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尤其是在事情有點雜亂的時候,時間顯得越發珍貴。


    “方先生,想什麽呢?”


    方凱此刻坐在去往香港的郵輪上,當然,本來是準備坐飛機的,但是考慮到坐飛機就得和武藤誌雄派往香港的主力(特高課成員)一起,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理由都不需要絞盡腦汁地找,隻要說想懷念一下當初去日本的郵輪生活就ok了。


    這種話雖然有拍武藤誌雄馬屁的嫌疑,但是這種惠而不費,一石多鳥的事情不做就不是方凱了。


    方凱轉過腦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莊曉曼,微微一笑,說道:“嗯,我在想在船上的這幾天做點什麽事情。”


    聽到方凱這明顯帶著敷衍態度的話,莊曉曼故作不滿地說道:“嗬嗬,方先生怕不是想著等下見到君如小姐怎麽問好吧?”


    最近這幾天,莊曉曼在方凱身邊提起顧君如的次數明顯增多,方凱總是避而不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沒必要為了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影響現在的好局麵。


    可能方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內心中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認同感越來越深。


    “曉曼你這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呢,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欣賞一下海上的風光。”


    說完,方凱不等莊曉曼反應過來,起身一把拉住莊曉曼,前往郵輪的前端觀景台。


    很可惜的是,這時候已經看不了巴金先生曾經寫過很出名的文章中的《海上日出》(1927)的場景了。


    方凱這次也是下了‘血本’,自掏腰包買了英國太古公司的郵輪船票,對武藤誌雄的說法是能更好地隱藏自己。


    他們二人的行動,倒是引起了住隔壁艙室的趙家兄弟兩人的注意。


    “沒什麽大事,我們兩個想去船頭看看風景,你們要是想去看看,就來吧。”


    聽到方凱這話,趙家兄弟麵色有些訕訕,趙德笑道:“先生和小姐有雅興,我們兩個俗人就不打擾了。”


    “嗬嗬,真沒事,你們要是悶了,也可以去樓上,酒吧什麽的一應俱全,錢不夠直接去我房裏拿。”


    “嗬嗬,先生先去玩吧,我們兩個沒事在船艙睡覺就行了。”


    “那也行,隨你們啊!”


    看了一眼麵色有些蒼白的趙勇,方凱趕盡拉著莊曉曼離開了。


    趙勇第一次坐渡輪,甭管海上風光怎麽樣,他是無福享受了,他暈船!


    至於方凱的安全問題,兩兄弟也不怎麽擔心,和方凱待一起這麽久,沒有一次針對他的襲擊,而且他身邊也有一個打打殺殺為生的莊曉曼。


    七月的海風裏含著燥熱與鹹濕感撲麵而來,興致都還沒有興起就會被熱情得有些過頭的陽光曬蔫,說話做事都顯得沒有精神。


    看了一會兒被方凱吹的‘絕佳風景’,莊曉曼忍不住吐槽道:“方先生,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嘛!”


    也是,眼前除了一片蒼茫的大海,入眼全是藍色的海水,除了剛看到的那一刻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寧靜下來,後麵就是無盡的寂寥感襲來,實在叫人提不起多大的興致。


    何況這時候不論是哪國人,環保意識總是沒有現代來得徹底。


    甲板上零星的果皮,煙頭以及酒塞總是會在最熱鬧的地方出沒。


    方凱還沒有來得及迴複莊曉曼的話,就被莊曉曼拉著走了迴去。


    “您好,請問您是,方先生麽?”正當方凱兩人進入船艙的時候,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


    莊曉曼頭都沒迴,拉著方凱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間。


    拍了拍莊曉曼略顯有些緊張的手,方凱迴過頭,看到來人是一個戴著一頂黑色禮帽,穿著一襲棕紅色長裙,麵容姣好,看起來頗為安靜的女性,卻並不認識。


    “您好,請問您是?”本著友好的傳統,方凱微微一笑,問道。


    “您好,我叫安蝶,是一名記者!”看起來頗有些文藝氣息的安蝶笑著迴答道。


    “您好,我,好像並沒有見過你。”方凱對於和劇情或者說和自己無關的人,並不想過多接觸,這一點是從‘實踐’中得出的結論。


    君不見,85就會自動綁定係統……


    這時候,莊曉曼卻有點‘驚喜’地用力掐了一把方凱,隨後微笑地看著安蝶說道:“您好,您就是著名的藝術家安蝶小姐?”


    “哪裏哪裏,談不上藝術家……”


    不等安蝶說完,方凱就有點警惕地看了看兩人,說道:“安蝶小姐找我,不知道有什麽事?”


    安蝶自己自稱是記者,可莊曉曼隨後就能說出她藝術家的身份,說明這個人身份可能也比較複雜。


    “方先生,是這樣的,我曾經有幸,在街頭聽到過莊小姐的汽車中傳來的歌曲,那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旋律,優美動人卻飽含著對家鄉的思念之情……”


    聽著安蝶的解釋,方凱也算是明白過來了,就是和莊曉曼進展神速的那天,自己好像是在車上唱過兩首歌來著……


    “對不起,我忘了當時唱的什麽了,您可能找錯人了。”方凱有心想要拒絕。


    不是他不願意讓《黃土高坡》這首歌出現,而是現在他的身份也比較敏感,這種歌頌國家與民族的歌被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得去,誰知道會不會壞事。


    “方凱,你真不記得了……”莊曉曼迴過頭,看了方凱一眼,發現方凱臉色有點嚴肅,本想接著說一些‘威脅’的話,卻生生止住了。


    “我還真不太記得我唱過什麽歌,這樣吧,我迴去好好想想,到時候迴複您,您看怎麽樣?”


    這時候從上海到香港,以現在郵輪的速度,短則三天,多則五天,方凱這話倒也不是忽悠。


    “這樣啊,那好吧,方先生,這是我上次記下的兩句歌詞,希望對您迴憶有幫助。”


    安蝶倒也沒有胡攪蠻纏,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撕下一頁,隨後一臉真誠地遞給方凱。


    “嗯,安小姐放心,要是我想起來了,一定第一時間給您迴複。”說完,方凱就拉著莊曉曼進了船艙。


    “方凱,你幹什麽呢,人家安蝶小姐可是名人!”


    “哦?你倒是說說,她出名在什麽地方?”


    “她曾經創作了……”


    經過莊曉曼一席話,尤其是提到了聶耳和田漢,方凱總算知道了這個女性的真實身份:中共地下黨成員,在後世頗為著名的作家與文藝家。


    “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把這個交給她吧!”


    聽到方凱這話,莊曉曼頗為戲謔地說:“方先生不是忘記了麽?怎麽,現在想起來了?”


    “嗬嗬,這不是有曉曼你的幫助麽?不然,我都想不起那首歌,更談不上現在想起來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聽到方凱這頗為狗腿的話,莊曉曼卻沒有大的反應,反而是認真地看著方凱說道:“現在的處境確實不怎麽好,要是有風險,還是不要給她了。”


    “哈哈,沒想到曉曼你也有擔心我的時候,放心吧,沒事的……”


    看到方凱這樣,莊曉曼撇撇嘴,沒有迴話,隻是眼神卻柔和了下來……


    方凱拿起隨身攜帶的鋼筆和紙張,心裏默念了幾句對不起之後,開始了自己獨立的‘剽竊’。


    “我家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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