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晚上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走過莊曉曼的房子,看到門口還停著那輛車,裏麵的燈火也還沒有熄滅,強忍著進去的衝動,進了自己的房子。


    他不知道該以什麽心態麵對莊曉曼。


    要說一刀兩斷,方凱覺得自己做不到,有些事情,做了之後,如果輕易能夠翻篇,也就不是方凱了。


    方凱不知道的是,今晚經濟司下班的時候,莊曉曼將車子停在了方凱迴家必經的路口,等著他。


    看到方凱和顧君如有說有笑地上了顧家的車,莊曉曼心底仿佛也空了一塊。


    ……


    第二天一早,方凱起床上班的時候,莊曉曼的車已經不在了。


    方凱覺得有點不適應,自嘲地笑了笑:果然,習慣這玩意,21天真的能夠養成啊!


    拍了拍大腿,心想:老夥計,今天開始,又得勞駕你了。


    隨便找了一輛人力車去往經濟司。


    “方科長,明樓長官找你。”明誠仿佛專門在等方凱一般,看到方凱進經濟司,從大廳的座椅上起身叫道。


    “嗯,走吧,明誠秘書長。”方凱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是昨天和明樓達成的約定,在經濟司,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隻有上下級,沒有大哥小弟。


    “方科長,你來了。”明樓坐在辦公桌前,嚴肅地看著方凱。


    方凱本來還笑嘻嘻的臉色一垮,他看到了武藤誌雄。


    連忙問好道:“武藤領事,明長官。”


    武藤誌雄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問好。


    “讓你們科調查的商人的情況,怎麽樣了?”明樓問道。


    “已經調研了幾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是一個專業的詐騙團夥,借用無良媒體的私章,坑害他們。”方凱硬著頭皮說道。


    明樓點點頭,說道:“嗯,你們還需要繼續努力,這幾天工作量可能有點大,一定要頂住壓力,迎難而上。”


    說完,他轉向武藤誌雄,問道:“不知道領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問的?”


    武藤誌雄笑著說:“哈哈哈,明君,我沒什麽問題,就是想過來看看,畢竟,咱們也好久沒有見麵了,過來問問經濟司有沒有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我這邊盡力幫忙。”


    說完,還衝方凱點點頭。


    武藤誌雄在這裏待的時間不算久,一個小時,問了一些基本情況之後,就起身告辭了。


    等把武藤誌雄送出去之後,明樓小聲說道:“方凱,你小子麵子夠大啊!我昨天才給你下的斥責信,結果今天武藤領事就給你站台來了。”


    “明樓大哥,你可千萬別冤枉我,我可什麽都沒說啊!”方凱連聲叫屈。


    “別緊張,到時候又把武藤領事招來了。我不是說是你搞的鬼,算了,你跟我來辦公室吧,一句兩句說不清。”


    說完,明樓一馬當先向前走去。


    方凱無奈,隻得跟上。


    “方凱,昨天跟你說的話,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


    聽到明樓的問話,方凱表示一頭霧水,昨天說了那麽多,他又沒怎麽專心聽,記得住個屁啊!


    看到方凱的表情,明樓搖搖頭,說:“我說了,經濟司現在就是個篩子,什麽人都有,讓你多長點心眼。”


    “哦,明樓哥好像是說過。”方凱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明誠在後麵看到這一幕抿嘴偷笑。


    “你呀!唉,不說這些了。對了,這兩天你要加快進度,把那些商人的材料寫好,交上來,我們這邊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隻要你的材料到位,到時候那些商人是龍是蟲,都將無所遁形。”


    聽到明樓說這些話,方凱好奇地問:“明樓哥,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啊,怎麽神神秘秘的?”


    “我空降到經濟司,需要先做一些政績,才好清理經濟司,不然,一個個都像你小子,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我經濟司豈不是寸步難行?”


    “我說明樓大哥,你說我就說我,憑什麽削我一輩啊!我和你,還有武藤領事可都是朋友輩的,神tm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哈哈哈……”明誠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明樓先是瞪了一眼明誠,最後他也忍不住輕笑,指著方凱說:“就你這水平,幸好沒教書了,不然豈不是誤人子弟?”


    方凱:……


    ……


    從明樓辦公室出來,方凱心裏想著,這些玩經濟的,套路是真的深!


    簡單來講,明樓這邊發現了一些端倪,雖然看起來這次商人受騙是偶然事件,但是將這幾年這一類的事情串聯起來,直指一個叫做‘英美聯合商會’的組織。


    說來可笑,這個商會雖然號稱英美,但是從那些跡象來看,完全都是些黑心的中國商人參與其中,而且有著重慶方麵的影子。


    聽到這裏,方凱有些佩服明樓,不是佩服他這個人,而是佩服他竟然能讓重慶那些大佬這麽舍得下餌料。


    斷自己部分財路也得扶他上馬走一程。


    而且從明樓話裏話外的意思來看,如果自己晚點進經濟司,可能這一杯羹就沒有自己的份了。


    到自己部門,叫上部門成員,準備分為兩組,奔赴還沒有調查完的幾個商人家。


    “趙淳鬥,匡良,你們兩個一組,去這幾家,記得帶上工作證,如果有不配合的,直接走人。”


    看了一眼趙淳鬥幽怨的眼神,方凱一個激靈,以後得離這小子遠一點,這小子有點邪乎,感覺是個歪的。


    “茅龍卿,你跟著我。對了,等下你們可以去申請一輛汽車,今天之內,必須完成,最好明天下午之前,將所有材料都整理出來,知道了麽。”


    “是,科長放心吧。”三人的迴答有氣無力。


    看到他們沒什麽鬥誌,方凱笑著說:“你們這是沒吃飯麽?要是做好了,升職加薪少不了你們的。”


    說完,不管這幾個人什麽心思,方凱進了自己辦公室。


    ……


    晚上八點,方凱所在的宣傳科燈火通明。


    “科長,你看看這麽寫行不行?”趙淳鬥一臉興奮地走進來,揮舞著手中的紙張說道。


    笑了笑,方凱說:“辛苦你了,我看看啊!”


    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方凱說:“不錯,比剛才那個要好,但是還不夠,要寫出讀到的人都產生共鳴,好像要是自己不發聲,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他自己一樣,懂麽?”


    “這個,科長,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寫出共鳴啊!”


    雖然趙淳鬥是一條舔狗,但是舔狗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你先別急,你把自己想象成就是受害的商人,以數據,對了,數據可以稍微誇張一點,以數據說明受到的傷害,耽誤的各方麵成本,雞生蛋蛋生雞知道不?利滾利算下去,罰死他們!”


    “我懂了,謝謝科長!”趙淳鬥一臉興奮,仿佛打開了一扇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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