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人,隻要生活在這個社會,總是避免不了做出選擇。


    做出選擇的時候,可能就會影響某些人的利益,在這個亂世,槍林彈雨喂出來的各路人等,不會跟你和和氣氣地講道理。


    尤其是一些草莽英雄,一發子彈能解決的問題,會跟你講道理?


    要是之前,方凱早在受傷的那一刻就啟動係統重置功能了,但是隨著劇情的推進,他越發覺得對於暗殺這種情況,與其用金手指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擊。


    至於如何主動出擊,這就要靠自己現在的一些關係和手段了。


    方凱在醫院躺了將近半個月,這半個月來探望的人不少。


    比如武藤純子,她就在方凱住院的第二天化名水橋芝子過來探望;還有濟仁大學的胡校長,也拿著武藤誌雄簽署的通行令過來看望,順帶著方凱在口頭上和胡校長提出辭職申請。


    胡校長當然不舍得方凱離職,但是一想到這次方凱是在學校遇襲,方凱也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默默無聞,而是身處危險的境地,為了學校和方凱的安全考慮,隻能忍痛答應。


    方凱在住院期間,也不是什麽都沒做。


    既然知道了武藤誌雄有了周曉曉的行蹤,肯定需要通知軍統的人進行轉移,莊曉曼當仁不讓成了傳聲筒。


    不過方凱還是留了個心眼,因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武藤誌雄的另一重考驗。


    古代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在這種時候,武藤誌雄雖然談不上是什麽君,但是掌握著上海大部分人生死,對方凱而言比毒蛇還嚇人,他不敢冒險。


    至於其他人,在醫院的這半個月他倒是沒見著。


    日本軍方控製的醫院安保不是擺設,武藤誌雄的通行令也不是街邊的大白菜。


    “方先生,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這一段時間可過得舒服?”莊曉曼帶著一束花,走進方凱所在的105號病房。


    “嗬嗬,莊小姐如果覺得過得舒服,我不在乎多待幾天。”方凱笑眯眯地看著莊曉曼說。


    “方先生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一定要多住幾天,我也更輕鬆。”


    這一段時間,方凱和莊曉曼的關係可謂突飛猛進。


    時常開一些小玩笑互相也都習以為常,不再像之前那樣,說著說著就無話可說了。


    方凱感覺得到,莊曉曼可能真的像她所說,不喜歡特務科的工作。


    畢竟她也隻是一個20出頭的女人,在後世,這個年紀的人大概還在學校讀書吧。


    “對了,方先生,這束花是顧小姐托人送過來的,她還帶了一封信過來,要我拆開來念給你聽麽?”


    看著莊曉曼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凱感覺臉有點熱。


    起身一把搶過莊曉曼手中的信,邊拆邊說:“我這又不是瞎了,看封信難道還需要假借人手?”


    “方凱:


    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很難過,但因為進不去你所在的醫院,所以不能去看你,望你理解。


    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是提筆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麽,就說說我的近況吧,等你出院了,我再去找你。


    我已經在經濟司當了個小秘書,做著簡單的統計和收發工作,這裏的明誠秘書長對我很好,工作也很輕鬆,請你放心。


    上次明樓先生專門找我,問起了你的近況,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聯係你,所以不知道怎麽和他說,他有沒有去看你?


    你安心養傷,其他的就不說了,一切都等你出院再說吧。”


    方凱看完信,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現在已經是五月十號了,也快到了和眼鏡蛇接頭的日子,不知道組織有沒有另派人手去接頭,可能還是像偽裝者中原劇情一樣,這一次眼鏡蛇並沒有和組織接頭吧。


    莊曉曼在擺弄著鮮花,轉身看到方凱閉著眼睛,就笑話道:“我說方先生,就是一封信,你就這樣了?這可有點不像我認識的方先生啊。”


    “那你認識的方先生應該是假的吧。”方凱脫口而出,本來是想講個笑話,但是發覺房間裏突然沉默,才迴過神來,自己這是說錯話了。


    “怎麽,方先生一直都是偽裝麽?”莊曉曼走近方凱,微笑著說。


    方凱自嘲地笑了笑,說:“莊小姐,你說我像是一個會偽裝的人麽?我這種人,如果偽裝,可能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吧。”


    沉吟片刻,方凱接著說:“從武藤領事給的信息來看,上次在學校襲擊我的人是斧頭幫的,那天晚上要不是我過於衝動,也不會出這檔子事。”


    “哦?方先生這是後悔了?”莊曉曼看著方凱,她能感受到方凱現在有點痛苦。


    “不說了,有什麽後悔不後悔的,這世上後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多這一件。”


    說完,方凱拿起今天的報紙開始看。


    ……


    “方先生,請收好您的診斷書,另外,這些是繃帶和藥膏,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一周以後過來複查一遍。”方凱的主治醫生龜田泰一遞給方凱一個牛皮紙做的文件袋和一些外敷藥膏。


    “好的,麻煩您了。”


    “方先生,您是先迴家還是先去一趟日本領事館?”莊曉曼走在方凱身邊,拿起方凱的文件袋看了一眼。


    “先去日本領事館吧,要不是武藤領事上次幫忙,咱們都進不來。對了,說起這事,我想問問莊小姐,上次你為什麽直接帶我到這裏來,而不是去一家安全但是不需要證明的醫院?”方凱微微一笑,看著莊曉曼問道。


    “嗬嗬,方先生,那天那種情況,你覺得除了這裏,還有哪家醫院是絕對安全的?你已經受傷了,要是再來一次,曉曼可不一定能護著你的安全呢。”莊曉曼白了方凱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


    “是麽?那倒是要感謝莊小姐為我的安全考慮了。”


    雖然方凱知道,這未必就是莊曉曼的實話,但是如果莊曉曼不想對自己說實話,難道自己強求得來?


    有些事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為到了圖窮的時候,等待在終點的或許就是匕首了。


    “方凱,你終於出來了。”


    方凱還沒出醫院大門,就看到顧君如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正向自己揮手。


    笑著走向顧君如,方凱看著她,說:“君如,今天你怎麽過來了?”


    顧君如吸了吸鼻子,說:“曉曼姐告訴我的啊,說你今天出院。”


    “聽說你在經濟司當秘書了?可喜可賀啊。”方凱瞪了一眼莊曉曼,之前明明說好的,擔心自己出院的消息走漏會有危險,不要告訴任何人的。


    “哼,還說呢,經濟司的工作好難啊。”顧君如做出一個要哭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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