘇笑想起來，一動才發現原來手臂早就麻了，莫羽見狀先是一愣，笑著坐起身，反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一直都想聽。”
隨後，莫羽開始慢慢說，從進入魔窟，到李軒逸公開身份，再到發現隱藏，過程很詳細，而且反複提到一個叫‘洛羽’的人，蘇笑馬上意識到，這個洛羽，應該就是導致莫羽這麽悲傷的原因。
當聽完妖靈界通天塔內的那個‘蘇笑’，最後因思念成疾鬱鬱而終的故事後，蘇笑嬌怒的在他胸口輕輕錘了一下，罵了句‘不要臉’，莫羽卻話鋒一轉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笑笑，你知道現實世界中，你不在了以後我經曆過什麽嗎？”
看到他這副表情，蘇笑馬上認真，莫羽歎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我認識了一個人，他叫洛羽。”
“洛羽！”
剛剛莫羽提到魔窟之行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名字，而且蘇笑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莫羽非常重要，怎麽現在突然說他們在現實世界就已經認識了，難道這個人也來到了罪惡空間？那之前為什麽從沒聽莫羽說過？
“在洛羽的幫助下，我把害死你的那些兇手全部活剮碎屍，然後偽裝成精神患者的狀態進入精神病院，本打算等風頭過去了再想辦法出去好照顧你父母，沒想到我漏掉了一個人，就是那個人，買通醫院和警察、法院，做了一份精神正常的證明，然後把我送進監獄，最終被判死刑。”
“你也是活該，就算那些人罪大惡極，你也不能髒了自己的手呀，這下可好，把命也搭進去了。”蘇笑替他不值。
聽到這話，莫羽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小笨蛋，要是知道世界上存在罪惡空間這種地方，我早就自殺來找你了，哪裏還用等到現在。”
“你呀你。”蘇笑無奈苦笑：“哎，你剛剛一直說的洛羽，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願意幫你做那麽多事，他就不要迴報嗎？”
“洛羽…”莫羽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洛羽他…其實就是我自己，或者說，是我的另一個人格。”
“人格分裂！”這下蘇笑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想想也是，任何人聽到人格分裂這種話，第一反應基本都是不屑，但如果發現對方說的是真的，馬上又會覺得害怕，蘇笑相信莫羽不會說謊，所以她直接略過了第一步的反應。
“洛羽就是我自己，但我們的情況和普通的精神分裂不同。一般的精神分裂，兩個人格都意識不到，而我能，甚至我能和洛羽在腦子裏聊天。”
如果不是知道莫羽腦子很正常，蘇笑差點忍不住要跳起來，可就是這樣，她也被驚的後背一陣泛寒。
“我和洛羽的關係很微妙，怎麽說呢，他就像一個寄宿在我腦子裏的客人，我是房東，他卻不交租，所以就拿幹活來抵租金，正常生活中我不影響他，他不影響我，我們的相處還算融洽。”
“那他…我是說洛羽，他現在怎麽了？”
話題迴轉，莫羽的臉色忍不住再次變得暗淡。
“他死了，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他也許就不會想著去死。”
原來，從妖靈界出來後，莫羽拿著鎮魔印迴到屍煞墓穴，在玄木老鬼的提示下又取得了另外三塊鎮魔印。
但解開重力場進入墓**室後，他見到了玄木老鬼的一絲真靈，當時洛羽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並非玄木老鬼說的那樣，於是提醒莫羽要小心。
果不其然，後續的發展就像洛羽猜測的那樣，鎮魔獸朝天犼毀掉屍煞真身，莫羽要利用鎮魔印滅掉屍煞真靈。
隨後莫羽帶著鎮魔印返迴墓室主廳，但在思考封印辦法的時候，洛羽卻突然跟他說了一件事。
“洛羽告訴我，要想利用鎮魔印除掉玄木老鬼，按理說隻要把鎮魔印放置在那口巨棺的四周就行，但玄木老鬼人老成精，被封印的這些年難保不會再巨棺上動手腳，一旦鎮魔印的放置順序出錯，非但不能滅掉他的真靈，反而有可能被他利用助他脫困，所以，洛羽提議，用身體做陣基，直接在身上刻畫出四項封魔陣，這樣就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我按照洛羽的說法在胸前畫下陣法，中央掏出一個血洞當做封印的核心。”
莫羽說著掀開了胸口的衣服，胸膛中央，那個巴掌大小的血洞觸目驚心。
“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玄木老鬼最後的精神衝擊，我也聽從洛羽的建議讓他來檔。可是當我以為精神衝擊已經被洛羽擋住的時候，洛羽卻突然對我說了一句‘兄弟對不起，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留下的東西’，然後，洛羽就突然消失了，之後，我又掌握了身體，而且不管我在心裏怎麽唿喊，都再也聽不見洛羽的聲音。”
說到這裏的時候，莫羽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眼底的悲傷和痛苦也相繼浮現出來。
“我想找洛羽，但洛羽不在了，我連意識空間都進不去，我沒法單純的讓精神進去，我什麽辦法都沒有。從小到大，我隻有兩次麵對事情無能為力，第一次有洛羽幫我，可是洛羽出事了，誰都不能幫我，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莫羽的臉上滿是絕望和無助，蘇笑完全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傷痛苦，那種自己最重要的人陷入危機，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足以瞬間擊潰任何人的精神。
“莫羽…”
“笑笑，我好痛苦，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
淚水，再一次從眼中流出，這一次，他的眼中不僅有悲傷，還有無盡的自責。
蘇笑無法承受摯愛之人如此痛苦的樣子，但她實在無能為力，唯一安慰的辦法就是用力抱緊莫羽。
“不怕不怕，有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蘇笑輕聲安慰，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要是有個心理醫生在就好了，至少能給他疏導一下情緒。”
蘇笑在心裏想道，突然，一個人影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蘇笑表情先是一滯，眼睛馬上睜到最大。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這件事也許還有希望！”
在蘇笑麵前，莫羽徹底放下所有偽裝，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著，無助的像個剛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淚水很快打濕了她的衣服，莫羽的痛苦也像瘟疫那樣迅速蔓延到蘇笑心間，蘇笑完全能感受到從他淚水中流出的痛苦和絕望，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抱緊莫羽，盡可能給予他溫暖的懷抱。
莫羽哭了很久很久，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卸下所有防備後的疲憊，軟軟的倒在蘇笑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偌大的世界，或許隻有這個懷抱，能夠讓他在此刻不顧一切的當個孩子。
……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絲絲縷縷散落進房間，卻並不像昨天那麽明媚溫暖，有的隻是淡淡的涼意。
莫羽醒了，醒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蘇笑就躺在他身邊輕輕抱著他。
鼻間嗅到熟悉的氣息，迴憶起昨天的事，心頭忍不住悲傷蔓延，莫羽本能抱緊了蘇笑。
這一舉動驚醒了蘇笑，蘇笑緊張的馬上睜開眼睛，看到莫羽的樣子，憐愛的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睡得還好吧。”
“嗯嗯。”莫羽呢喃：“我昨天的樣子是不是很丟臉。”
“傻瓜。”蘇笑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我眼裏你永遠不會丟臉，倒不如說我還挺喜歡看你哭呢，這樣就能把你當成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我可不喜歡當孩子，這世界對孩子一點都不友好。”
看得出莫羽的精神恢複了不少，眼睛裏雖然還有悲傷，還在經過發泄已經不顯得那麽痛苦。
蘇笑想起來，一動才發現原來手臂早就麻了，莫羽見狀先是一愣，笑著坐起身，反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一直都想聽。”
隨後，莫羽開始慢慢說，從進入魔窟，到李軒逸公開身份，再到發現隱藏，過程很詳細，而且反複提到一個叫‘洛羽’的人，蘇笑馬上意識到，這個洛羽，應該就是導致莫羽這麽悲傷的原因。
當聽完妖靈界通天塔內的那個‘蘇笑’，最後因思念成疾鬱鬱而終的故事後，蘇笑嬌怒的在他胸口輕輕錘了一下，罵了句‘不要臉’，莫羽卻話鋒一轉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笑笑，你知道現實世界中，你不在了以後我經曆過什麽嗎？”
看到他這副表情，蘇笑馬上認真，莫羽歎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我認識了一個人，他叫洛羽。”
“洛羽！”
剛剛莫羽提到魔窟之行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名字，而且蘇笑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莫羽非常重要，怎麽現在突然說他們在現實世界就已經認識了，難道這個人也來到了罪惡空間？那之前為什麽從沒聽莫羽說過？
“在洛羽的幫助下，我把害死你的那些兇手全部活剮碎屍，然後偽裝成精神患者的狀態進入精神病院，本打算等風頭過去了再想辦法出去好照顧你父母，沒想到我漏掉了一個人，就是那個人，買通醫院和警察、法院，做了一份精神正常的證明，然後把我送進監獄，最終被判死刑。”
“你也是活該，就算那些人罪大惡極，你也不能髒了自己的手呀，這下可好，把命也搭進去了。”蘇笑替他不值。
聽到這話，莫羽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小笨蛋，要是知道世界上存在罪惡空間這種地方，我早就自殺來找你了，哪裏還用等到現在。”
“你呀你。”蘇笑無奈苦笑：“哎，你剛剛一直說的洛羽，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願意幫你做那麽多事，他就不要迴報嗎？”
“洛羽…”莫羽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洛羽他…其實就是我自己，或者說，是我的另一個人格。”
“人格分裂！”這下蘇笑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想想也是，任何人聽到人格分裂這種話，第一反應基本都是不屑，但如果發現對方說的是真的，馬上又會覺得害怕，蘇笑相信莫羽不會說謊，所以她直接略過了第一步的反應。
“洛羽就是我自己，但我們的情況和普通的精神分裂不同。一般的精神分裂，兩個人格都意識不到，而我能，甚至我能和洛羽在腦子裏聊天。”
如果不是知道莫羽腦子很正常，蘇笑差點忍不住要跳起來，可就是這樣，她也被驚的後背一陣泛寒。
“我和洛羽的關係很微妙，怎麽說呢，他就像一個寄宿在我腦子裏的客人，我是房東，他卻不交租，所以就拿幹活來抵租金，正常生活中我不影響他，他不影響我，我們的相處還算融洽。”
“那他…我是說洛羽，他現在怎麽了？”
話題迴轉，莫羽的臉色忍不住再次變得暗淡。
“他死了，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他也許就不會想著去死。”
原來，從妖靈界出來後，莫羽拿著鎮魔印迴到屍煞墓穴，在玄木老鬼的提示下又取得了另外三塊鎮魔印。
但解開重力場進入墓**室後，他見到了玄木老鬼的一絲真靈，當時洛羽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並非玄木老鬼說的那樣，於是提醒莫羽要小心。
果不其然，後續的發展就像洛羽猜測的那樣，鎮魔獸朝天犼毀掉屍煞真身，莫羽要利用鎮魔印滅掉屍煞真靈。
隨後莫羽帶著鎮魔印返迴墓室主廳，但在思考封印辦法的時候，洛羽卻突然跟他說了一件事。
“洛羽告訴我，要想利用鎮魔印除掉玄木老鬼，按理說隻要把鎮魔印放置在那口巨棺的四周就行，但玄木老鬼人老成精，被封印的這些年難保不會再巨棺上動手腳，一旦鎮魔印的放置順序出錯，非但不能滅掉他的真靈，反而有可能被他利用助他脫困，所以，洛羽提議，用身體做陣基，直接在身上刻畫出四項封魔陣，這樣就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我按照洛羽的說法在胸前畫下陣法，中央掏出一個血洞當做封印的核心。”
莫羽說著掀開了胸口的衣服，胸膛中央，那個巴掌大小的血洞觸目驚心。
“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玄木老鬼最後的精神衝擊，我也聽從洛羽的建議讓他來檔。可是當我以為精神衝擊已經被洛羽擋住的時候，洛羽卻突然對我說了一句‘兄弟對不起，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留下的東西’，然後，洛羽就突然消失了，之後，我又掌握了身體，而且不管我在心裏怎麽唿喊，都再也聽不見洛羽的聲音。”
說到這裏的時候，莫羽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眼底的悲傷和痛苦也相繼浮現出來。
“我想找洛羽，但洛羽不在了，我連意識空間都進不去，我沒法單純的讓精神進去，我什麽辦法都沒有。從小到大，我隻有兩次麵對事情無能為力，第一次有洛羽幫我，可是洛羽出事了，誰都不能幫我，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莫羽的臉上滿是絕望和無助，蘇笑完全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傷痛苦，那種自己最重要的人陷入危機，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足以瞬間擊潰任何人的精神。
“莫羽…”
“笑笑，我好痛苦，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
淚水，再一次從眼中流出，這一次，他的眼中不僅有悲傷，還有無盡的自責。
蘇笑無法承受摯愛之人如此痛苦的樣子，但她實在無能為力，唯一安慰的辦法就是用力抱緊莫羽。
“不怕不怕，有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蘇笑輕聲安慰，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要是有個心理醫生在就好了，至少能給他疏導一下情緒。”
蘇笑在心裏想道，突然，一個人影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蘇笑表情先是一滯，眼睛馬上睜到最大。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這件事也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